================= 书名:被前情缘的师父求婚后[剑三] 作者:染釉 【文案一】 颜书是剑三高玩圈里可遇不可求的顶级奶妈,能指挥战局,也能硬抬血线,堪称圈里的白月光奶妈。 然而白月光奶妈却有个渣男情缘,圈里半数人都知道他渣男的备胎无数,其中还包括了情缘的师父秦越。 认识秦越以后,颜书对他的印象就是暴躁不近人情,而且从来不和他搭话,两人挂在同个YY从没交流过半句话,亲友圈重合一大半却连JJC都没一起打过。 所有人都在偷传秦越喜欢自己的徒弟,所以才对颜书不理不睬。 直到后来颜书被三,和渣男死了情缘,吃瓜群众兴致勃勃想看秦越会有什么反应。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他们服务器的世界频道就被海誓山盟刷屏了,然而被炸烟花的对象却是颜书。 众人:!? 颜书:。 有好事群众大着胆子去问秦越究竟怎么回事,意外获得经典名句:要不是为了他情缘,我早死师徒了 众人:? 【文案二】 因为某个818,颜书自锤长得不好看,黑子就等着大师赛嘲他。 直到大师赛线下,另结新欢的渣男前情缘在现场撞上一个长相出挑的帅哥,正想认识,秦越走过来给他介绍:“认识一下,这是你师娘。” 现场的照片也很快在贴吧流传开来,讨论声立刻炸锅。 #如果这叫不好看的话我别活了# #就这就这就这哪有你们说的这么好看,我只能再舔50年罢了# #说言老师骗感情的出来挨打,如果我网恋对象长这样,我心甘情愿被骗# 阅读指南: -【he,1v1,年下,差3.4岁,竹马变天降】 -【暴躁小狼狗年下攻(刀爹)x淡定控场型年上受(秀姐)】 -【剑三没有结婚系统,情缘即网恋,情缘即网恋,情缘即网恋,重要的事说三遍,但是网恋有原因】 -【攻前期幼稚不懂事,会反省改正】 -【受非圣母白莲花,有人招惹会反击】 -【网游小甜饼,看不懂游戏内容也没关系,会努力减少游戏内容描写】 -【非直播向,大概率也不怎么会写比赛,纯键盘网游小甜饼】 -【架空背景,勿带入现实】 内容标签: 天作之合 游戏网游 甜文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颜书(不言语),秦越(倾默) ┃ 配角:下一本开《变O后我在选秀综艺十项全能》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到 立意: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 第1章 “欢迎言劳斯莅临我的频道!” 颜书刚跳进YY,就听到清亮雀跃的女声,其中还隐隐含着一丝期待。 听到莅临两个字,他笑了声,声音温润悦耳,像是燥热夏日里的一丝凉风。 “不至于,不至于。” 曲慕歌语气听上去委屈巴巴的,但说出的话却很好笑:“至于的至于的,你都不知道,好多人听说我是毒萝,都不愿意带我吃鸡。” 女生说的吃鸡并不是pubg,而是剑三重制版新出的玩法。 因为类似pubg,所以也被玩家称为吃鸡。 这玩法一上线,就深受玩家的欢迎,但因为各门派职业本身有差别,所以有些心法在吃鸡里很受欢迎,而有些心法完全不受待见。 就比如五毒,凭借着腿短的门派特色,散排跑不掉,组排拖后腿,成为了大多数喜爱吃鸡的玩家不想见到的门派之一。 曲慕歌好巧不巧就是五毒,还是奶妈心法的补天诀,对输出心法又不太熟悉,于是除了关系特别好的亲友外也没什么人愿意带。 所以当颜书出现在YY的那一刻,对曲慕歌来说宛如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曲慕歌人缘很好,没A以前颜书每次来她YY都至少会有七八个人,然而今天频道里却只有他们两个,他有点好奇:“你YY怎么这么冷清?” “大师赛在海选呢,他们要么在训练,要么还在打海选,只剩下我一个孤寡老毒呜呜呜呜,你看连个陪我吃鸡刷币的人都没有。”曲慕歌说,“我原本想找柳随水吃鸡的,谁知道他也在训练。” 她说完又嘿嘿两声,像是占了什么极大便宜似的:“不过我没想到,他居然让言劳斯来陪我吃鸡!” 颜书身为一个奶妈,剑三高玩圈没有一个DPS不想和他一起打竞技场。 ……嗯,严格来说,除了某个人外。 他精通各种配置之间的打法套路,针对破解思路清晰明了,治疗手法也是一流,可谓是代打圈和高玩圈里的白月光。 赛季初如果有人拼代打单拼到颜书,那可是比打本出玄晶、世界BOSS底价捡武器还欧的事。 颜书淡淡“嗯”了一声。 他之前因为刚开始工作A了大半年,刚回来第三天,还没和其他亲友说。 今晚心血来潮想和柳随水打几把竞技场找找手感,但对方参加了比赛,大部分时间都要花在队伍练习上,没空陪他。 恰好曲慕歌也闲着想找人吃鸡,柳随水便让颜书过来了。 兴奋完,曲慕歌问:“言劳斯,你上哪个号啊?” “先上冰心吧。”颜书说,“我看攻略贴说冰心吃鸡很简单。” 他大号是个秀姐,ID叫不言语,有几个玩得好的亲友知道他现实工作是大学辅导员,所以有了言老师这个称呼。 狐金粉白菜秀姐很快出现在成都的插旗区,曲慕歌立刻发了一个组队邀请过来。 在战场区排完队以后,曲慕歌像是想起什么,小心翼翼地问:“言劳斯,你知道柳随水找了一个绑定奶吗?” 柳随水和颜书是情缘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在众人眼里他们关系一直很稳定。 但颜书A了没多久柳随水就找了一个绑定奶,曲慕歌觉得很不妥。 绑定奶本身就是一个很暧.昧的身份,再加上那两人整天互动也很亲密,曲慕歌看在眼里就更难受了。 颜书趁着排队的功夫继续翻着贴吧的吃鸡攻略贴,他也是第一次玩这个模式,所以想多看看攻略,了解个大概情况,听到曲慕歌的话后,他回道:“我知道,他跟我说过,我A了大半年,总不能让他连个固定队都找不到吧?” 高玩圈里想找DPS固定容易,想找奶妈固定难,所以两个月前重置版刚开的时候,柳随水和他说找了一个技术不错的奶妈想绑定的时候,他没怎么考虑就同意了。 曲慕歌“哦”了一声,心里的疙瘩少了一点,但想到柳随水和他绑定奶的时候,还是有点莫名的怪异。 但很快也没功夫给她细想,龙门绝境排进去了。 传送进龙门绝境后,颜书给刚才一直很激动的曲慕歌打预防针:“先说好,我也是第一次玩吃鸡,你别对我抱有太大的希望啊。” “没事,没事,雷电法王再怎么样也比我一个跑不动的毒萝能苟啊。”曲慕歌忙不迭地说,“那言劳斯你等会先听我的?我虽然把把落地成盒,但龙门绝境的每一块地我都死过,还挺有经验的。” 颜书笑了声:“好。” 二十分钟以后,在曲慕歌的带领下,他们一共排了四把。 一场吃鸡的时间从上飞机开始到最后一个毒圈大概要半个小时左右,而他们在第一把的人都没吃上鸡的时间里连续排了四把。 把把十九、二十名。 把大逃杀玩成了风景观光。 第四把出图后,颜书说:“我大概知道怎么玩了,你听我的吧。” 带着颜书反向吃鸡四把,之前还信心满满的曲慕歌尴尬极了,听到这话,喜极而泣:“真的吗?太好了!” 颜书指挥的第一把,航线是从地图最右侧的清澜湖畔飞往银沙石林。 “跳。”刚上飞机一秒,颜书道。 曲慕歌猝不及防,手忙脚乱地按了1下风筝:“啊?” 颜书控制着秀姐往山体上撞,快速解释道:“第一把我被一队人追到碎风岩壁的时候我就发现这一块几乎没什么人来,物资不算特别丰富,养整编队肯定不够,但我们只有两个人。” 曲慕歌指挥的几把有个最明显的缺点就是她总喜欢去物资多的地方,然而这些热门降落点往往都不止一个整编队。 整编队一般不会立刻和别的整编队硬碰硬,于是落单的他们大概率会成为砧板上的肉。 但是两个人需求的装备总量少,完全没必要去抢人多的地方。 刚才颜书看攻略的时候也发现了,贴吧的大多数攻略都是从五个人组排的角度来写的,所以他们挑的落点大多是装备富裕的地方,但同时这些地方的竞争率和死亡率也很高。 曲慕歌眼睛顿时亮起来:“我懂了!” 两个人在清澜湖畔附近搜了一圈,身上的装备就已经差不多齐全了,蓝绿打底,偶尔还能摸到几件紫装,颜书脸好,连三阶紫色武器都找到一把。 龙门绝境里的装备分四档,一阶是绿色,二阶是蓝色,三阶是紫色,除此之外还有最高品的天阶橙色装备,但获取难度高,因此一般情况下一身紫装就已经是很强的装备了。 搜完装备第一个沙圈就开始刷新了,颜书凭借着上几把观光挨打的记忆,一路挑选崎岖不平的山路,或者有视野遮挡的路线,以防被大哥队追杀,一路还能吃掉一些零散的队伍,最终顺顺利利地进了决赛圈。 曲慕歌深感自己的废物,不遗余力地吹着彩虹屁:“这还是没人带我五排以后,我第一次活着见到决赛圈的风景,言劳斯牛逼!不愧是言劳斯!” “主要这把圈刷得好,平地少,运气也不错,全程都没遇到大哥队。”颜书冷静地盯着决赛圈总结,丝毫不敢走神分心。 这一把的决赛圈在地图右下角出生点附近,地势有高有低落差极大,各种遮挡视线的石头也很多。 这种地形非常不适合大哥队清人,芝麻大点的安全区还有将近五十多个人存活。 一进决赛圈,颜书让曲慕歌卡在安全区边缘的位置上变了石头,并且吩咐:“慕慕,你看到我们前面那个石头旁边有一坨草了吗?你把蜘蛛定在那边,如果有人想过来,你就用蜘蛛把他拉回去。” 所谓的石头和草,都是地图上可以拾取的道具,使用后会变成相应的物体,可以让红名找不到目标。 曲慕歌虽然照着做了,但还是不太懂:“大哥队离那边有点近哎,会不会把他们引过来啊。” 这一把的大哥队是个满编队,三橙武,颜书早早地就给他们上了标记,此刻五个人正抱成一团大剌剌地站在场中间的平地清人。 颜书:“那堆石头和那堆草都是假的,哪怕你拉个人近战,也只会把那一块儿的伪装群出来,牵扯不到我们这边的。” 他们面前还有一个真石头做遮挡。 他说话的时候,反手收了一个残血跑过来躲避的人头,还把另外一个准备伪装的冰心推下了悬崖。 曲慕歌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同样都是奶妈,这操作也太熟练了,比她这个吃了快两个月鸡的人都熟练。 大哥队直到最后也没把人清完,凭借着地势的优势以及敏锐的局势分析,颜书带着曲慕歌吃了把鸡屁股,成功拿了第二名。 出图的时候,颜书还有些不太满意地“啧”了声:“吃鸡的那个队有个莫问,可以平摊血量,早知道我应该先把他人头偷掉的。” 曲慕歌一脸茫然,她连吃鸡的是哪个队都不知道,只知道三橙武的那个队在全屏毒的时候就在混乱中被团灭了。 又排了三四把,他们虽然没像刚开始那把一样运气好能吃到鸡屁股,但把把也能苟个三四名,成绩还是不错的。 又拿了一把第四,出图后颜书习惯性地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柳随水在十几分钟前给他发了条消息。 【柳随水:言言,你现在有空吗?陪我练一会配置行不行,我们队的奶妈突然家长DEBUFF,要下线了】 【不言语:在和曲慕歌吃鸡,你等一会,你们打什么配置?】 颜书看了一眼屏幕,曲慕歌已经排了下一把,开口道:“慕慕,吃完这把我去陪柳随水练配置去了。” 曲慕歌有些诧异,但还是问:“好的,他们今天练什么配置啊?” 柳随水的绑定奶漓鸢也在他们这次参赛的队伍里,但因为她奶歌玩得不太好,所以他们队伍采用的是双奶配置,要奶毒的时候是漓鸢上,要奶歌的时候是另外一个奶妈。 一般情况下漓鸢和颜书都是奶妈心法,不会直接遇上,但据说他们队打霸歌歌的时候,漓鸢会上莫问,也就是输出心法,是有一定概率会撞上的。 正胡思乱想着最好别让颜书和漓鸢碰上,曲慕歌就听到颜书回答:“他们练霸歌歌。” 曲慕歌:“……” 怕什么来什么。 YY里一时陷入一股奇异的静谧氛围,颜书以为是不能陪曲慕歌吃鸡所以她心情不好,便安慰道:“我等吃完这把鸡再去,你队都排了。” 曲慕歌结结巴巴地说着客气话:“没、没关系,言老师你要是急的话,我可以自己躺尸的。” “没事,都排上了,正常打吧。”颜书点了下进图的选项。 曲慕歌小心翼翼地提醒:“他们队霸歌歌好像是柳随水和漓鸢上的。” “嗯好,我知道了。”颜书语气平静,上风筝后他看了一眼飞行航线,“这把我们跳飞沙关吧。” 第2章 颜书刚上大学就被舍友拉进剑三,当时正好开了血战天策资料片,舍友拍着胸脯打包票,等他满级就带他包副本、拍玄晶,共同走向人生巅峰。 然而颜书满级没两天,舍友就因为过于变.态的开荒体验心态崩溃,A掉了游戏。 没人领着打副本,颜书也不懂包团躺尸这些,于是他成了在成都广场切磋的插旗党,凭借着优秀的手法在高玩圈里声名鹊起。 身为一个手法还算不错的奶妈,颜书很快就收到很多组排竞技场的邀请。 他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柳随水的,但当时柳随水还是个丐帮,手法很一般,控奶控不住,连招经常会断,但架不住人缘好,愿意带柳随水的人还不少。 竞技场打的多了,颜书也和柳随水那一帮人熟悉起来,还进了他们的亲友帮会,一起日常一起大跑商,14年七夕活动的尾声,柳随水问他想不想一起做任务,想不想和他情缘。 算一算,他们也情缘三年多了。 跳进柳随水YY的时候,颜书听到一个萌妹音打了个哈欠:“好累啊,我连日常都还没做呢,柳随水,我们今晚打到几点呀?” 女生说话的腔调很软,还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柳随水提议:“十二点半吧?我们之前都没练过霸歌歌这个配置,多练一会好了。” 女生哀怨地嚎了一声:“别吧,十二点行不行?哥哥求你了,太晚睡我眼睛明早肯定得肿起来!” 见柳随水一直犹豫着没答应,女生又撒了几句娇。 柳随水说了声:“好吧。” 女生嘻嘻笑起来:“那到时候我矿跑你也帮我做了吧!账号密码你知道的。等十二点我肯定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被人使唤,柳随水也不恼,笑着和她调笑:“你们女生还真是麻烦精!” “这叫精致!你懂什么!”女生的声音听起来娇俏极了。 眼见两人的聊天逐渐肉麻亲密,一直默不作声的颜书开了麦:“柳随水,我上奶歌了,你组我吧。” 号是刚才柳随水在QQ上发给他的。 沉着温润的声音一出,YY短暂地陷入一股安静中。 “好,好的。”柳随水很快反应过来,声音听起来有些僵硬,轻咳了下似乎想掩饰什么,“言言你什么时候进YY的啊?” 颜书:“刚才。” “哦好,我组你了,你通过一下。”柳随水迅速从惊吓中调整出状态,又让颜书和女生相互认识了一下。 原来她就是漓鸢。 颜书一边调整着奇穴,一边和漓鸢打了个招呼。 女生隔了一小会才用娇娇软软的声音回:“你好。” 声音拘谨且小心翼翼,完全不似刚才和柳随水两人说话时的随性任性。 检查了一遍装备和调整后的奇穴,颜书说:“我这边好了,随时可以排队。” 柳随水:“漓鸢你呢?” “我也好了。” “那我排队了。” 第一把对面是秃霸毒。 开场后,柳随水立刻冲上去,打了一波伤害,颜书跟在漓鸢身后,卡着红名视角放了个影子。 场上六人互换了一波技能,双方血量都跌下50%。 对方的和尚迅速将目标转向颜书,萝莉相知一个利落地后跳,躲过了和尚的捉影式。 柳随水不留余力地夸奖:“言言好后跳!你的位置是不是有点靠前了?躲我后面来,我保你。” 成男莫问放圈的动作慢了一步,孤影卡着最后一秒才收回。 颜书看了一眼对方的霸刀:“你小心,留技能。” 说着,他给柳随水套了个梅花盾。 几乎是同时,柳随水被对面和尚的捉影式抓了过去,对面的霸刀立刻劈出一堵红色大墙,将两个长歌和柳随水隔开。 “言言好盾!”虽然被隔开,但柳随水身上有个免控盾,并没有被对方抓到真空期,等到盾结束,柳随水跳了个散流霞跑开。 漓鸢的声音已经完全没有笑意了:“要进攻一波吗?我手上还有一套圈。” 颜书算了一下技能:“等会吧,柳随水应该没技能了。” 柳随水随即道:“是没了,等我一会吧。” 漓鸢也只好继续躲控输出。 场上局势焦灼一分钟左右,颜书问:“对面奶毒只剩一个圣手了,能进攻吗?” 漓鸢迅速回答:“那我先开圈。” 这一把的战斗以柳随水击杀对面的霸刀告终。 开门大吉,他们赢下了今天的第一把。 回到老长安,漓鸢又甜又软的嗓音得意洋洋:“柳随水你好菜啊,最后一波要不是我用笑傲把对面的奶隔在外面,说不定还打不死霸刀呢。” 柳随水熟练地反驳:“要不是我隔了一个三室一厅出来,你早就被秃霸一波技能带走了。” 笑傲光阴这个技能可以把圈里圈外的人分开,只有技能双方同处圈外或者同处圈内才能使用。 颜书在一旁听着,没什么反应,当时的真实情况是漓鸢不仅把对面的奶毒隔在圈外,也把颜书隔在了圈外,导致漓鸢差点被打死,要不是对面的和尚似乎卡了两三个技能,先死的可能就是漓鸢了。 “还是言老师厉害!”漓鸢笑嘻嘻地说,“多少次从对面救下我们俩的狗命,我真的太佩服言老师了!!言老师和我加个好友吧!!” 柳随水有些骄傲:“当然厉害了,也不看看是谁的情缘,言言你说是吧?” 颜书淡淡“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在回谁,说:“我把QQ发在公屏上了,你加我吧。” 他很快收到漓鸢的好友申请,通过后下一把竞技场已经排进去了。 漓鸢还在不依不饶地和柳随水复盘刚才那局的精彩操作,听到嘻嘻笑笑的聊天,颜书突然觉得他们俩的声音有些尖锐刺耳。 他不动声色地把耳机声音调小了一点。 柳随水终于被漓鸢缠得有些无奈,好脾气地哄着:“是是是,你刚才那把真的是牛逼坏了,都是你带我才能赢的行了吧?” 漓鸢轻巧地“哼”了声:“这还差不多。” 第二把对面是霸歌歌,和他们一样的配置。 漓鸢出声:“同配唉!谁输谁尴尬,柳随水你给我好好打啊,不要拖后腿啊!不然我一定帮言老师好好教训你!” 柳随水打趣:“还不知道谁拖后腿呢,十八手莫问!” “唉!柳随水你是狗吧……” 说话间,准备时间的三十秒倒计时结束。 同配之间往往是最清楚彼此打法的,不管进攻防守双方都有很清晰的思路,于是这一把一直到十分钟局面都还僵持不下。 战斗时间还剩四分钟的时候,柳随水因为技能失误,被对面抓了个正着,对面的莫问平沙颜书把他带到了角落,红名霸刀趁机带走了柳随水。 虽然输了一把,但YY里的气氛丝毫没有变得凝重。 漓鸢语气轻松地奚落柳随水:“我说了吧,你个菜逼霸刀。” 柳随水轻咳了两声:“意外意外。” 然而后面的一个小时里,他们再没赢过一把,YY里的气氛逐渐低迷,但漓鸢和柳随水的拌嘴一直没停下来。 又输了一把出图,颜书看了一眼自己上的号已经掉了快三十分。 他出声道:“柳随水你先别排了。” 柳随水不明所以:“言言怎么了?你是不是累了?” 颜书敲了下桌子:“这么打不行,我们总结复盘一下刚才打的几把吧。” “啊,好啊。” 颜书:“上一把打秃螺毒,为什么田螺开鬼斧了还不跑?” 柳随水:“我当时觉得奶毒就差一刀了……” 颜书:“上上把你的地毯也……当时我其实能把对面的奶拉回来的,那波也有我的问题……”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总结复盘,漓鸢愣是没插上一句话。 “对,对不起!都是我太菜了,给你们拖后腿了。”漓鸢突然出声打断他们俩的总结,声音听上去委屈可怜,“言老师都是我太菜了,好多细节没处理好,不是柳随水的错,你别骂他了。” 颜书的复盘思路被打断,他愣了一下直截了当地问:“那你觉得你上一把哪里的细节没处理好?” “啊这,我……”漓鸢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 颜书心平气和地问:“我在和我情缘说话,先别插话可以吗?” 漓鸢脸上火辣辣的,嚅嗫着:“对、对不起。” 柳随水觉得氛围不对,连忙当起和事佬:“言言,漓鸢她也不是故意的,你别骂她了,你继续总结吧,我听着呢。” 颜书顿了顿,轻嗤一声,他很好奇自己到底哪句话骂人了。 又交代了两句霸歌的打法,颜书说:“再打一把试试吧,要是再输,今天就不练了,号不是我的,我不可能拿她一直掉分。” 赛季初累死累活赢一场可能才涨一分,但输一把经常要掉七八分,输是输不起的,状态不对就只能再约时间了。 柳随水深吸了一口气,跑去NPC那里排队,鼓动气氛道:“好了好了,漓鸢你别丧了啊,我们好好打一会,我排队了啊。” 漓鸢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嗯好。” 这一把的地图是青竹书院,对面也同样是霸歌歌。 但在看到霸刀名字后,柳随水倒吸了一口气凉气:“对面是我师父啊!” 颜书闻言也将目标切到了对面的霸刀身上,是个穿着猴金黑盒子内衬的成男霸刀,武器是新亭侯,头顶的ID赫然是倾默。 倾默是柳随水玩霸刀拜的师父,打法强势凌厉,同门内战切磋从来没输过。 柳随水拜师大约一年多,但颜书和倾默的交流大约只有过两三个字。 听说是因为倾默暗恋柳随水,所以才不想搭理他的情缘。 冤家路窄,本来就因为连输心情不太好的颜书在看到倾默后,他“啧”了声,心情更不好了。 第3章 趁着准备倒计时还没结束,颜书从书桌上的几种药瓶里各倒出几粒药片,就着温水吞了下去。 等他视线再移回屏幕的时候,柳随水已经发了地图频道,企图和对面聊天了。 【柳随水】:师父!手下留情,我们已经输了一个晚上了 【执琴问剑】:徒孙,我和徒儿会尽量温柔一点下手的,让你感觉不到一丝痛苦就迅速暴毙,别方 【倾默】:【执琴问剑】你死了 执琴问剑是倾默的莫问队友,也是倾默的亲友。 骚了一波地图,顺带还占了倾默便宜,哪怕被倾默不留情面地“亲密问候”一番,执琴问剑也笑得十分愉悦:“你徒弟他们队什么时候搞的霸歌歌啊?歌歌是谁?” 倾默突然没头没脑地应了声:“哎!” “?”执琴问剑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想清楚是谐音梗之后,他笑着骂,“滚啊,大一的小屁孩谁给你的勇气让我喊哥哥的。” “那还不是你自己喊的。”倾默语气随性自然,带着一点还没完全褪去的少年桀骜,“他们队的莫问是他那个绑定奶。” 执琴问剑:“漓鸢?” “好像是吧。”倾默不在意这些。 倾默点开三人装备看了一眼:“莫问奶歌转吧。” 奶歌不用问,早在他们组队的时候就被别的队摸清了,是柳随水他们队的短板之一。 执琴问剑开着玩笑:“这么舍不得打你的宝贝徒弟啊?” “滚你妈的,别恶心我。”倾默一想起外面瞎传的事情就烦。 准备倒计时结束,倾默很快贴到对面奶歌的身边输出,然而对方熟练滑溜的走位让他皱了下眉。 他昨天还和柳随水他们队的秃螺歌打过几次,他敢用头担保那个时候的奶歌绝对没有这么会溜人。 “这个奶歌好像不是之前那个。”倾默说。 执琴问剑在和漓鸢内战,没弄懂他的意思:“啊?” 没空解答疑惑,倾默手中的控制和地毯已经朝着对面奶歌丢了过去,相知萝莉一个后跳吃影子,拉开和他的距离,躲到了柳随水的身后,又一个笑傲,将想要追击的倾默拦在了圈外。 看完这段操作,倾默语气笃定:“这肯定不是他们队那个奶歌。” 倾默的地毯一直被人戏称是涂过502的地毯,几乎没有人能轻松地从他地毯上撤离。 你来我往五分钟,这把战斗依旧没有看到结束的希望,对面的奶歌不仅能溜人,还能奶人,每次漓鸢被打下40%,就会迅速被奶满,想偷柳随水人头,对方奶妈也能及时补上免控盾。 场上的局面一时打不开,倾默这边的奶妈适时提醒:“什么时候进攻说一声,我圈还是全的。” 执琴问剑有点头疼:“这要怎么打?我们四波圈强压奶妈试试?” 几分钟的技能缠斗中,倾默早就通过奶歌的一些小动作小细节认出了对方是谁。 奶歌去年参加比赛的录屏视频,每一个他都来来回回看了几百遍,有些习惯的动作是很难改变的,所以他绝对不可能认错。 意识到奶歌是谁后,倾默打得就有点心不在焉,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顺着血管一路烧到按键盘的指尖以及在思索打法的大脑。 他不是A了吗?怎么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多久了?怎么一回来就和柳随水打竞技场?柳随水这臭傻.逼还敢带着小三在正宫面前晃悠?是不是转风车把脑浆都转没了? 倾默胡思乱想着,知道打奶已经没用了,他转火到了柳随水身上。 “不可能,他不会给你四波圈的机会的,改打法吧,莫问霸刀转。”他深吸一口气,指挥道。 执琴问剑虽然迷茫,但还是按照倾默的要求转了火:“确定吗?不打奶了?对面奶是谁啊?才打五分钟,这也能认出来?” “不言语。” 一直沉默的己方奶歌手下一抖原地放了一个懵逼圈:“艹,真的假的?” 那这对面是什么顶级修罗场啊? 执琴问剑还在纠结刚才的那个问题:“你怎么认出来奶歌是不言语的啊,上次我们俩散排一队一个下午你都没认出来我,至少二十场吧,等我在对面就把我锤爆了?现在你告诉我你五分钟就把情敌认出来了?” 倾默没好气地骂他:“情你妈敌!会不会说话你?” 得知柳随水那边的真实阵容,执琴问剑和奶妈心情起伏都很大,吃瓜情绪急速膨胀。 竞技场一旦不专心,在高分段是容易被人抓点一波带走的。 执琴问剑还在纠结“你怎么能认不出我,怎么一下子就认出他”这回事,一个不小心就被漓鸢平沙带到了角落,柳随水配合着颜书的一波回梦、懵逼,顺利将人抬走。 倾默难得没在输掉竞技场以后分锅,他们本来就说好这一把打完就散的,所以倾默也没多做停留,互道一声晚安后就跳去了曲慕歌的YY。 曲慕歌这个孤寡老毒正在费力地散排吃鸡,虽然可以跟着队友躺尸拿币,但丝毫没有游戏体验,见到倾默突然跳到自己YY后,喜极而泣,仿佛得到了救赎一般语气激动:“默哥你怎么过来了!你是不是来带我吃鸡的呜呜呜呜。” “不是。”倾默毫不犹豫地打破她的幻想,直截了当地问,“颜……不言语怎么回来了?” “啊?”曲慕歌大脑突然卡壳,“你怎么知道啊?我也是今天才看到言老师的。” 倾默顿了顿:“今天什么时候?” “就是晚上啊,他来带我吃鸡了,言老师好厉害,明明他也是第一次吃鸡,就能带我拿第二了。”曲慕歌说,“但是后来柳随水喊他去打竞技场,他就去了。” 倾默扬了下嘴角,小声嘀咕了一句:“废话,他当然厉害了。” “啊?你说什么?”曲慕歌完全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倾默转移话题:“你知道柳随水他们队那个莫问是柳随水的绑定奶吗?” 曲慕歌:“知道啊,漓鸢嘛!怎么了?” 倾默还想问不言语知不知道,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问。 他有点烦躁,莫名的情绪犹如暴风雨一般在心底翻腾。 他声音听起来恹恹的,殃及池鱼道:“不怎么,就是想说你下赛季十三段没了。” 曲慕歌:“???” 她每赛季的十三段几乎都要亲友带着才能上,得知这个噩耗,她满头问号。 她干啥了啊? “还有接下来一个月的吃鸡币也没了。”倾默又补充了一句。 * 另一边。 成功赢下一把竞技场,还是从倾默那里赢的,柳随水的YY氛围不再那么压抑紧张了。 “还打吗?”柳随水问,“言言你是不是累了?要不先撤了吧?” 没等颜书回答,漓鸢说:“不是说好了打到十二点的吗?还有半个小时,再打一会吧。” 颜书:“我都可以。” 零点一过,颜书说了声辛苦了晚安,就从YY里离开,频道里只剩下漓鸢和柳随水两个人。 见人似乎不会再回来,漓鸢问:“柳随水,你情缘经常这么凶你吗?” “啊?”柳随水有点发愣,“没有啊,他平常脾气挺好的,也怪我今天确实没打好。” 漓鸢一改平时娇蛮找事的口吻,用异常温柔的语气小声说:“其实我觉得你手法挺好的,平时犯点错也没什么,又不是正式比赛,那么认真干嘛啊?” “言言性格就是这样,比较认真,没事的。”柳随水说。 漓鸢笑了一下:“你性格真好,要是我有个脾气像你这么好的情缘,我才不会舍得和他吵架呢!” 像是反应过来刚才说了什么话,漓鸢顿了顿,又连忙打补丁:“我没有那个意思,你别瞎想啊!” 颜书退掉了柳随水的YY并没有立刻下线,而是又去了曲慕歌的YY,但没想到的事,她YY里已经不像几个小时前那么冷清了,大厅里挂了五六个人正在闲聊。 其中还有倾默的马甲。 正想着还真是冤家路窄,颜书就看到YY马甲的绿灯闪烁着,随后耳边传来对方的声音:“曲慕歌你还有认识的没找到队打大师赛的奶妈吗?给我介绍一个呗。” 颜书愣住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倾默讲这么一长串话,柳随水拜师当天就介绍过颜书和倾默认识,但当时对方也只是冷淡地嗯了几声,之后再也没主动开过口。 只要有颜书在的时候,倾默基本不怎么说话,一开始的时候颜书还主动搭过话,但得不到回应后他也就懒得再没话找话了。 倾默一开口说话的时候,颜书还以为柳随水过来了,他再三确认了倾默马甲的亮着的绿灯。 说话的人确实是倾默。 没想到倾默的声音会和柳随水的这么像。 只是柳随水的声音更加成熟低沉,而倾默的声音更偏向于青涩少年。 颜书有些愣神,心脏都在不知觉中跳快了一些。 “你不是说不打大师赛的吗?怎么突然又要打了?”执琴问剑也来了YY唠嗑。 倾默语调平平,听不出丝毫的情绪:“我去狙人。” YY里的另一个亲友好奇:“狙谁啊?” 倾默没回他。 曲慕歌想了想,说:“繁花千变?他昨天还在和我说没队呢。” “他太菜了,上次天鹅杯有一场他们队打执琴那队,上奶毒圣手和惊鸿重了三次,大风车里面拉千蝶,带他打大师赛我是去狙人,还是被狙啊?”倾默言辞不留情面。 曲慕歌又说了一个人:“那泡芙?” “她心态太差了,发挥不稳定,哪次比赛来着,上场起手三迷心全都给自己的是她吧?” 曲慕歌又连续提了好几个知名奶妈,每个都被倾默点评了一番,然后pass掉。 倾默的点评并不是主观随心,每次下结论后他还能举出对方在场上失误的一两个例子。 执琴问剑开玩笑嘲讽:“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是在找奶还是在找后宫啊?” “关你屁事,滚。” 在YY里听了半天,颜书轻轻敲了两下桌子,开麦问:“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刚刚还在说话的人立刻噤了声,拉开频道列表看了一眼,立刻把自由麦关了。 YY里顿时安静下来。 曲慕歌很快反应过来:“言老师??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一会了,看你们在聊天就没插话。”颜书老实说,随即又问,“倾默,你觉得我手法怎么样啊?” 刚才还在闲聊扯淡的人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倾默隔了好半天才把自由麦打开,但迟迟没人说话。 “你,你——”对方刻意压低声音,然而“你”了半天却没了后文。 颜书等了一分钟左右都没等到倾默说话,好奇地看了一眼频道列表,倾默的马甲已经消失了,公屏上也有一条半分钟前倾默退出YY的告示。 他跑了。 很快YY里的人都发现这件事,一个亲友小心翼翼地问:“倾默这比是跑了?” 执琴问剑勉强帮倾默维持面子:“可能是掉线了吧?要不再等等,你们也知道的,gww天天都在机房吃烧烤,网络波动是很正常的。” 颜书给面子地笑了两声。 又过了大约十分钟,倾默始终没有回来。 颜书也当他是真的跑了,便说:“我得下了,明天开学要点名的。” 执琴问剑已经收到了倾默的QQ消息:“倾默他真不是跑了,他说他们宿舍网断了,要不再等等吧!点名就让同学帮忙一下答好了。” “……”颜书缓缓道,“我是点名的那个。” 执琴问剑很尴尬:“……” 颜书和YY其他人打了个招呼,退出YY下了线。 他前脚刚退YY,倾默后脚爬了上来,一进YY,倾默急吼吼地问:“人呢?” 第4章 “倾默,你觉得我手法怎么样啊?” 听到颜书的问题,倾默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像是卡机的旧磁带,只剩下沙沙的噪音。 无数种答案从倾默脑中浮现,又滚过喉间,张了张嘴,却像是哑巴一样,什么都说不出来。 好不容易组织完语言,准备说老实话,倾默刚开口说了一个“你”字,YY的小浣熊头像就变成了灰色,他一愣,切到游戏画面,果然屏幕中间正显示着“你已经和服务器断开连接”,随后电脑的网络链接也断了。 “校园网又卡了?”倾默周身裹上不悦的气息,扭头看向正在吃鸡的舍友,看得人恨不得离他八丈远。 舍友把自己的电脑屏幕展示给倾默看,屏幕上也是已经掉线的提示:“淡定,明天要开学了,大家都趁着今晚狂欢呢,网卡很正常。” 舍友见倾默眉头紧皱,满脸急躁,好奇地问:“怎么?你这是告白一半被打断了?” “没……”倾默欲言又止。 就目前阶段而言,是比告白还要重要的事。 舍友上下打量了一下穿着深蓝睡衣都遮掩不掉帅气的倾默:“也是,像你这样的帅哥,哪轮到你告白啊。” 倾默笑了一下,没说话,又尝试着链接网络。 这一会他成功地连上了,迅速登上YY和游戏,颜书已经不在YY了。 “人呢?”倾默开麦问,“不言语呢?” 曲慕歌讷讷地说:“刚走……” 倾默心脏一沉,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扣紧鼠标,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浮起。 “怎么总是不等我啊……”他快速低喃了一句,声音轻到YY里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刚才说了什么。 曲慕歌:“啊?” 执琴问剑继续插科打诨:“你这是没喷着人心里憋屈?多大仇啊?不言语都走了你还不肯放过他。” 倾默很快调整好心态,把屏幕切到游戏界面,语气如常:“再BB来成都广场切磋,打不死你,你就嘴巴行是不是?晚上竞技场打得什么玩意?我在键盘上撒把猪食,曲慕歌家的呼呼打得估计都比你好。” 曲慕歌有一只宠物小香猪,名字就叫呼呼,和野人谷藏宝洞里的那只同名。 执琴问剑:“?” 我连只猪还不如吗? 曲慕歌:“?” 怎么把我家的小宝贝和一个臭男人相提并论。 虽然之前倾默心情不好牵连了曲慕歌说不陪她刷吃鸡币,但过了几分钟,他还是主动组了曲慕歌和执琴问剑,趁着吃鸡还没关门的时候又打了几把。 他们卡着凌晨一点整进了最后一把,一点半的时候成功吃了把鸡,曲慕歌和执琴问剑心满意足地去睡了。 明天新学期开学第一天,舍友也已经上床睡了,倾默调整了一下屏幕亮度,点开柳随水的私聊框。 【倾默】:来插旗 柳随水开了一家工作室,承接各种代打副本业务,所以这个点他也没下线。 倾默一敲他,柳随水就立刻飞到了成都广场。 倾默点开柳随水装备,穿着入门套校服的成男霸刀身上挂着17年的七夕挂件,上面还刻着“柳随水与不言语永结同心。” 他嘴角弧度下压,喉头滚了滚,敲键盘的声音都变大了。 【倾默】:不言语不是A了吗?【夜雨沁荷】你和他还是情缘? 【柳随水】:是啊,之前言言A了没玩游戏,但我和他天天都在QQ上聊天,虽然只是聊聊吃喝见闻,但也不像那些不涉三的纯游戏情缘下了游戏就没有联系了 柳随水这段话发出去好一会没得到回复,他差点以为倾默是不是睡着了,又等了一会才见听到密聊的声音响起。 【倾默】:天天? 【柳随水】:是啊,我们火花都是快700天了 柳随水没提大船,是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的大船就跑到漓鸢那儿了。 倾默没再多问,一把旗子落到柳随水面前。 凌晨的成都广场人不算少,亭子站了一堆,前面的小广场一堆。 倾默的旗子一把接一把,广场上的人越来越少,直到只剩下零星几个挂机的。 颜书去年刚毕业,就业于陵江大学,是个大学辅导员。 陵江大学位于陵江市南边郊区的大学城,但从前几年开始,学校和陵江市最北端的炮.兵学院签了约,陵江大学新一届大一学生,都要在炮.兵学院里学习生活一年,大二才能回到本部。 每个专业每个班都会配备一名教官和辅导员。 辅导员负责教育相关的事宜,其中也包括点名,教官则负责他们的生活方面,包括晨起出操以及特定的课程。 颜书带了一个学期的计算机专业一班,还剩下半学期就可以回本部了。 对着花名册点完名后,颜书又回头看了一眼刚才一直没答到的名字。 “秦越?秦越还没来?” 前门突然传来闷闷地一声:“到。” 颜书寻声看过去,站在门口的男生很高,比颜书高出一个半的头来,一双眼睛狭长深邃,五官立体轮廓很深,虽然眼下乌青浓重,但依旧遮掩不掉他的帅气。 颜书觉得他有点眼熟,印象中对方的五官轮廓都还很青涩,也比现在看上去小很多。 “你——”颜书顿了顿,秦越瞬间紧张起来,混身的肌肉变得紧绷,他放缓呼吸,以为颜书想起了什么,“以后别迟到了。” 秦越:“……哦。” 颜书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却不懂原因,下巴点了点教室内的空桌:“你进来吧,等会要上课了。” 等到第一节 课的老师过来,颜书和她点点头相互交流两句,从前门离开准备回办公室,路过后排窗户的时候,他扫了一眼秦越坐的位置。 开学后,颜书的工作不算很忙,但也不是很轻松,一周后,柳随水说是要出差一趟,大概两三天左右,于是柳随水账号的日常就被颜书接过来做了。 【柳随水:要是你太累了我找代练也可以】 【不言语:没事,十分钟的事,我来吧】 他们很早就直到彼此的账号密码,但一般没事的时候也不会经常上彼此的号。 【柳随水:那就辛苦我的情缘缘了,爱你,等我出差回来给你邮寄礼物】 柳随水出差的第一个晚上,颜书登上了他的号,犹豫了一会点开了他的好友列表,排在第一位的是颜书的秀姐号。 每个账号的好友上线应该是200个。 柳随水的号上199个好友。 他们服是浩气强势服,柳随水也是浩气的号,所以黑戈壁的日常坐起来很顺手,打了没几个矿就出了矿车,他刚要骑马跟车,就有一个同骑邀请递了过来。 发起人是漓鸢。 同时,他的密聊频道响了一下。 【漓鸢】:白天玩这么累你还有空上线做日常啊? 颜书愣了一下点了拒绝,又私聊她不是本人。 【漓鸢】:是代练吗?代练小哥哥,你那边矿跑包月多少钱啊? 【柳随水】:我是他情缘 对面好一会没再私聊他,直到矿车快到终点的时候,密聊又响了起来。 【漓鸢】:言老师你不要多想啊,柳随水恰好出差到我这,作为亲友,当然得好好招待他一下啦,我们就是普通朋友而已 【柳随水】:是吗? 颜书随手又看了一眼好友列表。 【柳随水】:算不上普通朋友吧?他连你好友都不加? 漓鸢彻底安静了。 做完日常,颜书下号准备休息,发现手机上多了几条柳随水的QQ消息。 【柳随水:言言,我今天剪了个新发型,你要不要看看?】 【柳随水:我们情缘这么久,我都不知道你长什么样,要不我们交换照片看看?】 颜书把手机熄屏,放在了书桌上。 第5章 一直没等到颜书的回复,柳随水的心情矛盾纠结,拿着手机如坐针毡。 他想看看颜书会有什么反应,却也害怕看到对方的答复。 今天晚饭后,漓鸢和他告白了。 明明什么都没发生,柳随水心底却生出一种类似背叛的犯罪感。 今天他拍了不少照片,本想晚上分享给颜书,可却心虚地不敢发。 柳随水的工作室最近延伸出了线下副本金团的业务,正在寻找适宜租房的地方,漓鸢知道后便推荐了她所在的城市,据说房租低廉,而且一年四季气温变化不大,很适合生活居住。 他这一趟就是来考察情况的,但没想到漓鸢居然亲自来接他,还主动带他在城里逛了一天。 漓鸢前两个星期就给他发过照片,头发又长又卷,染着深棕色,脸也很精致漂亮,比柳随水见过的大部分女生都好看很多,但又不是批量生产毫无特色的网红脸。 柳随水虽然有些心动,但也知道隔着网线的照片不可信,毕竟PS还是很强大的。 然而漓鸢真人却比照片上漂亮很多。 对方性格甜,人漂亮,不辞辛苦地陪着他在城市里东奔西跑一整天,临走的一番告白让柳随水完全不好意思拒绝。 他还记得法式餐厅的灯光,浅黄柔和还透着暖意。 漓鸢的告白猝不及防,嗓音温柔如水,从他们第一次游戏接触诉说到她后来每一个心理变化。 告白完后柳随水长久的没说话,漓鸢也不为难他,像是有些失落地笑了下,说:“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只要你玩得开心就好,可是这段时间不言语A回来以后我才发现,他对你一点都不好,我舍不得你委屈,我不介意没有名分,我只想陪着你。” 漓鸢走之前,还亲了他一下。 柳随水躺在床上,脑子一片混乱,用手在嘴上碰了碰,那股清新的香水味好像还在似的。 他确实是喜欢颜书的,可他现在却同时对另外一个女生有了一点点恻隐之心的心动。 他和颜书是在竞技场里认识的,那段时间丐帮带奶打22很容易,所以他和颜书就处在了一种半绑定的状态。 一开始的时候颜书不上YY,只打字交流,两三个月后他们熟悉起来才一起上YY语音,听到颜书声音的那一刻,柳随水就有些心动。 颜书的声音如玉石一般润朗随和,说起话不急不缓,带着镇定安抚的作用,一听到他的声音,再烦心的事都能消失无踪。 后来熟悉以后,他更了解颜书的脾气,虽然冷淡不爱说话,但性格各方面其实都很随和。 他喜欢和颜书呆在一起,每次打一下午的22他都会高兴很久。 于是柳随水趁着14年七夕任务的时候,告白了。 当时挂件任务已经将近尾声,颜书留下一句“等我考虑两天”就再也没上线,柳随水等了整整两天却没等到颜书上线,他本以为自己被拒绝了,但没想到在七夕任务结束前的三个小时,颜书上线了,还答应了他可以情缘试试。 柳随水一直很喜欢颜书淡然认真的性格,虽然不喜欢口头表达,但会陪他一把一把地刷周年挂件,会在他生日的送外观,也会整宿不睡地陪他只为了蹲马嵬驿的那只兔子。 和颜书相处起来是一件很舒服,很愉悦的事。 但直到遇到漓鸢,和颜书完全不同的性格。 她热情主动,永远会支持他,鼓励他,给足他所有想要的虚荣心和面子。 他也渐渐开始喜欢那种感觉。 【柳随水:师父,你觉得漓鸢怎么样啊?】 他知道倾默和颜书关系一般,应该不会和颜书嘴碎。 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倾默刚打完一把竞技场出来,他不知道柳随水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但心里猜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说不定柳随水和漓鸢已经在一起了,而颜书还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这段时间还天天和柳随水呆在一起。 倾默不由得握紧鼠标,心里泛着酸水。 还不死情缘!! 出车祸把脑袋撞傻了吗!! 他回了消息。 【倾默:又菜又弱智】 回完消息,他登录了一个很久没上的小号。 可能颜书根本没发现柳随水和漓鸢的暧.昧,他得想个办法把消息透露过去。 第二天刚好是周六。 颜书早上洗漱完做完早饭,把病历塞进包里,才给柳随水发去消息。 【不言语:好好玩,等你回来再聊吧,我有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说】 有些事情是该结束了。 最初和柳随水情缘的时候,就有很多亲友问过他,为什么会找情缘。 在所有人看来他冷静自持,是不会任由自己陷入网恋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里的,但他偏偏进游戏没满一年,就找了个情缘。 他当时给所有亲友的答案都是觉得情缘这件事新鲜有趣,所以想试试。 但真实的原因是因为柳随水的声音,他很喜欢柳随水的声音,好听,更重要的是熟悉。 高中毕业那年的暑假,颜书考了个文科市第二的好成绩,颜父颜母高兴,便带着颜书出去自驾游,谁知道路上却出了车祸。 颜父颜母当场丧生,颜书也在医院里躺了整个暑假,还因为大脑遭受击打,失去了从小到高中的大部分记忆。 后来他的伤养得七七八八,但记忆始终回不来,医生建议可以找一些熟悉或者有印象的东西频繁刺激,或许对记忆回复会有帮助。 不久后,他在YY里听到了柳随水的声音。 他想不出来在哪听到过对方的声音,很模糊但很熟悉。 近乎三年的相处,颜书不可能对柳随水没好感,但哪怕好感再多,他也无法忍受对方这段时间的行为。 给柳随水发完消息,颜书吃完早上刚摊的鸡蛋饼,把盘子放进洗水池里,开车出门。 今天是他例行复查的时间。 那些车祸造成的身体上的创伤早就好了,但大脑的伤害却没完全恢复。 颜书的主治医师见他进门后语气随和,话家常般问:“最近怎么样,还能想起什么吗?” “最近半年有按照您的建议见见高中同学和初中同学,确实有想起一些事情。”颜书挑着一些事情说给医生听,随后顿了顿如实说,“但好像还有一大半的事情都想不起来。” 话说到后半程,提起那那些想不起来的事,颜书难得有些急躁不安,仿佛那部分记忆才是最重要的。 主治医师笑了笑,推着眼镜安抚道:“正常的,你也别太着急,顺其自然就好,现在已经比之前好很多了。” 颜书垂眼:“嗯。” 医生又习惯性地问了他一些身体其他方面的状况,拍了套片子才放颜书回去。 从暖烘烘的医院进入,颜书下意识地裹紧大衣,钻进车子里,把导航调到秦遇发来的餐厅定位。 秦遇是他小时候的邻居,也能算上发小,小学四年级的时候,秦遇父母离婚,妈妈带走了秦遇,他们俩就再也没见过,直到高中两人才重新联系上。 后来颜书出车祸失忆住院的时候,大部分的事情都是秦遇帮忙料理的。 他最先回忆起来的事情,也都是和秦遇有关的。 比如他们俩小时候合伙去坑隔壁小胖子的零食,一起在暑假的时候溜进小学,砸小花园里的枇杷树试图偷几个果子下来吃…… 但和秦遇的回忆拼图一直都是残缺的,像是缺了另外最重要的一片。 颜书刚把车开出医院的停车场,秦遇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你到哪了啊?什么时候过来?” “刚从医院出来,半个小时就到,你等会。”颜书看了一下导航软件。 “哦你今天是去医院复查的对吧?那你快点!嘶——”秦遇突然倒吸一口凉气,一反常态,“不对不对,你慢点路上小心,千万别急,我有的是时间,等得起。” 颜书笑了声骂了句:“神经病。” 秦遇:“对了,我这多带了一个人,你不介意吧?” 颜书问:“谁啊?” “我弟。” 颜书愣了一下:“你还有弟弟?” 秦遇那头的声音突然嘈杂起来,连续好几声噪音以后,秦遇又吸了口凉气,声音遥远听起来十分不稳定:“你踢我干嘛?又不是我把你忘了。” 颜书有些没听清楚:“秦遇?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知道你在路上就行,等会见。”说着,秦遇挂掉了电话。 秦遇最近工作刚稳定下来,便趁着有空约了颜书出来吃饭,他订的是家西餐厅,之前颜书在网上看过评价好像还不错。 被服务生带到位置上时,颜书扫了一眼和秦遇坐在一侧的男生,有些意外地睁圆了眼睛。 居然是秦越。 大男生在意识到面前站了人后,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颜书后,迅速躲避开他的视线垂下头,紧抿着唇,连端着杯子的手都扣紧了不少。 看上去十分紧张。 秦遇没发现自家弟弟的异常,抬眼扫了下轻松道:“呦,来了啊,快坐,要吃什么就点。” “嗯。”颜书点了一杯热可可,一份奶油虾仁意面。 秦遇单手搭在秦越肩膀上,和颜书示意:“这我弟,你真不记得啦?嘶——” 他的脚大概要报废在今天了! 秦遇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好让自己的面部不要太狰狞。 秦越肩膀一低,躲开了秦遇的胳膊,若无其事地盯着颜书,眼睛里带着被揉碎的星河,带着雀跃的期盼。 颜书的视线在他们俩之间逡巡着:“你以前也没和我提过。” 秦越抿了抿唇,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热可可。 秦遇“啧”了一声:“我以为凭你们俩的关系,你不会忘记他呢。” 颜书摇摇头:“确实不记得,但是认识,他是我学生。” 秦越的头垂得更低了。 “这么巧啊?我以为你们只是同校呢,还想让你帮我多照顾一下他。”秦遇笑笑,“我前两天听说他大学居然回国读了,把我吓了一跳。” 当年秦遇父母离婚的时候,秦越才小学一年级,妈妈带走了秦遇,把秦越留给了爸爸,兄弟俩就此分开,但一直有着联系,直到秦越初二那天,莫名其妙决定出国,兄弟俩的联系就只剩下过年过节。 前几天过年的时候秦越也来看他了,但当时秦遇还不知道自家弟弟早就已经回国读大学了,直到前两天给秦越打电话的时候,听到电话里的背景音全是正宗的南方口音的汉语,秦遇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一问才知道,秦越居然默不作声地回国了。 秦遇简单说了一下兄弟间的事。 “哥。”秦越突然抬头,认真地看着颜书。 他的目光深邃且专注,还带着小心翼翼的期盼。 低低的嗓音,语气也很乖。 颜书猝不及防和他对视,心脏蓦地一跳,霎时间变得无比柔软。 秦遇拍了秦越一脑门:“我还没听你用这种声音喊我呢,怎么回事啊?你谁的弟弟?” “你给我滚!”秦越移开视线,咬咬牙道。 颜书看了眼兄弟俩,端起刚上的热可可喝了一口,轻笑一声。 秦越话很少,一顿饭吃下来除了那句“哥”以外,只和秦遇简短地说了两句话,却时不时盯着颜书看几眼,可等到颜书看过去的时候,对方却又飞速地移开视线。 重复几次,颜书觉得有些好笑。 饭吃到一半,秦越小声说了句:“我去趟洗手间。” 随后从餐桌离开。 颜书看着他的背影,想起什么事,和秦遇说:“你好好管管你弟弟吧。” “怎么了?” “开学前一天看片看得太入迷了,上课的时候黑眼圈重的吓人。”颜书卷了一叉子意面,“才大一就沉迷这些,对身体不好。” 秦遇:“?” 他不敢置信,自己弟弟这些年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吃完饭,因为秦越和颜书都要顺路回学校,所以秦遇便理直气壮地把亲弟弟留了下来,还语重心长地拍拍他肩膀:“好好听你颜哥的话。” 秦越冷着脸没搭理他,还想再踹一脚的时候,秦遇立刻溜得无影无踪。 颜书去停车场开车,秦越在餐厅门口站了一会,紧绷着脸,转身准备离开。 刚走了没一百米,身后汽车道传来喇叭声,秦越扭头看了一眼,秦越摇下驾驶座的车窗:“上车吧,我答应你哥送你回学校的。” 秦越穿着深棕色的呢子大衣,在人行道停住脚,顿了好半天,才坐进副驾驶,脑袋看着窗外,没有和颜书有一点眼神接触。 男生面对自己时奇怪的神情和反应,都在说明一件事,他们以前关系应该不是很差。 颜书不由得有点好奇。 “秦越。” 像是被老师点名似的,听到颜书叫自己的名字,秦越不自觉地看向他。 “你——”颜书想了想,“你是倾默吧。” 颜书对声音的敏感度一直很高,哪怕在YY里的声音是经过网络二次处理过的,和真人的声音存在着一定的区别,但在刚才吃饭的时候听到兄弟俩说话,他还是认出来了。 秦越:“……嗯。” 秦越:“是我,我是倾默。” 颜书专注的盯着路况,又问:“那你知道我是谁?” 秦越喉结动了动:“不言语。” 从他注册游戏账号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不言语是颜书。 颜书笑了下,没再说话,他能感觉到秦越整个人都处在一种莫名别扭纠结的状态,甚至还带了一点生气。 明明想和自己说话,但又闪闪躲躲,像是在拧着什么劲。 颜书没弄懂他的别扭,更没弄懂他为什么生气。 颜书:“我——” 秦越:“你——” 过了一会,两人同时开口,又都是一愣。 颜书抢先一步反应过来:“你先说吧。” 秦越像是突然想通什么似的,嗓音干巴巴的还有点委屈:“你骗我。” 颜书怔了下:“啊?” 过了一会,秦越又说:“你当时明明说好了会等我的,可你骗我。” 他语气幽怨。 颜书大骇,脑子里霎时间想起什么,在路边紧急找了个车位把车挺稳,漂亮的眼睛微微睁大,眼尾的弧度都因为太过惊讶有些上翘。 秦越的脸因为过度紧张有些紧绷,语气低低的:“我出国之前和你说等我回来,你说好,可我现在回来了,你却不记得我了。” 第6章 秦越第一次见到颜书,还是在他幼儿园大班的时候。 那是个炎热的九月的傍晚,夏季的暑气还没消散,蝉鸣声带来一阵阵热浪。 那天他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无意间听到有个同班的男生在和其他小朋友说他的坏话。 那个男生平常最喜欢欺负其他小朋友,曾经邀请过秦越一起当老大,但秦越觉得很无聊,就拒绝了好几次。 “我、我昨天看到秦越的妈妈和别的男人一起牵着手,那个人不是秦叔叔,我听妈妈说是他妈妈要和秦叔叔离婚了。秦越他妈妈不要他了,一定是因为他是个坏孩子天天打架欺负人,他妈妈才不要他的,我们以后也千万别和他玩了。” 秦越站在一边,攥着拳头一个没忍住,把说话的那个男生按在地上打了一顿,其他看热闹的小孩子吓得一哄而散,男生怎么挣扎也起不来,边哭边说要告老师还坚持说秦越就是坏孩子,秦越抬起拳头要揍他的脸。 下一秒,他握拳腾空的那只手腕,被一只冰凉的手捏住了。 那是个比他高半个头的男生,穿着旁边九江小学的校服,一只手捏着秦越的手腕,没表情地站在旁边。 秦越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好看的男生,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你就是秦遇的弟弟秦越吧?我叫颜书,是秦遇的同学,他今天有点事不能来接你了,我送你回家。”颜书目不斜视旁若无闻,也不问秦越为什么打架,拽着秦越的手腕就把他从挨打的男生身上拉起来。 被秦越按着打的小男生趁机溜走,只留下眼睛通红,满脸灰尘,头发乱糟糟的秦越留在原地。 秦遇平时最爱管着秦越,每次秦越和别人打架,都会被秦遇狠狠骂一顿。 他觉得秦遇的同学肯定和秦遇一样讨厌,所以刻意板着脸满脸不服输地从颜书手里挣脱:“我才不要你送我!你肯定会告诉哥哥我又和别人打架了,他肯定要骂我,我不跟你走!” 秦越从地上拿起脏兮兮的书包,刚要走,书包上的带子就被人扯住了,颜书当时已经小学三年级了,力气比秦越大上很多,只要他想,就不会被挣脱。 “我说了,我送你回家。”幼儿园大班的小屁孩各种乱晃,颜书抓着书包带的手一动不动。 秦越灵机一动,刚要从书包里金蝉脱壳,颜书却迅速地扣紧了他的手腕。 见跑不掉,秦越只好满脸不情愿地跟着颜书离开了幼儿园。 颜书牵着他往校外走,语气平静:“你明天肯定会被告状的。” 秦越不屑地嗤了声:“告就告,爷爷才不怕他,大不了就是被骂几顿!只有没有种的男人才喜欢告状!” 五六岁的小朋友这样大放厥词,颜书觉得有趣,仔细看了看他后说:“我有个办法能让你不挨骂。” “你说说看?” “明天老师找你的时候,你要主动道歉……” 颜书的话还没说完,秦越就用了全身的力气挣脱开钳制,跑远了两步回头怒瞪他:“明明就不是我的错,凭什么要让我道歉!我才不道歉!别说道歉了,我还想再揍他一顿呢!” 一摸就炸,像是个小刺猬。 颜书好笑地看着气鼓鼓的秦越:“听我说完,你先道歉,再在全部人面前和他示好,这样大家都知道你们关系改善了,如果你以后再揍他,别人也都不会信他告状的话了。” 六岁的小朋友一般都是直肠子,没有那么花花心思,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 秦越没想到还可以这么干,以往他打完架,爸爸哥哥和老师都强迫他道歉,还让他许诺以后再也不打人了,虽然不情愿,但每次他都要被按头向别人道歉。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别的方法。 “真、真的 可以这么做吗?”秦越乌黑的眼睛亮晶晶的。 颜书点点头。 但很快秦越又意识到面前这个人是秦遇的朋友,他本能地不相信这个“敌人”:“你不会偷偷和我哥打报告吧?” “不会。” “我不信,除非你和我拉钩!谁说谎谁就变猪鼻子!” “好吧。” 拉了勾,就算是有了共同的小秘密。 一旦处在同一阵线,小朋友的亲密值就特别容易增长。 之后的两年,颜书和秦越也越来越熟悉,每次颜书和秦遇一起干坏事的时候,他都会拉上秦越一起。 直到秦越小学一年级,秦爸秦妈终于离了婚,妈妈带着秦遇远走他乡,留下秦越跟着爸爸,后来秦越就渐渐把颜书当成了哥哥。 秦爸工作很忙,秦越日常和学习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颜家度过的,还好颜爸颜妈都是好人,从来不觉得他烦。 就这样生活到颜书要上高三那年的暑假,秦越中午做作业遇到不会的题,没敲门就闯进了颜书的房间,学习累了的哥哥背对着门侧躺在床上午睡,可能是因为在长身体的原因,穿在他身上的睡衣有些小了,露出一截又白又细的腰。 秦越当时不仅没有喊醒他,还鬼使神差地上去摸了一把,听到颜书“唔”了一声,他做鬼似的跑回了自己家,当晚他就做了一个成人的梦。 秦越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情况,刚好秦爸本来就因为工作调动,要去国外很长一段时间,秦越一开始是不想去的,但连续梦到颜书好几天后,他决定跟着秦爸一起去国外读书。 走的那天,颜书抱了下他。 当时秦越才刚要上初二,比颜书矮了一个半头,只能被快要成年的颜书抱在怀里。 然而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沐浴露香味时,秦越变成了舍不得撒手的那个。 “哥,我本来不想跟爸爸一起去的,但、但我最近遇到一些很麻烦的事,我、我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为什么,所以我想去、想去外面开阔一下眼界,你不会和我生气吧?”秦越搂着颜书的腰不放,越是靠近他,失去节奏的心跳声就更加明显。 他大脑有些混乱,想到哪说到哪,就怕颜书生气。 没等颜书说话,他又说:“其实在国内等到高中大学,我应该也能拓展视野,但我忍不住,现在立刻马上,就想知道。” 颜书搂着他肩膀轻轻拍了两下:“不会和你生气的,记得好好学习。” 秦越把头埋在颜书胸前,深吸了一口,声音闷闷的:“嗯,哥,那你等我回来好不好,我一定会长得比你还高,到时候就不用你抱我了,我来抱你。” 颜书笑了声:“有什么区别吗?” “有的。”秦越从他怀里起来,喉结滚了滚,眼睛格外的明亮,“等我长得比你高了,我就能把你抱进怀里了。” 颜书舔了下唇,失笑:“好,那我等你回来。” 但没想到秦越刚出国一年,就得到了颜家车祸的噩耗,颜父颜母没了,颜书也失忆了。 “我出国之前和你说等我回来,你说好,可我现在回来了,你却不记得我了。” 颜书的惊讶只维持了几秒,便消失无踪。 秦越说完话以后就在一直关注着颜书的表情,见状他抿唇用陈述句的语气说:“你什么都没想起来。” “是。”颜书说,“我是没想起来什么。” 他惊讶是因为另外一件事。 刚和柳随水认识的那会,他们经常会一起打22,丐帮带奶秀。 有一把居然排到了双明教,颜书本身刚玩剑三不久,对明教的理解还不够深,所以心底还是有些发憷的。 柳随水也 知道奶秀不好抗丐帮,便安慰地说:“别怕,不就是双明教,我保护你,你就站在这里,等我回来好了。” 就像明教天克奶秀一样,丐帮也算得上是天克明教。 柳随水一拖二,凭借一个笑醉狂拥有两管血的优势,带走了对面的两个明教,赢得了那一场的胜利。 “我还挺厉害的吧?” “嗯,还行。” 当时听到柳随水说“等我回来”的时候,颜书就有些恍惚,但却想不起来到底是为什么。 后来柳随水在七夕和他求情缘,考虑的那两天里,颜书总是会想起那一场打双明教,那也成为他答应柳随水情缘的理由之一。 他和柳随水打过的竞技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22遇到双明教也不止那一次,后来再遇到双明教的时候,他已经能从容不迫地应对了,但只有那一次让他印象深刻。 现在听到秦越这么说,颜书总算明白过来。 柳随水的声音和秦越的很像,再加上他们都说过类似的话,很容易会给颜书一种错觉。 “没别的事,我送你回学校了,我答应了你哥的。” 颜书重新开着车上了路,车内一时间只剩下空调暖风的声音,十分安静。 秦越盯着车窗外看了一会,再想起刚才吃饭时秦遇和颜书融洽的氛围,心里有些不平衡。 “如果我早点回来,你是不是也会想起很多和我的事?我们关系也就不会那么生疏。”他语气强硬地问。 秦越越想越不是滋味,他当时在知道颜书失忆后,第一反应又心疼又难受,却又忍不住有一点隐隐的委屈、生气和执拗。 他才不想自己主动贴上去让颜书想起来呢,他想让颜书主动想起来他。 所以他特地让秦遇别说他的存在。 但高中那三年里,他每一天都在抓耳挠腮地期盼,颜书会不会想起他一点。 可现在,看到颜书和秦遇交流熟稔,秦越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当时怎么那么幼稚和傻.逼呢。 “你当时在上高中,也早不了吧。”颜书不知道秦越心里早已翻江倒海,半开着玩笑说,“再说了,也不是相处够久就能想起来的,我有个关系还不错的初中同学,之前约了他好几次,我也没想起来半点和他有关的事。” 痛处被恰好戳中,秦越的脸色一变,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嘴唇抿得都有些泛白。 他沉着脸扭头看向窗外,气得话都不想说。 颜书趁着红灯的时候瞥了他一眼,觉得有些好笑:“生气了?” 秦越声音闷闷的:“没有生气。” “哦。” 过了几秒,秦越又改口:“我是生气了。” “嗯?”颜书看他变脸有点好玩,“我是开玩笑的,别生气了,乖。” 秦越舌尖舔过一颗尖牙,紧张地声音都有些紧绷:“……那你得补偿我吧。” 第7章 面对秦越得寸进尺的行为,颜书也不恼,手指随意地敲了下方向盘,语调轻松随意且有耐心:“你想要什么补偿?” 秦越认认真真地想了一会,才略带局促地说:“陪我打个新号的2800吧。” 颜书拿过好几个赛季33结算的第一名,2800的分段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但那说到底只是游戏里的事。 “就这?没了?”颜书忍俊不禁。 秦越有些意外,原本黯淡压抑的眼睛渐渐亮起来,受宠若惊地问:“还、还可以提别的吗?” 颜书:“你说说看。” “……这次的大师赛也陪我打吧。”秦越用商量的语气说道。 他想,现在颜书处在失忆的状态,得循序渐进地接触才能让对方不那么难以接受。 “这——”颜书顿了顿,“这可能不行。” 秦越:“为什么?” “曲慕歌前两天已经给我介绍了一个缺奶的队,我也和队长加了好友,直接鸽掉不太好。” 秦越前一秒还阳光灿烂的脸立刻乌云密布。 他拿出手机,低头敲着屏幕,不知道在做什么,只有键盘敲字的声音一直没停。 颜书用眼角瞥了一眼:“在干嘛?” “我告诉曲慕歌下赛季的十二段没了,未来一个月的吃鸡币也没了。”秦越头也不太地敲字。 颜书想起之前曲慕歌和自己的哭诉,笑着说:“你前几天不就把她十二段扣了吗?她还跟我委屈来着。” 秦越突然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哦对,那就下两个赛季的十二段,以及未来三个月的吃鸡币,全、都、没、了!” 颜书抿唇笑了一下,但又很快把唇角的笑意压下去。 周末通宵了一整晚,睡到下午才醒的曲慕歌在手机上看到了秦越发来的消息,犹如雷劈:“?” “我前两天也让她给我介绍打比赛的奶妈了,她也没提你啊。”秦越有些郁闷和不服气。 颜书斜眼瞥他,开玩笑道:“那说明曲慕歌求生欲旺盛,以前有人喊你一起打竞技场,听到奶妈是我以后,反手就退YY的人是谁啊?这种情况下谁还敢让我们俩一起组队?” 秦越从椅背上弹起来想要反驳:“我那是……” “那是什么?” 秦越欲言又止:“等你死情缘了再告诉你。” 颜书平静地反问:“我为什么要死情缘?” “?”秦越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大脑有些卡壳,“那是因为、因为……” 秦越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破罐子破摔,语气有些僵硬:“反正你上游戏就知道了。” 虽然没有以前和秦越相处的记忆,但今天交流下来,颜书觉得他还挺有意思的。 车子拐了个弯停下来,颜书敲敲方向盘示意:“到学校了。” “这么快?”秦越还没反应过来,朝着窗外看过去。 颜书的车停在离校门口还有一些距离的地方,炮.兵学院的大门常年是不开的,只有靠近门卫边的小门有穿着军装的士兵检查学生证。 “你不进去吗?”秦越问,“你不住学校?” 颜书:“我在学校旁边租了房子,学校网络不太好。” 想起上次在YY掉线的事情,秦越咬牙切齿:“是不太好。” 秦越不情不愿地下了车,刚要帮他把车门关上,想起什么又弯腰看着车里的人:“你记得陪我打2800。” 颜书:“好,我不会忘的。” 得到承诺的秦越心满意足,站直身体准备关门,又想起什么再度弯腰,有些不自然地舔了唇:“可以把你手机号给我吗?万一你放我鸽子, 我还能找到你。” 末了他又补充一句:“我说的是私人的号码。” 大一刚开学的时候,颜书曾经给班上学生留过手机号码,但那是工作号,并不是平时使用的那个。 颜书也不戳破他蹩脚的借口,爽快地把手机拿出来递给他:“你哥那也有我的号码,你怎么不找他要。” 秦越把自己的手机号输入到颜书的手机里,又拨通一个电话,才嘀咕道:“你给的号码和他给的怎么一样。” 来电铃声将他轻微的声音完全掩盖住,颜书挑了下眉,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那我真走了。”秦越把颜书的手机号写上备注存好,恋恋不舍地把手机还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颜书听出来几分可怜的意味,他心里有些怪异的感觉,琢磨了两下说:“嗯,回去早点满级,我陪你打竞技场。” “好!” 送完秦越,颜书回到家上了游戏就收到一条密聊,是在他昨晚下线以后才发过来的。 【热可可】:师父,我那天看到你情缘和另外一个秀萝一直在用奇趣坐骑刷好感,你知道吗? 看完这条密聊后颜书有些意外,倒不是因为密聊的内容,而是发密聊的这个号。 热可可,是个秀萝。 还是他的亲传徒弟。 大概在一年前,颜书在跑商的路上遇到她,对方问他收不收亲传徒弟,颜书不怎么会教人,所以就拒绝了,但没想到这个秀萝还挺有毅力,颜书怎么拒绝她都不肯放弃,偏要让颜书收了她。 秀萝一天三遍早中晚的问候,还有只要他一上线,秀萝就会立刻出现在颜书身上,当个小尾巴。 颜书一个心软,就把她收做了亲传徒弟。 但没想到颜书把柳随水组到队伍里,向她介绍自己情缘的时候,小秀萝一声不吭地下线了,而且之后再也没上过。 后来颜书看她的号几个月没上线,以为她A了,想着要断绝师徒关系,但之后他工作忙碌起来自己也不怎么上,就忘记这回事了。 她这是又A回来了? 颜书打开师徒界面,热可可不在线,上线时间是几个小时以前。 【不言语】:你A回来了吗? 颜书的密聊发过去几天,等了几天,都没等到热可可再上线。 没等到热可可,但颜书等到了柳随水出差回来的消息。 【柳随水:言言,我出差回来了!刚好那几天那边有漫展,我就顺便去逛了一下,买了点剑三的周边,给我个地址我寄给你吗?】 【不言语:不了,你现在方便上游戏吗?上YY,我在浩气盟的彩虹底下等你。】 【柳随水:好,你等我一下,我现在就来】 柳随水先跳进了YY频道,随后游戏上线组了颜书。 “言言,你怎么突然有心情看风景了?我以前怎么喊你,你都觉得浪费点卡。”柳随水说。 颜书:“不是看风景。” 颜书:“你当时就是在这和我求情缘的。” 柳随水心里一跳:“是啊。” 游戏里,柳随水也很快出现在颜书的秀姐身边。 颜书点了他交易,放上了几十砖砖的金币:“你之前送我的外观,我差不多都穿了,退不回去,只好换算成金给你了。” 柳随水一慌,旋即点了取消交易:“言言,你怎么了?” “我们死情缘吧。” 第8章 颜书的声音不轻不重,和他以往的语气如出一辙。 柳随水大脑一瞬间归于空白,好半天才回过神,他慌乱地开口,有些僵硬地笑:“……言言,你在说什么呢?” “我们死情缘吧。”颜书不厌其烦地又说了一遍,又点了一遍柳随水交易。 柳随水不接,固执地偏要问出个所以然来:“为什么?我们怎么说也情缘了三年多,怎么这么突然?” 他语无伦次地又问:“你是现实谈恋爱了吗?” 他第一反应是在颜书身上找问题,却没认为是自己做了什么事。 “……不是。”颜书耐心地解释,“我跟你不一样,我不会在有情缘的前提下和别人暧昧不清,哪怕要谈恋爱,我也一定会在和你死情缘以后再考虑。” 从剑三有情缘这一说法开始,大部分玩家对此都有两种观点看法,第一种是单纯地把情缘当成玩得比较好的亲友,不互相干涉彼此是不是有男女朋友,只是一起玩的朋友而不是网恋。 但颜书不懂,既然只是亲友,那又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冠上情缘的名号。 毕竟剑三是没有结婚系统的,也不需要做什么夫妻日常,情人氛围最浓郁的任务大概就是一年一度的七夕任务。 但是七夕任务也可以以亲友的名义,它甚至不要求双方生死不离,每年世界频道都会有不少人随机招募一个路人一起,做完任务拿到挂件甚至可以找npc消除上面的名字,完全没必要打上情缘的称号。 第二种观点就是情缘即网恋,双方和正常谈恋爱没什么区别,不应该在情缘期间和其他人有过于亲密的关系,也要保持和异性的距离。 颜书对于情缘的看法是第二种,但他认为,不管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都应该是双方交流过后的决定,不管是只当亲友还是网恋,只要彼此说清楚那就可以了。 当初柳随水求情缘的时候,颜书问过他有没有男女朋友,柳随水说没有,颜书又问他是只想当关系好的亲友,还是真的情缘,他说是第二种。 他们俩也彼此约定,如果现实世界里遇到了喜欢的人,那么游戏里就和平分手,如果一直相处很融洽并且都有意愿的话,也可以奔现试试看三次元恋爱。 颜书这才答应了和他情缘。 柳随水如遭雷劈,霎时间脸色一变,但还是装作不明白的样子:“言言,我没听懂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颜书皱了下眉,开始不耐烦:“你这次出差是去见漓鸢了吧?” 柳随水没想到他居然知道了,心虚地辩解:“我也是到了那边才知道她来接我了。” 他硬着头皮解释,强迫自己忽视这两天漓鸢发来的越来越露骨的照片:“我是怕你误会才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的,我们就真的只是普通亲友。” “误会?”颜书轻声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就当你们只是普通亲友吧,那你为什么要删她好友?我帮你做日常的时候发现你好友差一个满,而且好友列表没有漓鸢,你们是亲友连好友也不加?还是你又有什么怕我误会的东西,所以趁我上号前特地把好友删了?” 柳随水哑口无言。 他的号上只有两个满好感的好友,一个是颜书,另一个就是漓鸢。 当初漓鸢以义金兰拉人到同一张地图方便为由,特地和他刷了满好感度,但柳随水完全忘了,他们俩在一个帮会,哪怕义金兰不能用,还能用聚义令。 那天颜书提议可以帮他做日常的时候,柳随水一心虚就把漓鸢的好友删掉了。 见对方一直没有反应,颜书又点了他交易:“其实应该还差五六砖,但我号上只有这些了,等会我换小号再寄给你。” 柳随水沉默了很久,才开始努力劝说: “不是,言言你听我解释,我对漓鸢真的没什么,她虽然前几天和我告白了,但我……” 颜书轻笑一声打断他的话:“你对她没什么,所以在她告白以后,还能继续若无其事地和她呆好几天。” “我……” 颜书疲倦地舒了口气:“柳随水,我们还是死情缘吧。情缘关系本来就是靠一个游戏、一条网线连接在一起的,这种本身就摇摇欲坠经不起任何风浪的关系,也确实经受不住猜忌和疑心。” 柳随水默不吭声,颜书继续说:“漓鸢现在已经成为横亘在我们之间的一根刺,我不喜欢她,你也不能再把她当成普通亲友,我们迟早会因为她的存在产生矛盾,那不如就现在和平地死情缘好了。” 柳随水舔了下唇,还在试图负隅顽抗:“你A之前我曾经试探地问你我们有没有机会奔现,你说可以考虑看看,我以为我们……” 柳随水刚学会开战场的时候,几乎每把都会坑,坑到最后整个帮会的亲友都没几个人会陪他一起,但颜书会。 颜书也会一整夜不睡觉偷偷用他的号给他刷夜幕星河、画卷,会每周陪他清副本撞玄晶,还会和他一起研究各种双人刷本的技巧…… 情缘这三年,柳随水早就很认真地喜欢上颜书了,而且他也习惯了颜书的陪伴,三年的习惯也不容易再改掉了。 所以他想再努力一下。 这回一言不发的人轮到了颜书。 柳随水以为他心软了,正想再回忆一下过去,但颜书开口了,语气温和坚定:“但现在不会考虑了,柳随水,我们死情缘吧。” “金你不收的话,我等会邮寄给你。”颜书放弃了直接交易,退出队伍神行到成都,“我还发现仓库里有几件玫瑰,我也会一起寄给你。” 末了,颜书轻声道:“其实我一直觉得玫瑰很丑,要不是你送的,我根本不会把它们放在仓库里污染仓库。” 当时玫瑰这件外观刚出,贴吧一片吹捧,柳随水也想着囤几件,万一到时候涨价,还能小赚一波,于是就每个颜色各买了两件送给颜书,还开玩笑地和他说“苟富贵勿相忘”。 但没想到,玫瑰翻车得妈都不认识。 等到柳随水回过神的时候,YY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游戏里颜书也已经下线了。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想起颜书最后说的那句话,突然有些后悔,一股闷气憋在心里没办法抒发出来,想了想有没有可以倾诉的人,柳随水第一时间想到了倾默。 倾默是一年前在高玩圈里出名的,之前一直查无此人,柳随水接连散排了好几把竞技场都和对方排在对面,而且柳随水每次都被打得很惨。 于是柳随水心生的拜师的想法,但听亲友说倾默这个人脾气暴躁不好相处,可能不会收徒,但没想到柳随水一提这件事,倾默就答应了。 虽然倾默确实嘴巴很毒,打竞技场也很严格,但对别的事几乎没什么兴趣,嘴巴很严,是一个很适合吐苦水的人。 跳进倾默YY,他正一个人挂在大厅里,不知道在干嘛。 “师父。”柳随水闷声喊道。 秦越正在清地图,想把新的霸刀小号迅速升到满级,本来是想找代练的,可又觉得这个号要和颜书一起打竞技场,自己升级比较有意义,但这几天学校课程比较多,所以升级的进度就耽误了一些。 他听到柳随水在说话,但不想搭理。 自从对方那天问他觉得漓鸢怎么样的时候,秦越就觉得他脑子有问题了。 “师父,你在挂机吗?”柳随水又喊了一声。 秦越不耐烦地开口:“有事就说。” 柳随水:“我和不言语死情缘了。” “?” 秦越猝 不及防得到这个消息,一个高兴,手上没按稳键盘,在千岛湖大轻功摔死了。 “是喜事啊。”他嘴角的笑都遮掩不住,大剌剌地扯出一个巨大的笑容,嗓音都带着笑意道。 他就任由刀萝可怜兮兮地躺在地上,等原地复活时间结束都没起来。 柳随水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确定地问:“师父,你说什么是喜事?” 秦越收了下笑容,欲盖弥彰地轻咳了两声:“没什么,刚才在刷夜话白鹭,恰好出了,你刚才说什么?” “……不言语和我死情缘了。”柳随水有些苦闷和悔意,“我也不是故意和漓鸢……我真是鬼迷心窍了,不言语还说因为我才会留着那几件玫瑰不舍得卖,他应该也还是有点喜欢我的吧?我也没犯什么实质性的错误,等过几天,我再去他面前刷刷好感,他应该会原谅我的吧?等他原谅我了,我一定会好好对他的。” 秦越的笑脸立刻冷了下来,连说话的声音都低了几度:“他真那么说?因为你舍不得……”几件破外观? 他喉结滚了滚,各种情绪翻搅在一起,几乎让他重复不出来那句话。 游戏界面上的刀萝立刻原地复活,目标切换到面前的小怪身上,两刀砍死了一个,又切下一个目标,很快就把一路的小怪全都清掉了。 柳随水叹气,心里不是滋味:“嗯。” 秦越不想再和他闲聊,直截了当地说:“我还有事先撤了。” 退出自己的频道YY,秦越翻了下YY好友想看看颜书在哪,却发现对方是离线的状态,他烦躁地皱眉,舔了下干燥的嘴唇,打开手机给颜书发消息。 【秦越:你在游戏吗?上YY了吗?】 【颜书:在曲慕歌YY吃鸡】 秦越摸进了曲慕歌的YY,颜书正和她在底下上锁的小房间,上面的大厅里还挂了几个和秦越打过竞技场的,见到他还和他打了个招呼。 秦越敷衍了两句,也跳进底下的子频道。 他是曲慕歌YY的管理员,所以不需要密码也可以进其他小房间。 “哥,你真的喜欢他的吗?” 听到颜书在冷静指挥的声音,秦越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招呼都没打,冷不丁就来了这么一句。 原本轻松欢快的吃鸡氛围微妙起来,曲慕歌看了一眼YY列表,惊讶地问:“默哥??你怎么过来了?” 对秦越说的话,她也完全摸不着头脑:“哥是谁,喜欢谁?你没进错YY吗?” 颜书被这没头没脑地话问住了:“你说什么?” “柳随水跟我说,你是因为喜欢他所以才留着那么多丑外观不舍得卖的。”秦越舔了下上颌的虎牙,酸得五脏六腑地揉在了一起。 “啊。”颜书明白他在说什么,在决赛圈里收掉一个残血人头,平静地解释,“那是骗他的,那几件玫瑰他刚给我就被放到小号去了,早就忘记还有那几件外观了,你的刀萝不是要满级了吗,昨天我去小号给你拿五行石的时候,才发现还有几件玫瑰在上面。” 秦越犹豫着:“那你为什么……” 颜书懂了他的意思:“他跟你说的时候,是不是听上去很后悔啊?” 秦越想了一下:“是有点。” 颜书轻松地说:“那你看,我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吗?” 秦越有点懵,模模糊糊地能理解颜书的意思,但又抓不准:“什么意思?” 颜书笑了声,耐心解释:“你不会真以为我吃了亏就这么算了吧?漓鸢在我面前跳了这么久,你猜如果她再和柳随水告白,柳随水还能那么没有心理负担地接受吗?” 颜书以前和他情缘的时候,就很尽职尽责,虽然从没说过喜欢这回事,但加上今天这点暗示 ,柳随水应该顺理成章地会觉得他辜负了颜书。 明白过来颜书不喜欢柳随水,秦越舒展眉头,如释重负地笑了下,他想起来以前颜书就很喜欢这么暗戳戳地坑人,但他还是又问了一遍:“你真不喜欢他?” 颜书:“嗯。” 那两人像是在打哑迷,听了全程却完全听不懂的曲慕歌迷茫极了:“你们到底再说什么?什么外观,什么后悔?和柳随水、漓鸢又有什么关系啊?” 秦越没空理她,隔了五分钟再次小心翼翼地问:“你真的真的不喜欢柳随水吧?” 颜书:“不喜欢。” 秦越不断地重复地问着这个问题,曲慕歌本以为他问了几遍就会累了,但没想到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秦越每隔几分钟就要问一遍。 她八卦好奇的表情都变得麻木,耳朵听得都长茧了。 这是复读机成精了吗? 还是复制党的业务已经开拓到语音层面了? 曲慕歌几乎每个赛季的十二段都是被秦越和亲友带上去的,对他也算比较熟悉,每每在竞技场里她都会被喷个狗血淋头,但出了竞技场,秦越又高冷沉默地不像话,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秦越黏人又喋喋不休的一面。 就在曲慕歌甚至都产生幻听,耳边无限循环“你不喜欢他吧”的时候,秦越又不依不饶地问了一遍。 颜书声音里带上一丝笑意:“要一起来吃鸡吗?” “来了来了!”口干舌燥的秦越总算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第9章 等到秦越的小号练到满级的时候,大师赛的海选也进入到了最后一周,颜书和队友打了两周的海选,总算在电信区抢到种子队最后一个名额。 种子队与种子队并不会过早地在赛程上相遇,算是对双方彼此的一种保护。 而秦越他们队因为在海选最后一周才找到奶妈,只堪堪打进48强。 刀萝号被搁置了一个星期左右,秦越才有空喊上他队伍里的和尚亲友,和颜书一起打秃霸毒,靠着一身破烂装备,一个晚上打到了2400,但随后就开启了掉分之旅。 2400分段以上,几乎人人都是毕业装,大橙武更是遍地走,伤害输出爆炸,任凭三人手法再好,也抵不过两刀一个小朋友。 于是秦越上2800的计划只得暂时搁浅,先要给刀萝小号换点基础装备。 刷了一个星期的战场和攻防,秦越总算换上了几件装备。 周六的晚上,秦越混完了全程的大攻防,又去打了一晚上的竞技场,总算把小号的分数从2385打到了2473。 十一点半散伙后,和尚就退出了YY,频道里只剩下秦越和颜书两个人。 “哥,要去做日常吗?” 秦越从早上八点就进了攻防地图,直到晚上九点攻防结束才有空出图做日常。 颜书:“不做,找了个代练。” “那我先去日常,我们等会吃鸡呗?或者打22?”秦越也不问他到底为什么不自己做日常。 自从颜书和柳随水死情缘以后,柳随水就莫名开启了穷追不舍的模式,只要颜书一上线,就会收到来自柳随水请求原谅的刷屏密聊,颜书忍无可忍,只好拉黑了他。 柳随水的QQ和YY没过多久也被颜书拉黑了。 然而虽然收不到对方的消息,但打个战场YY队还是会被他牛皮糖似的黏上来。 颜书便只好把秀姐的日常全部丢给代练,自己上小号花萝玩,他几个奶妈门派玩的都是成女,只有万花玩的是萝莉。 柳随水联系不上颜书,找了一圈亲友都没办法帮他忙,甚至病急乱投医到了秦越那里,却被一个简单粗暴地“滚”给赶走了。 秦越一开始还想把这事当个笑话说给颜书听,但想了想他巴不得柳随水从颜书的生活里消失,他才不会替柳随水刷脸熟度呢。 就连他们打竞技场用的YY都是和尚亲友的YY。 “也行,我给花萝刷一套吃鸡币的外观,还挺可爱的。”颜书提议,“要喊曲慕歌他们吗?” 秦越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要!” 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有些太激烈了,秦越又清了下嗓子放缓声音:“他们太菜了,会拖我后腿的。” 颜书:“……我没用过花间吃鸡,可能比他们还菜。” 秦越:“你是不会玩,不叫菜,等多玩几把熟练了就行,真正菜的你看曲慕歌,让她开个蛊虫狂暴,回头一看宠物被对面群死了开不出来,让她给自己灵蛊,下一秒就被控死,问她灵蛊哪去了,全在对面□□身上,啧。” 颜书做着门派日常,笑出声。 秦越小声问:“就我们俩个吃鸡,好不好?还是你要去训练啊?” “行吧,今天休息不用训练。”颜书说,“你们也不用训练吗?” 秦越:“今天他们在练秃歌歌,不用我去。” 颜书好奇:“你们队奶妈找的谁啊?” “就是上次你刚A回来组排到我们队那把的奶妈,酒酌。” 颜书:“他奶歌手法也还不错,你们怎么没冲种子队?” 过了几秒颜书反应过来:“你当时认出我了?” 秦越骄傲地哼了声,但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挑了下 唇:“说了我是去狙人的,进了种子队八强之前都遇不到,还有什么狙人的意义?” 颜书挑眉:“狙谁?” “不告诉你!” 颜书失笑。 跟秦越吃鸡和跟曲慕歌吃鸡最大的不同就是颜书不用再一心三用,又要捡装备又要看周围有没有人,还要看曲慕歌身上缺了哪些装备,秦越主动承担了这些琐事,颜书只要自己捡装备就够了。 不用动脑子,颜书连捡装备的速度都慢了不少,等他从魔鬼城出来,里面的另外一个满编队人已经被秦越灭光了。 在魔鬼城门口摸了把蓝色二阶武器穿上,他面前就被丢了一把没有开过的三阶武器盒,以及一件紫衣服。 武器盒没开的时候所有门派都能开成自己门派要用的武器,比如冰心开出来就是双剑,万花开出来是把笔,霸刀开出来就是刀。 但开出来以后就只能给自己门派使用。 颜书看了一眼秦越的二阶武器和一阶衣服:“你自己穿吧,我衣服和武器都是二阶的。” “你穿,你得奶我,万一你死了我不也没了?”秦越理直气壮。 颜书只好换上秦越丢过来的三阶装备。 两人顺着路一直往前,准备下山。 秦越突然想起什么,舔了下唇:“哥,我今天好惨哦!” 颜书摸了几个没用的绿色装备出来,又把它们随便丢在地上,没走心地问:“怎么了?” “就是今天打攻防,全程死了好多次战阶和威望亏了好多。” 颜书:“你是近战,没办法啊,以前没有霸刀墙的时候就算有一个团的奶都不一定奶得住你,现在有墙就更奶不住了,或者你明天可以试试在人群里玩蛇。” 霸刀是个近战职业,但还是有醉斩白蛇这个远程技能,只是玩蛇流的伤害不算很高。 秦越:“……” 他不肯:“我一个猛男霸刀怎么能玩那种猥琐流派,而且没有人奶的话就算玩蛇还是会死的啊……” 他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颜书假装没听懂:“那你找个奶多的团。” 他郁闷地不说话,远远看见下山路上有一只落单的小毒萝,他大轻功飞过去手起刀落把小毒萝变成了一堆坟,还顺手把在沙子里的蝎子也宰了。 颜书气声笑了下。 秦越反应过来,有点恼:“哥!” 颜书不慌不忙地应:“唉。” 秦越仿佛撞了个软钉子,对方明明知道他的意思,但就是不挑明,他生不起气,越想越委屈。 颜书眼看把人逗得差不多了,便说:“那我明天也去打攻防吧,一般什么时候进图啊?” “周日的大攻防下午场一般6:30就要进图了,6:40左右排队。”秦越摇着尾巴,声音欢快地给颜书科普大攻防知识,“晚上场1:30左右排队,所以中途我们不能出图。” 颜书:“?” 颜书:“……要不还是你自己打吧。” 剑三周六和周日一共两天大攻防,下午晚上各一场,一共四场,周六在浩气盟,周日在恶人谷,颜书和秦越都是浩气的,所以周六是防守场,周日是进攻场。 但是不管是周六还是周日,下午场大攻防时间都是一点整开始,三点整结束,晚上场是七点开始,九点结束。 秦越恶狠狠地道:“不行!你都答应了,大不了我帮你排队好了。” “学校网不太稳定吧,你能打全程中途不会掉线吗?”颜书深感怀疑。 秦越语气听上去硬邦邦的:“反正上周没掉。” 颜书想了想提议:“那要不你来我家……” “ 可以吗???”秦越提高了点嗓音,完全抑制不住地高兴。 颜书接着说:“……附近的网吧。” 秦越咬牙切齿:“不去!学校附近也有。” 因为考虑到第二天早上还要排攻防,他们十二点就结束了吃鸡,颜书洗完刚准备休息,就看到漓鸢给他发了QQ消息。 他们上次竞技场以后加了好友,但一直没说过话,颜书偶尔翻好友动态的时候,会翻到她的说说。 【漓鸢:言老师,你最近是不是和柳随水吵架了呀?他最近心情都好差啊,训练的时候老是出错,我能问一下你们怎么回事吗QAQ他这个状态很影响我们队伍的,大家现在被他带的都有点丧丧的,好害怕做为种子队第一名到时候第一轮就被其他队伍送回家了。】 第10章 和柳随水死情缘的事颜书并没有主动和很多人提起,但这段时间被柳随水找过的亲友不少,他们共同的亲友圈其实多多少少都在猜测他们俩是不是吵架了。 颜书一向不喜欢和这种人交流,所以当漓鸢带着胜利以及炫耀的口吻来问时,他直截了当地打字回消息。 【不言语:我和柳随水已经死情缘了,以后他的事不用再来问我】 【漓鸢:啊是因为我吗QAQ其实我和柳随水真的没什么呀!他当时找我当绑定奶不是因为你A掉了吗?柳随水真的很喜欢你呀,言老师你原谅他吧,大不了我和他死亲友好了QAQ】 【不言语:不是因为你】 【不言语:我和他死情缘都有一阵子了,柳随水什么都不和你说,你还得来问我才知道情况,那就说明你们应该也没有无缝情缘,所以我相信你们是清白的】 漓鸢在YY里咬了咬牙:“不言语嘴巴倒挺厉害。”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哪怕她再使手段,目的也依旧没有达成。 颜书猜得没错,柳随水从死情缘后就精神恹恹,平时队伍训练也很少说闲话,漓鸢五次三番打听,却什么都问不出来。 今天队伍训练完,漓鸢装柔弱卖可怜了好久,也没能撬开柳随水的嘴巴,她这才想起来还可以来问颜书。 YY里另外一个软萌的女声问:“他说了什么呀?” “没说什么。”漓鸢不想告诉别人她说不过颜书的事,转移话题道,“你说柳随水到底喜欢不言语哪里啊?都死情缘了还念念不忘。” 闺蜜想了想:“声音好听,手法好?” “也就这两点了吧?”漓鸢想不明白,“明明我捏出来的人设比不言语的人设好多了,柳随水怎么还是不和我求情缘呢?他的性格就该是喜欢捧着他钦佩他的那种啊。” 闺蜜附和:“是啊,而且我听说声音好听的人多半是胖子,柳随水都见过你真人了,一个胖子一个美女,不应该这么纠结吧?” 漓鸢喃喃着这两个字:“胖子?胖子,胖子……” 她嗤笑一声,长舒一口气:“我知道该怎么让他对不言语死心了,等他跟我求情缘,我就可以换目标了,这男人啊,到手就没意思了,黏着他几个月,我都腻了。” 闺蜜想起什么,提醒道:“隔壁那个818好像找人写完了……” “没事,随便8,反正又8不到我真的身份身上。”漓鸢无所谓地说。 冬日的休息日,原本是最适合躲在被窝里睡觉的。 外面的天漆黑一片,颜书被放在枕边的电话铃声吵醒了。 他闭着眼睛,修长白净的手指摸到手机,接通后放到耳边。 他还没睡醒,嗓音带着早起时特有的干哑:“喂?” “……”电话那头很长时间都没有声音,只有低低的呼吸声,轻又缓。 颜书又轻声哑着嗓子重复了一遍:“喂?” 秦越的心脏又被狠狠地扣了一下,沙沙麻麻的,有电流窜过全身。 以前每个节假日的早上,他都能听到颜书早起时微哑的声音,那个时候颜书也没成年,虽然度过了变声期,但声音还是更偏向于青年音,不像现在这么的沉稳温和。 时隔多年,颜书的声音成熟不少,已经完全是成年人的嗓音了。 秦越听到那两声“喂”,心脏狂跳不止,全身的血液都热了起来。 他耳根都在发烫,深吸两口气舔了下上颌的尖牙出声道:“哥,是我。” 颜书迷迷糊糊反应过来说话的人是谁,他把手机拿远一点努力地睁开眼睛确认来电显示,随后又闭上眼睛,把手机放回到耳边:“嗯,我知道。” 又软又 黏的腔调让秦越只想听他说话,好半天耳朵红到颜色发深的男生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哥,攻防要排队了。” 他们昨晚说好了如果颜书起不来,秦越就打电话喊他的。 颜书歪着脑袋夹着手机,两手裹着被子慢吞吞地从床上坐起来:“嗯,我知道。” 和他上一句的腔调一模一样,明显是还没睡醒的样子。 衣料和床垫之间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秦越耳尖地听到了,他吞了口口水,心脏仿佛跳到了嗓子眼:“哥,你睡衣什么颜色的啊?” “黑色,怎么了?”在思索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的时候,颜书渐渐醒过来,伴随着头脑的清醒,有一段片段似的记忆涌进他脑海里,他顿了顿,迟疑地问,“秦越,我们以前是不是买过两件数码宝贝的睡衣,阿武和阿和的图案?” 秦越:“!” 秦越迅速拿着手机去了宿舍的阳台,又把门拉上,语气抑制不住地激动:“你想起来了?” 那还是秦越小学三年级的事,一到暑假电视台除了循环播放还珠格格以外,最常播的动画片就是百变小樱、数码宝贝和名侦探柯南了。 那天电视台刚播到天使兽消灭了恶魔兽,吃完晚饭的颜书就带着秦越出门散步消食去了,小朋友虽然还想继续看电视,但和哥哥一起牵手出去玩也是很开心的事。 夏天的小公园门口有各种地摊,套圈的、卖玩具的、卖首饰的还有卖衣服的齐齐摆了一排。 秦越看到那两件睡衣就走不动路了,央求着颜书买下来,颜书只有面对他的时候耳根子才软,秦越磨了没两分钟颜书就买下了那两件睡衣。 秦越像是终于吃到肉的小狗,兴奋地不得了,眼睛亮得像是夜景里星星,还眼巴巴地抬头看着颜书:“哥,我虽然年纪小,但我以后肯定也能保护你,你看阿武不就在危机关头保护了哥哥!” 颜书弯着眼睛笑,不留情面地在他脑门狠狠拍了下,转身就走:“你下次考试多考两分再考虑能不能保护我的事吧,下次数学再考60分,电视都不给你看!” 秦越捂着立刻就红了的脑门小跑着跟上,不满地抱怨:“哥,你要我考高分还打我脑袋,打笨了考不上你又得怪我!我不管,下次再考差都是你的错,你得负责!” 颜书眼底略起一丝笑意:“模模糊糊有点印象。” “那、那就好……”清晨的室外冷到极点,秦越穿着单薄的睡衣就站在阳台边,乐呵呵地傻笑。 颜书一手拿着手机,一手下床开机,屋子里的温度比被窝里冷了不少,他打了个冷战:“但是那件睡衣好像被我拆成擦地的了。” 他知道其实现在不该说这个,但他下意识地不想隐瞒秦越什么事。 当时失忆以后他整理出了很多没什么用的东西,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哪来的,就只好物尽其用了,但一件都没丢。 “……哦,没事啊,反正现在也穿不下了。”秦越语气有点低落,勉强不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太难过。 他想起自己那件,现在应该正躺在压缩袋里保存在衣柜最底下。 “我们以后可以再买新的。” 颜书笑了声:“幼不幼稚你?” 秦越正经地据理力争:“那些情……亲子装难道就不幼稚了?还不是一堆家长带着孩子穿?” 颜书无奈:“那只是为了哄孩子开心而已啊。” “……哥,那你也哄哄我开心呗。”秦越喉结滚了下,紧张得语气都轻了不少。 颜书被他撒娇的口吻闹得耳朵都热了,不置可否:“再说吧。” 秦越不讲道理:“那我就当你同意了。” 颜书强行转移话题:“我上线了,恶人谷排队了吗?” “还没排。”颜书眼珠子一转,“但是恶人在昆仑传送点埋人呢,你过去了也进不来。” 恶人谷这张地图浩气盟的玩家是不能直接神行进去的,只能通过恶人谷附近的地图光圈点传送过去,紧邻恶人谷的就只有昆仑,两张地图都是强制开阵营的地图,所以浩气恶人相见,往往仇人眼红。 颜书冷静地想了下逻辑:“我们服是浩气强势服,现在已经快到排队的时间了,昆仑的传送点应该是浩气最多的时候,怎么会被恶人埋?” “……”秦越见骗他不成,破罐子破摔,语气又硬又凶,“反正就是,你今天必须退掉柳随水的帮会,进我的帮,我用大旗拉你才能进图!” 想明白过来秦越图什么,颜书也不犹豫直接退了帮,干脆地说:“你拉我进帮吧。” 秦越:“……你等会,我进宿舍拉你。” 颜书挑了下眉,问:“你不在宿舍在哪啊?” 秦越一口气完成邀请进帮,设置副帮主,以及用大旗拉他进图等一系列操作,随后又轻声拉开阳台的门出去。 “在阳台呢,舍友还在睡觉。”秦越解释完适时卖惨,“你看我是不是很可怜。” 颜书“嗯”了一声,不接他的话茬:“那挂了吧。” 知道秦越大概又要生气了,颜书恰到时机地安抚:“室外这么冷,你回屋吧,等你舍友醒了再来YY。” 秦越不情不愿:“哦。” 颜书顺毛:“乖。” “那我进屋了,等会喊你。”秦越乖乖挂断电话。 排完队才六点半,颜书打了个哈欠,给秦越说了声,又去睡了个回笼觉。 九点多的时候,他被屋外刺眼的阳光弄醒了,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不想动,他打开手机准备看看微博,就看到曲慕歌的十几条QQ消息。 【曲慕歌:啊啊啊啊啊言劳斯你醒了没?】 【曲慕歌:你你你上818】 【曲慕歌:艹啊这些人是有病叭!一个普通玩家长什么样关他们什么事啊?】 【已撤回】 …… 【不言语:?】 【不言语:什么东西?】 【不言语:链接发我】 【曲慕歌:没事没事,我看错了,没有的事】 【不言语:链接,快点】 好半天,曲慕歌才慢吞吞地发来一条链接。 颜书点进去是贴吧的贴子。 【从高玩圈的亲友那里吃了个瓜,有点心疼我喜欢的小主播,他好像被人骗感情了,好惨啊】 楼主:一直关注天鹅直播的某个外功小主播,声音好听,手好看,手法也不赖,之前他一直有个小有名气的奶妈情缘,声音也很好听,每次他直播的时候都能听到他笑得特别开心地喊奶妈的小名,我一直以为我kdzdl,但没想到听我小姐妹说这个奶妈骗小主播说自己长得很好看,小主播才会和他情缘的,没想到有人见过奶妈真人,又矮又丑,小主播知道以后念着之前的感情都没想死情缘,结果那个奶妈自己攀上大腿居然主动和小主播死情缘了 后面还附带了几张聊天截图。 1L:吃瓜 2L:闻瓜赶来 3L:谁和谁啊? 4L:kdzdl是什么意思,能不缩写吗?gdjfldjs 5L:两个男孩子情缘?我好像知道了lss和byy? 15L:靠,byy是我梦中情奶啊?怎么肥四? 16L:我永远记得他去年大师赛0.3%极限血量的圣手+后跳迷心千蝶,永远滴神 50L:其实也能猜到吧,毕竟他不直播,也不颜出,肯定是对自己不够自信啊,但其实手法好也没什么,就是骗人这个操作也太窒息了 78L:这就有点恶心了吧?还带骗人的? 100L:楼主有证据吗?光凭一张嘴? 101L:他们俩死情缘了?怪不得最近都没在柳随水直播间听到他声音了 153L:以后大师赛别叫大师赛了,叫吃瓜赛吧 233L:大师赛看的是手法,又不是说看道德底线高,这算什么黑料啊?一没骗钱,二没骗炮,看人家手法厉害就使劲酸 300L:这俩人到底是谁啊? 350L:靠,本来去年一系列比赛我贼喜欢不言语的,还可惜一直没有线下赛来着,没想到现在居然有瓜了 355L:看着大师赛来了,黑子又开始冲业绩了吗? 356L:粉转路了,不好看就不好看,隔着屏幕大家也不在乎你长得好不好看,但是骗人就有点low了吧 450L:肯定是真的了吧,不然这么久了双方都没人来辟谣,肯定是默认了呗 第11章 剑三是这一届大师赛开始才宣布有线下赛这个环节的,但是从直播渐渐大众化以后,很多选手都会选择开直播赚钱,开微博分享日常,偶尔再发一两张照片固粉。 然而颜书不开直播、不颜出,开通的微博常年长草,偶尔发一条都是赛季初有人催配装,完成作业似的上去放几张图就下,也不和评论互动,像是系统自动发得似的。 虽然很多人对他很好奇,但其实真正关注颜值的并不多。 在手法的加成下,哪怕只有及格分数的脸也能被粉丝吹成盛世美颜。 因此这篇贴子并没有从长相方面入手黑颜书,而是把重点放在了骗感情上。 但发贴的楼主通篇都没有一点有力的证据,连截图都是她和小姐妹的聊天截图,左边的头像baba一大堆真真假假的瓜,右边的头像就只会捧哏。 这样的截图只要拿两个手机两个QQ,颜书能一个小时编出上百条所谓的其他主播的“黑料”来。 贴子底下也有不乏怀疑瓜料真实性的,想让楼主发出更真一点的截图,类似于正主两人的聊天记录,但楼主放完瓜就跑,再没有回复过任何事情。 然而还是有一部分吃瓜群众,给什么瓜都吃,说什么料都信,黑子带节奏带得风生水起,他们也不管瓜的真假,照吃不误。 颜书正想着要怎么辟谣,曲慕歌又给他发了消息。 【曲慕歌:言老师,要不来YY?你还好吧?QAQ】 【不言语:我没事,我现在上YY】 可能真的是过了冲动暴躁的年纪,看到这篇通篇全是造谣的818,颜书确实很生气,但除此外还觉得有一丝的好笑。 进了曲慕歌的YY,颜书就被人拉到了下面的小频道。 “言老师,你现在还好吧?你说什么人这么有病啊?没事净编这些瞎料!”曲慕歌一早上看到贴子的时候就开始生气了,直到现在一想起来还满肚子的火。 “我没事,你淡定点儿。”颜书笑着安抚她,“贴子里那个‘可爱小毒萝’是你吧?谢谢你啊。” 他在翻贴子的时候就注意到有一个叫“可爱小毒萝”的ID一直在维护他,每条喷他的评论底下都能看到她的身影,孜孜不倦地护了他十几页的评论。 曲慕歌不太开心:“不用谢!言老师你有想到什么办法吗?那贴子我多看两页就能气出病来!解决不了它我今天一天都得惦记着它。” “差不多想到一个不算办法的办法。”颜书淡淡地说。 颜书刚想回答,日常用的QQ就被同样看到贴子的秦越刷爆了,他分神回复QQ让秦越来曲慕歌的YY。 没出两分钟,秦越进了YY:“那个贴子怎么回事啊?哥,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曲慕歌:“谁知道怎么回事啊!言老师正在想办法呢。” 秦越提议:“我有一个办法,要不我直接把贴子黑掉好了。” 颜书笑着阻止他:“秦越,你别闹。” 秦越不满:“我哪闹了?难道就任由一个造谣的贴子挂在那边吗?” “堵不如疏。”颜书说,“你是可以直接黑掉贴子,但然后呢?所有看过或者关注那个贴子的人,一旦发现贴子看不了了,只会有更多人发贴子问‘听说不言语骗人感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到时候贴子越来越多,你黑得过来吗?” 秦越咬牙,完全无法反驳颜书的话:“我——” 颜书这才开始说自己的想法:“我准备直接让那个楼主来YY和我对线。” 曲慕歌有点懵:“……言老师?” “是她诬陷我,需要放出证据的是她,而不是我。”颜书声音干脆,“如果她不敢来,那谣 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颜书又想起什么:“对了秦越,你帮我查一下那个楼主的IP。” “早查了,是一个广东的节点,和漓鸢隔得远,但是我查了几个和漓鸢关系好的亲友,有一个就是广东的。” 颜书轻笑:“再帮我个忙吧。” 中午十一点半左右,颜书在贴吧发了澄清贴【我是不言语,关于隔壁说我骗柳随水感情的事,我来辟谣了】 首先声明,我并没有骗过任何人感情,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如果你想拿证据打我脸,那欢迎你今晚20:00来YY43**45,有仇有怨我们直接当面说清楚。 其次,我有几个点很疑惑,还希望隔壁楼主能帮我解答一下。 1.我和柳随水情缘之间的事是私人,我们都没和外人具体说过,你小姐妹言之凿凿,那她一定是从当事人嘴里得知的了,那么请问你的小姐妹,我和柳随水是什么时候情缘的?他在YY求的情缘还是QQ?不知道也没关系,反正她认识柳随水,再多问两句就知道了 2.说有人见过我真人,那请问我是哪个市的人?在哪个区看到我的?怎么确认那是我本人? 3.说我攀大腿的,不好意思,我自己就是大腿,想约我打竞技场、打比赛的人能从浩气盟排到恶人谷,你说我要攀谁的大腿? 然而,看到你QQ截图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头像很眼熟,然后我顺着你的贴吧号找到了你手机后前后几位,原来是你啊,如果我没记错,我给你打过两个号三个赛季的十二段,一个奶花,一个奶毒,当时打竞技场的时候经常要解锁找QQ你不在,所以我给你打过电话、发过信息,存过你的号码,看在你是亲友的亲友的份上,一分钱都没找你要过,每次要打竞技场就在QQ和我卖萌撒娇的人大概不是你,不然怎么转头就编黑料把我挂贴吧了呢?还是攀上大腿的那个人是你?所以也就不在乎我以后不会给你打竞技场了吧? 最后,或许我长得确实不好看,但和有些人也没有关系。 颜书还学着那个楼主的样子,在最后加了几张QQ截图,是隔壁楼主在和颜书撒娇卖萌的聊天记录,左边是那个楼主的QQ头像,右边是颜书的QQ头衔。 当然截图是颜书让秦越P的,他不认识开贴的楼主,也没替她打过竞技场,但前面两点颜书已经带起了节奏,风向开始向他扭转,哪怕隔壁楼主站出来澄清,对她的质疑也不会少,再加上隔壁楼主本来也是造谣的假瓜,她更加不会出来了。 有一部分吃瓜群众其实并不在意真假,他们吃得就是一个热闹,以及当事人亲自下场所带来的八卦。 颜书的贴子一开,瞬间就热了起来,一边是没有截图的凭空编造,贴子一发人就消失了,一边是条理清晰态度强硬的反驳,很难不让人站在他这一边。 隔壁楼主晚上8点也没出现在颜书发的YY里,吃瓜群众等了大约一个小时,大概也猜到了真相。 于是有人顺着造谣贴楼主以前没删干净的发贴记录,找到了她以前留言过的QQ以及游戏ID。 荒谬的事情总算暂时平息,颜书一开始并不想理这种事情,但他也不是什么事都会一笑而过的圣母。 他不过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陵江大学最近开始着手大一学生入党考核推荐的事,颜书也渐渐忙碌起来,没空去管事情的后续了。 计科班一共拿了四个入党的名额,颜书挑了几个学习一直很好的班干部做备选,拿到秦越成绩单的时候,他仔细看了看,基本各科都排在第一,但他既不是班干部,又没加学生会,一时间他也有些纠结。 正想起身去问坐在对面任职时间比较长的有经验的辅导 员时,有人推门进来:“小颜老师,你还在这呢?我听说计科系有人和炮院的人打起来,在医务室呢!你快去看看吧!” 颜书心里一跳:“就来。” 第12章 带来消息的人和他同为信息系的辅导员,比他年长几岁,叫周远,颜书带的是计科和通信工程专业,周远带的是信管和电子信息工程专业。 刚入职那段时间,颜书很多东西都是周远教的。 自从当上辅导员以后,颜书最怕遇到的事就是学生打架斗殴,如果都是本校学生,会好解决很多,但一旦牵扯到别的学校,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了。 得到消息后,颜书放下手里的材料,匆匆往门诊部赶。 虽然陵江大学每年大一学生都要来炮兵学院军事化管理一年,日常生活用别人的食堂、图书馆、校园,课程学习也都用的别人的教学楼、教室,但本质上他们是两所院校。 平时日常生活,陵江大学大一的学生和炮兵学院的学生几乎完全不会有交际,只有偶尔晨练的时候,或者是课外在校园闲逛的时候,才会遇到在训练的军校生。 在往门诊部去的路上,颜书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谁能干出这种事来,心里只希望不是秦越干的。 和他相处这一个多月,颜书是真的觉得他幼稚不成熟还脾气暴躁,像个愣头青似的,偶尔颜书在的时候愣头青还是接受管教的,但颜书一不在就会立刻原形毕露。 颜书先去军校生的病房外从门上的窗口往里看了看,才走到自己学生的那间病房。 然而越不想要什么越来什么,进了病房后,颜书微喘着气看着坐在床边的人,男生一只手撑在身后的床上支棱起身体,目光冷淡面无表情地在听着穿着军装的中年男人说着什么。 他脸上手上带着明显的擦伤,但伤势并不是很重,脸上那几道擦痕反而给他英气俊朗的面容增添了几分野性。 秦越不耐烦地听着教导员训话,脑袋微微一动却扫到了站在门口的颜书,慌慌张张扭低下头不敢看他。 注意到秦越的视线,在训人的中年男人也回头,和颜书打了招呼。 颜书点头示意:“韩教。” 韩毅是计科班上的教导员,是炮院安排给各专业各班的,主要负责他们平时日常生活军事化管理,包括跑操晨练以及一些军事实战课安排之类的事情。 韩毅也是这次调解的人员之一,但在颜书来之前他已经说了快十多分钟了,秦越就是固执地不肯道歉。 颜书看了一眼坐在床边下颚线紧绷的男生,朝韩毅笑了笑:“韩教,让我单独和他聊聊吧。” 韩毅点点头,很快退出病房,顺手将门关好。 颜书又走到门边,确定外面没人,才将病房反锁,又把门上的窗帘拉起来。 颜书一反刚才和韩毅说话时的温润亲和,平淡而冷静:“先说说,怎么回事?” 秦越像是个做了坏事的孩子,低着头左顾右盼不说话。 颜书打量了他一会:“不想说?” “是王天阳先挑衅我的。”秦越声音低低的,有点抱怨,像是在寻求安慰似的,“今天早上出操的时候见了鬼了,十几年没见居然今天拐个弯就遇到了!当时我们刚好在操场解散,他故意说一些恶心人的话,我一个没忍住,才打了他几下。” 颜书问:“你打的那个人叫王天阳?你认识他?” 秦越猛地抬头,睁大眼睛看他,琥珀色的瞳孔映满了不敢置信,而后瞳仁微动,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紧抿的唇也因为用力过度泛着白,嚅嗫着:“……我忘了,你都不记得了。” 秦越觉得刚才扭打时擦碰到水泥地的掌心火辣辣地疼,顺着神经末梢一路震颤着大脑嗡嗡作响。 从重逢开始就一直卡在他们之间的矛盾此刻毫无征兆地又被重提。 王天阳就是当年颜书第一次接秦越放学时被秦越按在地上的男生,那天被揍以后,秦 ter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ter越果然被告到了班主任那里,但他学着颜书教的那样,主动乖乖地道歉,事情很顺利地就被压了下去。 虽然道了歉,但秦越还是气不过王天阳胡说八道,所以经常会暗搓搓做一些坏事,但他掩饰的好,哪怕王天阳猜出来是秦越干的,说出去也根本没人信。 包括后来秦越又按着他打了一顿,那是他们升上小学一年级的事了,因为住的地方比较靠近,所以秦越和王天阳被分配到了同一个小学。 当时秦越的妈妈真的和秦越的爸爸离了婚,还带走了秦遇。 小孩子对这种父母离异的事最敏感,也最自卑,但偏偏王天阳又拿出来在同学间当做笑话似的宣扬一番,秦越忍着没有当着众人的面打他,而是放学后把他堵在某个没人的小巷子…… 王天阳从小长的就壮实,小学一年级就高的和小学四五年级一样高,但他却打不过比自己瘦小很多的秦越,告状又觉得丢人,自此两人梁子就彻底接下了。 后来没多久,王天阳因为父母工作调动也搬走了,他们也十多年没见了。 没想到王天阳居然考上了军校。 秦越盯着颜书毫无反应的脸看了一会,像是有一把火烧得他全身都在疼。 “我是不记得他,但这不妨碍我得解决这件事。”颜书错开秦越的目光,思路清晰地说,“我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恶心人的话,但你可以有很多种方法解决,却偏偏选择了最不理智的一种。” 听见他语气里有些许责怪,秦越深吸一口气,不自觉地提高了嗓门:“那种情况下你要我怎么冷静?他骂我妈不要脸,骂我爸没本事,骂我没教养,甚至……” 他越是想起王天阳那副小人嘴脸就火气上头,但看到颜书的瞬间,又冷静下来,没把最后半句说出去。 甚至骂颜书小白脸长的娘。 王天阳应该不知道颜书在这里教书,但他小的时候见过颜书很多次,和其他同龄调皮的脏孩子不一样,颜书总是很淡定很爱干净,一张脸白白净净又乖巧,邻里见了总要夸上几句。 当时秦越脑子一空,拳头就已经砸上去了,不光是因为王天阳骂了颜书,还因为对方扯上了秦母秦父,这些都是对他最重要的人。 颜书见秦越这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也很恼火,厉声质问:“所以你就直接动手打人了吗?秦越你19岁了,不是9岁,做事情前你能不能动下脑子?小时候能靠动手打人那套解决事情,现在已经不管用了!但凡今天你下手再没轻重一点,你现在就不是坐在这听我训,而是去铁窗泪了!” 秦越板着一张苍白的脸,没有回嘴。 颜书平静下来,舒了一口气:“去道个歉吧,以后你真想整他有的是机会。” “我不!”秦越语气倔强而又坚持,抿着唇大声说,“我不会和他道歉的。” 他眼神执拗,不闪也不躲,就这么直接和颜书对视。 颜书皱眉,喊了声:“秦越!你知道你这样拒不道歉死不悔改的态度是要背处分的吗?万一对方学校追究什么责任,你以为我能保得了你吗?” 他说到后面,已经有些咬牙切齿了,他完全不懂秦越到底在坚持什么。 “那就处分吧。”秦越眼睛充血,语气坚决,“他的药费我出,精神损失费我出,但要我道歉,绝对不!可!能!” 颜书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病房里顿时格外安静,但气氛却紧张到极点。 “你不道歉,那我去。”颜书像是终于想通了似的,长长吐出一口气。 秦越倏地扭头看向他,满脸的不敢置信:“什么!!??” “这件事总归需要家长出面协商的,你不愿意道歉,那我去,你喊了我这么久的哥哥总不能白喊。”颜书整理了一下衣服, ter就准备出门。 秦越挣扎着从床上站起来:“不行!我根本没做错,凭什么要道歉??我也不需要你替我道歉!!” “你不道歉,我也不道歉,那你想过炮院那边来追责怎么办?处分了留档了怎么办?”颜书气得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 秦越眼睛通红,面容都有些狰狞:“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道歉的。” 他放轻声音,狼狈地躲开颜书的视线:“再说你算我哪门子的哥哥啊?你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你凭什么替我道歉?” 到这一步,秦越不想低头,更加不想让颜书替他低头。 他是有些后悔当时冲动的打了人,但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颜书微微睁大眼睛,张了张嘴,好半天也没说出话来:“也是,我不是你哥。” 他慢慢走向门边,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秦越刚想上前解释,颜书又说:“是,我不是你哥,不能以你家长的身份道歉,但我还是你的辅导员,你哥也托我照顾好你,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说完,他没再说半个字,推开门离开。 留下秦越一个人怔怔地站在原地,他一瞬间眼睛红得更厉害,乱七八糟的情绪一下子涌上心头,几乎让他窒息。 他又做错事了。 好半天,他抹了把脸,推开门追了出去。 第13章 门外已经不见颜书的身影,秦越一扭头,看到站在墙边的舍友,问:“……颜老师人呢?” “走了。”舍友指了指大门的方向,有些发憷,“刚才颜老师怎么发那么大火啊?靠,在外面我都吓死了。” 秦越懒得理人,后脚刚要跟上去找人解释,却被舍友拽住了胳膊,他低头看了一眼,皱眉甩了甩胳膊却没能把舍友的手甩掉:“干嘛?” “颜老师刚才走的时候让我看住你,千万别让你跑出去,他直接帮我们俩请了两天假,课也不用上了。”舍友没怎么花力气就把懵在原地的秦越拽进了病房里。 秦越也没再坚持,既然颜书这么说,那就肯定有用意,他得听话,不能再给颜书添麻烦了。 他不是滋味的抿了下唇,站在门边反思自己。 他是有点幼稚任性了,因为他的冲动妄为、不考虑后果,给颜书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颜书第一年工作就遇上这样的事,如果处理不好会不会影响他以后的升职?会不会影响他未来的前途? 舍友没留意秦越异常的反应,已经舒舒服服地躺进了病房里面那张床,冬日的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撒在床上,暖洋洋地令人犯困。 以往逃课的时候多多少少有点心里负担,但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不上课,心情就放松多了。 “今天阳光也太舒服了,我要睡着了。” 秦越没心情晒太阳,也没空看今天的天气有多好。 他站在自己的床边盯着舍友看了一会,不自然地清了下嗓子:“颜老师和你说别的事了吗?” 舍友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让我记得给你买三餐,还说你不吃、不吃洋葱香菜……还有什么来着?点菜的时候要避开有这些东西的菜,说你喜欢吃小馄饨和面条,如果好带的话,可以给你带这些。” “……他真这么说?”秦越眼里带着红血丝,愣了。 在学校这段时间,他主动请颜书吃过好几次饭,但他们一直吃的都是各个食堂窗口的快餐,从来没试过小馄饨面条这些面食。 意识到颜书已经在慢慢恢复记忆了,秦越对之前和他发泄的抱怨更加懊恼。 舍友:“是,看不出来你吃东西这么挑啊,颜老师居然还挺了解你的。” 他张了张嘴,觉得嘴巴里苦涩的厉害,又问:“还有别的吗?” 舍友又努力回想了一下:“没了应该,反正颜老师的意思就是这两天你吃喝拉撒睡都得呆在这个房间,哪都不准去。” “哦,想起来了,颜老师还说,如果你可以装病的话就更好了。”舍友说。 秦越重复了一遍:“装病?” 舍友点了点头。 打架第二天躺在床上午睡的时候,秦越迷迷糊糊听到门外有人说话,睁开眼透过门上的小窗户看出去的时候,门外就只剩下颜书离开的背影。 在病房里百无聊赖地呆了两三天,秦越每天都试图和颜书联系,但发过去的消息总是石沉大海。 第三天中午吃完烤鸭面以后,秦越刚收拾完外卖袋子,便听到舍友说:“颜老师说,你可以走了。” 他一愣:“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看样子事情应该解决了。”舍友把手机递给他看。 【颜老师:事情解决了,这两天辛苦你了,带秦越回宿舍吧】 秦越想知道颜书到底是怎么解决的这件事,但还没来得及多想,他目光就看到了上一条颜书的消息,是今天早上发的,虽然只有“辛苦了”了三个字,还是让他一酸。 这几天秦越发了这么多天信息颜书一条都没回过,原本以为是颜书太忙 了,所以才没空回消息,可他居然和舍友发了消息。 秦越把手机还给舍友,没往上翻他们具体聊了什么:“你和颜老师都聊什么啊?看上去消息挺多的。” “啊,这个啊。”舍友翻了翻手机,“就是这两天汇报你在病房的情况啊,不然颜老师会以为你串通了我在骗他。” 秦越不爽:“我是那种人吗?” 舍友:“……难道不是吗?” 秦越:“?” 和舍友一起出了病房,秦越没有出门诊部,而是让舍友先离开,转而自己去了王天阳的病房,一见到他进来,王天阳表情一变,大骂道:“你来干嘛?颜书又有什么鬼主意,想让你代劳?我就说你小时候怎么那么多小心思,原来都是他教的!” 秦越眉毛动了动:“颜书和你说了什么?” 王天阳气得龇牙咧嘴:“关你屁事!” 他以前做事随性,打架滋事进过很多次派出所,案底上也留了十多条记录,本来政审是过不了的,但他们家通过各种找人托关系,勉强把他塞了进去。 颜书不知道从哪得知了这件事,威胁他必须撤回对秦越的追责,不然就会把这件事直接上报给学校。 其实如果案底上留了一两条小打小闹,也是没事的,政审有可能会卡,但不是一定被驳回的,可是王天阳之前的案底留得实在太多了,这才会被卡政审,一旦被学校知道,退学籍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王天阳这才不情不愿地答应。 秦越磨了磨牙,捏了捏拳头,手又有点痒了。 王天阳见状,骨头仿佛都在发疼:“怎么,你又想打我了?” 秦越怒极反笑:“不,我不打你。” 王天阳也憋着一股气:“也不知道你上辈子在哪烧的高香,那天一醒过来就看到颜书站在我病床边威胁我,等到我们系的主任来了以后还骗他们你的伤也不轻,想让学校那边也不追究你,他这么大费周章得图什么啊?” 秦越心中的动荡不小,学以致用道:“关你屁事。” 离开门诊部,秦越去了颜书办公的综合楼,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后,里面传来颜书的声音:“进。” 他乖巧地进去站在颜书桌边。 “有什么事就……”颜书这才抬头,平静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凝滞了一下,他目光略过秦越又移回桌上的材料,“有事?” 秦越:“哥,对不起,我那天不是那个意思……” “不用喊我哥,我不是你哥,你说的对,就算以前是,可我没有了以前的记忆,至少现在不是。”颜书说。 秦越百口莫辩,他不把颜书当哥哥看与其他无关,只是因为…… 可现在在办公室里,有些话他也不好直接说出口。 “颜老师,我错了……”秦越垂着脑袋,低头认错。 颜书表情微微动了动,抬头看他:“错哪了?” “我不该冲动的,我不该打他的。” 颜书:“不是说你不该打,而是不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所有在操场出操的人都看到是你主动出手的,先挑事的人哪怕不是你,可你先动手也都变成你的错了。” 秦越眼睛突然很亮:“你相信我说的话。” 颜书心里蓦地一跳,不自然地移开视线:“你才是我的学生,我当然更相信你的话。” 颜书扫他一眼:“既然知道错了,就回去休息吧,病房的床很硬吧?” 秦越还不肯走:“那你,能不能不和我生气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肯定不会再犯这么蠢的事了。” 颜书干脆的点头,也不多说什么:“嗯。” “哥,那你今晚上游戏 嘛,来我YY,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和你说。”秦越心脏剧烈跳动着,几乎要从喉咙口跳出来似的。 颜书:“好。” 秦越今天下午只有两节课,一下课他就回宿舍开了游戏,上YY,等舍友回来才想起来宿舍里还有一个人。 他问:“……你今晚在宿舍吗?” 舍友放下包:“不在吧,我得陪我女朋友吃晚饭然后散步,我三天没陪她了,她都快气死了。” 秦越总算放了心:“哦。” 秦越的YY常年都有人在闲聊,今天也例外,没上游戏的这几天,第三届大师赛已经开始了48强的小组赛,但因为秦越在c2,所以还没轮到他们。 “昨晚不言语的发挥还真不错,艹,那个极限血量化蝶到自家墙后面真的是牛逼,他化蝶之前还没强好像,就是那一瞬间队友的墙劈出来了,配合无敌了。”执琴问剑说。 酒酌也附和:“那一波要是言老师没逃掉,肯定被对方带走了,代入感太强,我昨晚手都在抖。” 执琴问剑:“我还以为他会被死情缘那事影响呢,没想到还是这么稳。” 颜书的比赛是昨晚的a2组,他们抽签出师不利,虽然是种子队,但恰好碰上了海选第五名,也是一个冠军热门队伍,苦战了三把才2:1拿下胜利。 秦越自然地接话:“他又不喜欢柳随水,有什么好影响的?他心态一直很稳啊,去年飞鱼杯赛,他们队有人卡掉了直撞墙,他都奶得很稳,还有去年大师赛……他去年比赛怎么每次都能碰上坑货啊。” 执琴问剑见他语气熟稔地在谈论不言语,有点懵:“?” 下午的时候颜书要上班,秦越和执琴问剑还有酒酌打了一个下午的33,好不容易盼到晚上,颜书终于进了他的YY。 秦越把他拉进下面的小频道,声音紧张:“能听见我说话吗?” 颜书:“恩。” 秦越艰难地吞了下口水:“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颜书打趣:“你又干什么坏事了?” “没有……唉,也不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是我想干坏事。”秦越忐忑着,“我本来是想当面告诉你的,但又怕被你直接拒绝,我可能会很失态,所以就只好先网上说了……” 颜书像是猜到了什么,张了张嘴却没接话。 秦越:“我喜欢你,颜书,我喜欢你。” 颜书关掉了麦克风没说话。 秦越把自己的霸刀神行飞到颜书秀姐所在的地图,继续说:“你知道我的ID是什么意思吗?倾是倾心的意思,默……是你。” 不言语,不说话,可不就是沉默的意思吗? 伴随着他话音落下,粉嫩的秀姐周围炸出一个烟花,随后又炸出第二个第三个…… “我知道你觉得我幼稚,不懂事,但我想要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我会变得成熟稳重可靠,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秦越紧张的深吸几口气,说出来的每个字都有点颤抖。 颜书没搭话,秦越也没催促。 秀姐脚下的烟花还在不停绽放,世界频道的烟花喊话还在不停滚动。 第14章 “所以,我那天说我没把你当哥哥看,除了不想让你替我收拾烂摊子外,还因为……”秦越顿了顿,紧张得耳畔只剩下自己“咚咚”的心跳声,“还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不可能把你当哥哥。” 他的声音由轻到重,由急到缓,说到最后,带着不容错认的认真与正式。 从他六岁到十五岁,从幼儿园大班到初二,颜书陪着他从懵懂年少一路走来,占据了他童年近乎80%的回忆,其中大部分的快乐几乎都来自于颜书。 他一直以为自己格外得黏颜书是因为把对方当亲人,但直到那年的夏天,他就再也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了。 颜书静静听他说完,还是第一次大脑空白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耳机里烟花的声音噼里啪啦,还带着附近有人切磋的技能音效,可他却觉得这些喧嚣吵闹的声音都在渐渐远离,耳朵里像是被堵上棉纱一般,周遭安静空荡,只剩下秦越在说话,声线中透着紧张忐忑。 他甚至还能听见秦越为了努力让自己冷静一些而不断调整呼吸的吐息声。 脚下的烟花炸了一波又一波,从1砖金的真橙之心,到5砖金的海誓山盟,再到10块钱一个的无间长情。 世界频道早早就发现了系统公告上不断出现的名字,虽然大部分玩家不认识是谁,但复制党已经开始凑热闹地刷屏“停下就是兄妹”。 颜书和秦越的密聊频道也早就被刷爆了,耳边“叮叮叮”的声音响个不停。 无数烟花堆在一起的正中间,甚至还有FFF党已经在里面自.杀躺尸了。 但他们谁都没管。 短暂的失声后,颜书回过神,在听到秦越告白的时候,他好像并不惊讶,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知道了似的,留给他更多的是震动,就像是炸.弹丢进水里,炸开的那漫天水花,亦或是倏地升到空中,随后又猝不及防绽放开得灿烂烟花。 颜书觉得这么沉默不行,张了张嘴也不知道问的是个什么问题:“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秦越提着的心放下来,颜书看上去并没有很排斥的样子,他神经稍微舒缓了一些,但又怕颜书只是还没反应过来,道,“我知道这可能有些猝不及防,但我刚才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心的。” 他语气低迷,像是在喃喃自语似的:“我是怕,我再不出说来,你可能要离我越来越远了,以前有个柳随水,以后要是再来个什么李随水、叶随水、长孙随水……我会疯掉的。” 他原先确实没打算这么早就告白,他们才重逢一个多月,重新相处后勉强也只能算是普通朋友,但是和王天阳打架也是意料之外的事。 因为这件事,秦越陷入一股煎熬与恐慌之中,这几天住在病房里,他每晚都会梦到颜书找了新情缘抑或是新的男朋友。 他不想再等了,与其每天战战兢兢地等着好时机,不如就现在。 颜书也难得没有以前和秦越相处时的从容自得,他舔了下干燥的唇,听着秦越如此直白的自我剖析,冰凉的头戴式耳机衬出耳朵的滚烫:“……嗯。” 秦越继续说:“其实,我今天告白并不是想要你立刻给我答案——你以前说过,25岁之前不会有想谈恋爱的想法,但这是你失忆之前的想法,我不知道你现在是不是已经改想法了,但无论如何,如果、如果你有这个想法的话,可以优先考虑我吗?我想跟你谈恋爱。” 颜书被烧得嗓子有些干哑:“我还不知道。” 他确实短期内都没有谈恋爱的想法,他现在处于事业启动阶段,能拿来谈恋爱的时间太少了,剩余的休息空闲他宁愿花在睡觉游戏上,也不想拿来经营一段需要花费心力的关系上。 就连和柳随水情缘,也只是因为他声音和秦越 实在太像了,所以颜书才会试图从他身上找一点过去的痕迹。 虽然失败的很彻底。 几乎所有想说的话都像竹筒倒豆子一般表达出来,秦越反倒是松了一口气的人,他笑了声:“我知道,我不急,我还等得起,你不用有太大的压力,不用太逼着自己。” 他的坦率热忱却压得颜书胸口发闷,但心脏还是忍不住快速跳动着,心跳在对方漫长的表白中早已爆表,但颜书有点分不清到底是因为有人告白,还是因为告白的人是秦越。 以前的事记不太清,可从大一到大四,和他告白的男男女女都很多,他从未出现过今天这样不知所措到大脑空白的情况。 颜书:“……好。” 秦越还是有些不放心:“但你不能躲着我啊,不能不上游戏,不能拉黑我,不能不理我,也不能不见我,不然我——” 颜书:“嗯?” 他气势汹汹地讲了一大长串,但停顿后的补充又让颜书有些想笑:“我会天天去你办公室门口蹲你的。” “好。”不知道什么时候笑意爬上眼角眉梢,颜书好脾气地一口答应,“但说好了,我最近要训练,不是每时每刻都能回你消息的。” 说起大师赛,秦越转了转眼珠,提议道:“晏晏,如果我这次进了线下赛,有奖励吗?” “等一下,你怎么会知道……”颜书原先是有些意外秦越怎么会知道他的小名,但话说到一半他就反应过来,秦越和他一起生活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他难得犯了次蠢,差点问出一个傻到爆炸的问题。 随即他又觉得和秦越一起的记忆恢复得太过缓慢,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更多。 但他或许忘了,和秦遇那一丁点的记忆他都想了两年多才全部想起来。 自从父母去世后已经没有人再喊过颜书小名了,还是一个比他小了三四岁的男生嘴里,他觉得有些奇怪:“你以后都不打算喊我哥了吗?” 秦越倒是适应地很快,甚至开始说起骚话:“如果你不介意你弟弟对你图谋不轨的话。” 颜书:“……” 回想起刚才的话题,颜书转移话题:“我和你也不是第一个队的,你进线下为什么要让我给你奖励?再说了,柳随水他们的种子队在c2上半场,你们在c2下半场,12强差不离就是你们两队打,赢了直接6强,输掉的还能去线下打复活赛抢8强最后两个名额,怎么样都算进线下赛了呗?” 颜书的逻辑思维又渐渐回来了。 “你觉得我手法不如柳随水,赢不了他吗?”秦越有些不满他的说辞,更何况提到的另一个人还是他的前情缘,“你放心,我一定会爆锤柳随水顺利进6强,顺便坐在电脑前面诅咒他复活赛早点回家的。” 颜书被逗笑了,但理智还尚在:“你们队是新磨合的队,他们队主力已经配合了好几次比赛,总归默契比你们强一点儿,好歹是电信区分数第一的队伍,你认真点。” 秦越:“如果你当时来我们队,我们队也能拿电信第一。” 颜书还想再聊两句,但收到了队长发来要训练的消息,他只能先一步离开。 刚要退出YY,秦越又喊住他:“哥,明早我给你带早饭呗?想吃什么啊?” “土豆饼吧,三块钱的,再要一杯豆浆,加糖。” 秦越:“好。” 颜书很快退出频道,秦越却舍不得走,一个人挂在小频道里,完全不知道楼上的YY大厅里已经炸锅了。 “靠,靠,这,这倾默炸了多少个烟花啊?我在成都已经卡出屎了,走一步退十步你敢信?”执琴问剑抱怨道。 偷偷跑过来凑热闹的曲慕歌一本正经:“我们是点卡服,有点卡是 正常的。” 执琴问剑显然还没搞懂情况:“如果我眼睛没瞎的话,倾默这烟花是炸给不言语的?难道不应该炸给柳随水吗?” 稍微知道一点内情的曲慕歌同学隐晦地问:“到底是谁先传倾默喜欢柳随水的啊?” 和秦越颜书打了一段时间秃霸歌同样知道一点内情的和尚亲友也问:“我也好奇。” 另外一个女性亲友:“不知道啊,突然有一天就传开了。” 酒酌想了想:“我好像是从执琴问剑那知道的。” “关我啥事啊?”执琴问剑被卡得几乎没脾气了,“求求倾默赶紧停下来吧,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年机吧。” 和尚亲友:“说机不说吧。” “说机就说吧,文明去.他.妈。”执琴问剑自然地接,“我当时是觉得柳随水的霸刀那么菜,当时也不是没有其他主播来拜师,比柳随水霸刀玩得好的也挺多,倾默怎么偏偏收了他呢?还辛辛苦苦教了一年,总算教出点东西来了,上次比赛我看柳随水那霸刀真的比一年前进步好多。” 执琴问剑补充了一句:“我看他也不像是喜欢做慈善爱扶贫的性格啊。” 曲慕歌:“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可能,就是默哥就是冲着言老师去的。” YY里立刻安静下来,似乎没人认同她的想法。 酒酌过了一会怂恿道:“我看不言语走了,直接问倾默好了。” 和尚亲友:“你们谁敢下去问啊?” “把他拉上来问吧。”执琴问剑提议,“我们上面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 曲慕歌迅速接腔:“拉上来吧,执琴你拉,不然我就告诉倾默他和柳随水的绯闻是你传的?” “艹。” 执琴问剑心不甘情不愿当了这个出头鸟,下一秒秦越就出现在了大厅里。 “干嘛?”秦越语气平静,完全听不出来刚才和颜书聊得怎么样。 执琴问剑:“就还挺好奇的,你当初为什么收柳随水当徒弟啊?” 第15章 秦越原先想和往常一样回他们一句“关你屁事”,但目光扫到游戏界面上的一条密聊后,他改变主意了:“我就是冲着不言语来的,要不是为了他,我早就死师徒了。” 密聊最后一条是柳随水刚发来的,问他烟花是怎么回事,秦越直接把密聊频道关上了。 他不想再看到颜书的名字和其他任何人的连在一起了,与其谣言满天飞,不如他自己亲手破灭那些臆测。 执琴问剑懵了:“?” 在场吃瓜群众纷纷震惊:“?” 但秦越也再没说更多。 一年前在得知颜家出车祸失忆后,秦越曾经偷偷回了国,对秦遇死缠打烂一番,才让秦遇没告诉秦父他的行踪,还把他带去颜书住院的病房。 直到秦越站在门口,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看到眼神陌生的颜书,他还是受不了对方忘记他的巨大打击。 秦遇和他说了医生的建议,只要重新相处,颜书会渐渐想起以前的事,但秦越当时年纪小,幼稚得一塌糊涂,愣是不愿意再出现在颜书面前,只想等着颜书自己主动想起他来。 虽然不愿意出现在颜书面前,但那次回国的一周里,秦越每天都要去医院三四次,偷偷地蹲在病房门口,从小窗户往里看,想看看颜书伤势恢复地怎么样,也想看看他到底能不能想起自己。 后来回了学校,秦越仍然牵肠挂肚着国内的情况,但又不愿意主动联系,倔强地忍了两年颜书那边依旧没有任何消息,秦越再也坐不住了,他用了各种方法总算发现颜书在玩一个叫剑三的游戏,然而只知道游戏ID和门派,以及在电信点卡区。 秦越在电信点卡区的每个服都建了号加好友,最终总算找到了颜书的秀姐号。 颜书是个秀姐号,于是秦越玩了个秀萝,看着屏幕在转圈的小萝莉,他每天都有一股想要吐的冲动,跌跌撞撞满了级,没完没了地跟在颜书身后很久,他终于当上了颜书的亲传徒弟,可是他甚至还没来得及高兴一天,颜书就带来了他的情缘。 那个狗霸刀甚至还在队伍频道里喊颜书言言,秦越酸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半句话没说就气冲冲地下线了,他那是第一次知道后悔是什么感觉。 然后他也去玩了个霸刀。 那会霸刀刚出来还是个爹职业,再加上秦越年纪不大悟性很高,很快就从一堆霸刀里脱颖而出,有了自己独自的亲友圈,他偷偷加了颜书的单向好友,虽然看不到对方在哪,但只要对方一上线他就能高兴很久。 直到那天柳随水来找他拜师,他太想离颜书近一点了,所以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可他也不想做一些恶心扒拉影响别人感情的事,所以他连和颜书说话的勇气都没有,就怕多说两句话他就什么都憋不住了。 众人吃瓜意犹未尽,执琴问剑又继续撺掇着:“再说说,再说说,你不会是为了不言语才来玩游戏的吧?你和不言语现实认识吗?不言语真人好看吗?” “我是和他现实认识,也是为了他才玩游戏的,但他好不好看关你屁事!”秦越干脆承认,但扯到现实的事他又不肯多说了,“既然这么闲,那就来训练。” 执琴问剑大惊失色:“今天不是休息吗?” “我看你吃瓜吃得兴致勃勃,不如来打竞技场,消磨一下你无处安放的精力。” 另一边,早一点柳随水的帮会YY里,众人本来是凑在一起看今天大师赛48强b1组的比赛,但看到一半,不知道谁突然在YY里喊了一声,让众人去看世界频道,柳随水这才发现被烟花喊话刷屏了。 而炸烟花和被炸烟花的人都让他一愣。 漓鸢截了好几张图放在他们亲友小群里,替柳随水打抱不平似的 抱怨:“怪不得不言语不愿意理你,原来还真的是抱上大腿了。” 柳随水皱了下眉:“你别乱说,言言不是那样的人。” 他在密聊频道打字问秦越怎么回事,颜书把他拉黑有一段时间了,他想私聊也私聊不了。 “你相信他,可你能解释清这些烟花吗?”漓鸢说,“他之前那个818我拦着你没让你去替他解释,现在证明我没错吧?不然你替他解释完,没过两天他就和你师父勾搭在一起了,这也太可笑了。” 漓鸢又笑了声:“而且之前倾默明明那么讨厌他,转眼却给他炸了这么多烟花,说明不言语的手段挺厉害的啊,说不定他之前对你的好也都是装出来的,就是为了骗你上钩。” 柳随水突然沉默了,好半天语气无力地想要辩解,却又不知道从何反驳:“他……不会。” 漓鸢还准备再挑拨两句,想让柳随水彻底死心,却没想到YY突然有人打断她的话。 “漓、漓鸢?”一个清亮的男生说道,“你声音好熟悉啊,你是舞筝筝吧?我好像和你一起打过攻防。” 漓鸢心里一跳,她切到YY公屏看了一眼,开麦说话的马甲是最近几天刚进帮的新人:“你在说什么?舞筝筝是谁?我不认识。” 男生又说:“你忘了吗?隔壁渡江云的,我们服恶人大帮不知道怎么就散了,现在跑商难得一笔,我就干脆转服来这了,虽然鹧鸪天也是浩气强势,但好歹日常还是比较容易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漓鸢冷声,死不承认道,“我一直都在鹧鸪天,从来没去过别的服,你可能认错人了。” 见漓鸢如此强势且没有迟疑,男生也只当自己认错了:“那不好意思啊,我可能真的认错人了,你声音和她实在太像了。” 剩下的大师赛柳随水也有些没兴趣看了,等到训练完以后赶去秦越YY的时候,已经空空荡荡没有人了,他只好在QQ又给秦越留了言。 【柳随水:师父,你和言言怎么回事啊?】 消息刚发过去,柳随水又收到了漓鸢的消息。 【漓鸢:对不起,我今天在YY说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我不是故意的,主要是言老师这次太过分了,就算是为了气你也不能这样啊,我实在太生气了】 【漓鸢:你是不是心情很不好啊?刚好过两天48强结束我休年假,我去你那旅游?你当回导游带带我?正好你也散散心】 【柳随水:……不了吧】 【漓鸢:你忘记之前你来我这里是我带你参观的吗?我们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亲友,你总得还回来呀,不然我不就是纯粹的苦力了?】 【柳随水:……也行】 训练完已经到了凌晨,秦越关了电脑准备休息,舍友这会还在吃鸡,匆匆瞥他一眼:“刚才忘记和你说了,晚上回来的时候遇到班长,他说让你看QQ。” “有事?”秦越把手机充上电问。 舍友说:“我看了一眼QQ,好像是下周三开始有篮球赛,问你报不报名。” 秦越把手机开机“哦”了一声:“那我等会回他。” 早上给进教室点名的颜书送了早饭后,秦越就一直期盼着快点下课,快点到中午,因为颜书说中午要请他吃饭。 大一在炮兵学院读书的一年,与其说是大一,还不如说是高四,想象中的大学上课自由灵活,今天有课明天没课,下午有课上午没课。 而他们课程安排很满,周一到周五每天都是上午四节课,下午两节课,雷打不动,而且上下课的途中也不能自由走动,必须得由班长数人数列队整队才能进教学楼或者回宿舍,所以课上到一半想逃课几乎是不可能的。 其实上课的时候秦越还是有 些心不在焉的,怕系里的人还得来带他去处理前两天打架的事,但直到第四节 课下课,也并没有人出现,他这才将心放回肚子里。 班级的队伍要在宿舍楼下才散,如果解散得太早,好巧不巧被教导员发现,还会罚重新列队从教学楼再走一趟回来。 秦越把书包让舍友带回去,快步跑到早就等在一边的颜书面前:“等很久了?” “没。”颜书把手机放进口袋,“我知道你们12点才下课,我也是12点出的办公室,刚到。” 秦越:“那就好,我们去哪吃啊?今天不是周末,我出不去吧?” “就在校内。”颜书手揣在口袋里给他指了指离校的方向,“校门口那边的店,你哥以前经常去吃,说是味道不错,但我一直觉得校门口好远也没去试过。” 秦遇和他以前都是陵江大学的学生,大一的时候也都体验过魔鬼般的生活学习。 秦越皱了下眉:“我哥?” 颜书点头:“你哥听说你打架把脑子摔坏了,所以特地预约了一个月的鱼汤给你补脑,他知道你不喜欢吃鱼,才让我带你去的。” 秦越刚准备拿手机出来骂人,听到这话动作停了,又把手机塞回口袋:“这一个月你都陪我吗?” 他问得有些慢,也有些小心翼翼和认真。 本来只是随便点头一下的事,却因为秦越的态度让颜书也不由地认真起来,他点了下头:“……如果不忙的话,我尽量。” 秦越心满意足,甚至想给秦遇发个好哥哥卡。 学校靠近门口的地方,离炮兵学院的学生生活学习的地方更近一些,所以校门口的几家饭点更多的是教官和军校生,两人走进去点餐倒也不觉得氛围奇怪。 秦遇昨晚就给他们订好了鱼汤,颜书报了预约的手机号后,只要把自己的要求告诉店家就行:“不要香菜,生姜切大片一点。” 等到鱼汤端上来,颜书舀了一碗奶白鲜香的鱼汤,又夹了一块鱼腹的肉,才把碗递给秦越。 秦越接过碗,像是想起什么,突然笑起来:“我想起来,我哥才是真需要补脑的那个。” 颜书也舀了碗汤,听他说话。 秦越:“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妈和我爸离婚以后,我妈准备带走秦遇,他最后和我们放纵的那两天,他说想吃小学小花园的枇杷,然后我们三个就一起翻墙偷偷溜进了学校。” “学校小花园那棵枇杷树很高,爬也爬不上去,我们在树底下望呆好久,然后你提议我们用石头把枇杷砸下来。” 颜书对这件事有一部分印象,残缺模糊的那部分记忆也都在秦越的诉说中渐渐补齐。 说到一半,秦越笑起来:“那棵树树叶太茂密了,我们砸了好半天都没有砸中,结果秦遇真的拿石头砸下来一个枇杷,结果好巧不巧砸在他头上,他被砸得摔坐到地上大哭他脑袋是不是破了个洞。” “他还把小学的巡逻保安吸引过来了。”颜书也笑。 秦越弯着眼睛,笑盈盈地看着坐在对面的人,眼睛一眨也不眨:“后来,他回家以后,还大哭着说他得了脑震荡,要喝鱼汤补脑。” 颜书被那直勾勾的眼神看得脸上不自觉地发热,但又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只好埋头吃饭。 吃了七八分饱,颜书有些吃不下了,放下筷子看着秦越吃饭,道:“其实小学的那棵枇杷树也不高,只是当时我们太矮了而已。” “你去过了?”秦越抬头看他。 颜书点头“嗯”了声。 秦越眯了下眼睛提议:“等我放暑假的时候,我们一起回去看看好不好?” 颜书不自然地抿了下唇:“……好。” 两人这顿饭吃了大约40分钟,出门的时 候隔壁是个卖炒货的摊子,秦越让颜书站在门口等一会,很快拎了一袋东西回来。 他们又沿着来的路回去,并排走在林荫道上,中间隔了一小段距离。 秦越一路上都在偷看颜书,后者走路的时候从来不会东张西望,目光直视前方,长而翘的睫毛偶尔垂下来看地面,眼珠撑起眼皮的弧度也很好看。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比颜书高很多了,于是用空着的那只手从他的头比划到颜书的胸膛。 颜书奇怪地看他一眼:“?” “我出国的时候,才到你这里。”他说,“现在我已经比你高这么多了。” 颜书侧头,高大的男生离他有些近,对方也正在低头看他,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让颜书完全忽视不掉男生硬朗帅气的脸,还有专注认真的眼神。 他心里蓦地跳快了一拍,躲开视线刚想往旁边走一步,他胳膊就被一双大手拽住动弹不得。 那双手的温度比他的要高不少,抓在他的胳膊上的触感格外明显。 秦越提醒:“要撞树了。” 颜书扭头看了一眼和他近在咫尺的树,深吸了几口气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冷声道:“长得高有什么用,脑子也没长。” 他在说前几天打架的事。 走了几步,颜书主动开口,这一晚他没怎么睡好,这个问题一直梗在心头:“秦越,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说。” “你说……喜欢我,是喜欢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秦越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带迷惑的颜书,皱了下眉又笑起来:“你傻不傻啊?你是失忆了,又不是换了个人,以前的你和现在的你,没什么区别。” 他见颜书还要说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和之前有不同的地方,我早就发现了,毕竟我那么喜欢你。” 颜书瞬间睁大眼睛。 “当然,这不是一个告白,只是为了印证我话里真实性的一个证据而已。” 第16章 秦越是在上楼回宿舍的时候才注意到柳随水昨晚给他发的QQ消息,昨晚他回完班长消息就去洗漱休息了,今早更因为颜书说要请他吃饭兴奋地一个早上都没玩手机,这会闲下来才有空往下翻没回复的消息。 这一次秦越不能再视而不见了,昨晚炸烟花的两个事主,一个是他,一个是颜书。 他玩游戏至今没找过情缘,也没和人暧昧不清,给谁炸烟花都是他的自由。 但颜书不同,颜书有过一个三年多的情缘,如今一死情缘就立刻有人给他炸烟花,万一有不怀好意的人拿昨晚的烟花做文章,那肯定又是一个腥风血雨的818。 他已经幼稚了一回,不能再缺心眼一回了。 他约了柳随水今晚YY见。 自从收徒起,秦越从来没有因为自己对颜书的那点小心思而对柳随水有过丝毫的藏私和偏见,从配装教到手法,再教到具体某个配置的打法。 偶尔他们俩切磋的时候,柳随水还会和秦越提起颜书又给他买了新外观,又帮他拍了新武器,还说过他们以后有可能会奔现,秦越牙都快酸掉了却什么都没说。 秦越甚至想过,如果柳随水人真的还不错的话,那他就这么默默地呆在这里,不让颜书知道也没什么不好。 可颜书A掉的那段时间,柳随水频频带着漓鸢出现在他的YY,和他一起打竞技场,气氛热烈暧昧地让秦越那一阵子心情都不好。 后来无意中得知柳随水还是背着颜书找的绑定奶,他旁敲侧击两句才让柳随水去找颜书报备,事后秦越还以为颜书会生气,但听柳随水说颜书很淡定地就同意了他找绑定奶的事情。 秦越气得那时候至少有一个星期没人敢来找他打竞技场,生怕犯了错被喷个狗血淋头,连最后一点的游戏体验都没了。 从那以后,秦越才没给过柳随水好脸色看。 但索性,柳随水的霸刀渐渐地玩得还不错,也很少再因为配装打法的事来找秦越。 回到办公室,颜书大脑放空径直坐进自己的工位里。 周远抬头看一眼,打趣道:“去哪了啊?今天太阳这么晒呢?” 颜书愣愣地回神:“啊?” 秦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纪小,表达喜爱的方式太过直接热烈,让颜书猝不及防又招架不住。 虽然对方说并不是告白,但那赤裸裸的爱意,还是让他不能冷静的面对。 周远指了指外面,开着玩笑:“你去洗洗脸吧,这大冬天的可别中暑了。” 颜书后知后觉地摸了下脸,又匆匆出了办公室的门去洗手间。 周远八卦似的摇摇头:“年轻就是不一样啊,你看我们小颜老师行情多好啊。” 坐在颜书对面的老师也笑着接话:“长得好看也就算了,年纪轻轻能力也不差,就他们班和炮院学生打架那事儿,这么难解决的事,愣是没让他们班那个学生背处分。” 周远附和:“是啊,要是处理不好,跨校打架这处分可得往最高级了去,想消到时候都困难。” “唉虽然那学生是没被处分,但我听小颜老师的意思他原本到手的入党资格也没了,我听说他上学期门门成绩第一,可惜了。” 周远:“其实颜老师那里通融一点也行,毕竟没处分都不是大事,但他还是觉得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能当做没犯过错,还是把名额给别的学生了。” 坐在颜书对面的老师赞同:“也确实该这样,小颜老师还真是挺好的,你想想他们刚进学校第一年的入党名额里有个差点被处分的学生,让其他学生怎么想啊?” 中午的卫生间没人,颜书站在洗手台前仔细地盯着自己泛红的脸看了一会,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 倒也没有周远说的那么夸张,只比他平时的脸色稍微红了那么一点儿,摸上去的时候才能感觉到异于平常的滚烫。 冰冷刺骨的水泼在脸上总算让温度降下去一点。 他有点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刚才秦越看到他脸红没。 ……应该没吧。 不然也太丢人了。 颜书叹了口气,抽了两张纸擦脸。 “白天有事,你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晚饭以后,宿舍里又只剩下秦越一个人,上了YY等柳随水进来后,他立刻把人拉进了上锁的小房间。 柳随水:“我就是想问昨晚的烟花是怎么回事。” 秦越勾了下唇,心想你有什么资格来问,但还是难得好声好气地说:“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在追不言语,他还没同意。” “怎、怎么会……”柳随水被秦越这一出打得措手不及,结巴起来,“师父你不是一直对言言爱答不理的吗?怎么、怎么突然……” 虽然昨晚和一些亲友说了个大概,但秦越知道他们嘴巴严,不该乱说的东西不会乱说,柳随水就不一样了,哪怕他和颜书这一年来确实清清白白,没有丝毫暧昧,但毫无保留地说出去只会让人凭空瞎想。 “以前是不喜欢,最近对他改观了。”秦越难得语气冷静,眯着眼舔了下唇,“再说,他已经和你死情缘了,你得换个称呼,再喊他言言就不合适了。” 这个称呼他早就听得刺耳了。 柳随水莫名上火:“可你明知道我喜欢他……” 好声好气地和对方聊了会,秦越冷笑一声,终于露出本性语气尖锐起来:“你是和我说过你喜欢他,所以呢?你喜欢他就是放任漓鸢当面恶心他?你喜欢他我就不能追他了?他死情缘了就是单身,我凭什么就得自己憋着?” 两人最终不欢而散,热衷吃瓜的曲慕歌本来还想把颜书喊过来,但刚在聊天栏打了几个字,柳随水就退出了YY,紧接着秦越气势汹汹地上来喊人训练。 曲慕歌的手抖了抖,把原本打出来的字全部删掉。 第二天,颜书中午又带着秦越去了校门的饭店吃饭。 吃完饭出门的时候,两人迎面撞上两个穿着深绿色迷彩服的板寸头,秦越脚步顿了顿,眼神和他们短暂交汇,擦出不善的火花。 颜书问他:“你认识?” 秦越说:“王天阳朋友。” 那天颜书来得迟,等他到的时候王天阳的几个朋友已经走了,所以他自然不认识。 颜书点了下头:“哦。” “哥,这事你到底怎么解决的?居然除了那天韩教找我问话外,再也没有别人来找我了。” 颜书道:“其实不是没人找你,那天中午的时候我们系里的主任和炮院的人都有去门诊部。” 但在他们去询问具体情况之前,颜书已经拿着王天阳的命脉威胁了他让他不能追究秦越的责任。 既然本人不追究,炮院那边的人也就走了,但打架事件还是给本校带来了不好的影响,系里一开始是准备给秦越一个小处分小惩大诫的,但颜书把王天阳挑衅在先的事说了出来,又趁着午休期间给秦越看病的医生都不在,稍微夸大了一点秦越的受伤情况。 主任听说秦越受得伤也不轻,再加上他成绩好,其实心里也舍不得给他处分,于是在病房门口看一眼人确实躺在病床上,就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过去了。 “怪不得那天中午我看到你从门外离开,我还以为你是来看我的。”秦越有些郁闷地嘟囔。 颜书勾了下唇:“我看你活蹦乱跳的,精神得还想把人再打一顿,有什么好看的。” 秦越自知理亏地闭 了嘴:“……” 快到宿舍楼的时候,秦越和颜书在路口分开,颜书走上岔路准备回办公室,走了几步又听见身后有人喊他:“哥!” 颜书转身:“怎么?” 秦越小跑了几步过来:“刚才忘了,伸手。” 明明他们之间隔了两三步的距离,颜书抬头看他时还是觉得他们太近了,近得面前高大帅气的男生有点晃眼。 冬日的阳光被茂密的树叶切割成斑驳的光影。 树影晃动,带起对方脸上的阴影忽明忽暗。 颜书觉得自己的心也在晃动,他不动声色往后退了小半步,才伸手问:“什么?” 一包正方形,只有掌心大小的零食出现在他手心里。 颜书仔细看了下上面的字,是炒米。 “我不吃零食。”颜书说,他要把零食底回去,秦越收了手。 秦越:“不是给你吃的。” 颜书不解地皱眉:“?” 秦越揉了下鼻子笑:“是让你给我的。” 颜书秀气的眉毛皱得更紧,深棕色的眼里净是茫然:“?” “我小时候特别喜欢这种零食,每次我不想吃饭的时候你都会拿这个哄我,说只要好好吃完饭你就给我吃零食,但每次都只有一包。”秦越说,“我还记得有一次我发现你偷藏零食的地方,然后趁你不在的时候把剩下的半斤全部换地方藏起来,你知道以后把我狠狠打了一顿。” 秦越说起自己的黑历史丝毫不觉得丢人:“哦我想起来,你当时为了不让我吃零食,还骗我里面的东西都是用米虫炸的,吓得我恶心了好几天。” 颜书勾了下唇,笑起来。 秦越继续说:“所以以后每天你都得给我一包,不过你忘了也没关系,我会每天提醒你的。” 颜书没懂他的脑回路,但还是笑着点头:“那你伸手。” 他将包装被捏得奇形怪状的零食塞进秦越的手心:“那我走了啊。” 秦越下意识地收紧手,两人的手指短暂地擦过,心脏动了动,他舔了下唇:“明天见。” 大师赛48强c2比赛那天,秦越第一轮的对手是网通最后几名,他们队虽然在电信的排名也不高,但很大程度是因为建队晚,队里的人往届比赛成绩都不差,所以第一轮2:0赢得很轻松。 48进24的比赛结束后,会有一两天的休息时间,于是也就不急着训练了。 比赛结束当晚,秦越喊了亲友一起吃鸡,在听到还有颜书以后,一个个溜得飞快。 于是最终吃鸡YY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秦越对这一帮猪亲友还是很满意的,但装还是得装个样子:“不是我不想喊他们,是他们一个个都不想来,那就我们俩双排吧。” 颜书:“也行,我上花萝号,你组我吧。” 秦越排队的时候,总算把他觊觎很久的事情说了出来:“哥,你要不收我当亲传徒弟吧?每周还能有师徒奖励。” 其实亲传师父在剑三里是个比较暧昧的身份关系了,一个师父只能收两个亲传徒弟,而且剑三没有夫妻系统。 所以很多情缘,会把亲传系统当成夫妻系统来用。 颜书不知道他的小九九,想了想也觉得这没什么,便说:“但是我两个徒弟都满了,你等我和其中一个解除关系吧。” 秦越突然警铃大作:“!!!” 秦越问:“怎么两个都满了啊?” 颜书以为他是吃醋了,解释道:“秀姐号上一个是我花萝,一个是以前收的秀萝,不过秀萝很久没上过了,既然她不怎么上的话,我还是和她死师徒吧,如果她以后回来我再和她解释一下,让她找别的师父吧。” “!!!”秦越赶忙说,“别!” 颜书:“怎么了?” 秦越有些结巴:“这这这好不容易来的师徒情分,说明你们俩有缘分,断了不太好。” 第17章 颜书沉默了一会,觉得秦越有些奇怪。 按照他以往的性格,实在不应该是这种反应。 当然他也猜不到那个曾经对他死缠烂打又突然失踪的秀萝小徒弟,和面前这个脾气暴躁行事幼稚的霸刀成男是一个人。 他问:“那你不拜师了?” 秦越欲言又止:“你把花萝的师徒断了也不是不行。” 颜书一个没忍住,笑出声:“你是不是欠揍?” “你倒是提醒我了,虽然你不拜师了,我还是要死师徒的。”颜书又说。 秦越支支吾吾:“为、为什么啊?” “她好久都没上过了,说不定是A了,那留着也没用啊。” 秦越:“有可能就是最近学习比较忙而已,说不定再等一两周期中考试完了就回来了?” 颜书想了想,觉得反正死师徒这件事已经拖了这么久,再等等也没什么,便同意了秦越的提议。 说话间,他们俩都已经排进了龙门绝境。 颜书进图最快,队长在他身上,一进图队里的明教找他要了队长和标记,他一一给过去,就见明教ID旁边的小喇叭亮了亮。 剑三重制版以后就有了团队语音的新功能,但因为经常BUG,再加上大部分亲友已经适应了YY,所以一般只有野队的时候才会用。 明教开了麦,是个爽朗的男声:“倾默?好巧!今天比赛打得干脆啊,等会你跳哪啊?我们一起呗。” “啊?这花花是言老师吗?我好像没和言老师打过奶花的配置哈哈哈哈,真的是言老师吗?言老师好啊!”明教那边听上去在直播似的,“你们让我问他俩是不是组排?这这这不太好吧?应该不是吧,我觉得就是凑巧而已!” 颜书听着明教的声音,觉得有些耳熟,他们应该一起打过竞技场,不过明教的号应该是借的,所以ID看着眼生。 颜书开麦“嗯”了一声,装作没听到他后一个问题。 前几天的烟花事件不仅在他们服人尽皆知,甚至还有人截了一大堆的图发在了贴吧和各类墙上,逛空间和逛贴吧的玩家几乎都知道了。 但颜书和秦越这两人,性格一个比一个不好相处,颜书虽然脾气不差,但对不熟的人时话少偏冷,秦越就更别说,□□桶的性格,除了关系特别好的亲友外也没人敢去八卦。 这两人也一个比一个山顶洞,颜书几乎不用微博,不开直播,秦越则是年播主播,想起来就随手开个5分钟,不看弹幕也不和弹幕交流,自闭骂人式直播,但自从今年过年至今还没开过一次直播,粉丝或者吃瓜群众想八卦都得不到一手消息。 好巧不巧,今天居然有主播散排到了他们俩,吃瓜群众的好奇心瞬间被调动起来。 秦越倒是很有聊天欲:“我们是双、排。” 明教吃瓜欲也在蠢蠢欲动:“那感情好,言老师奶我们俩的话,我们应该可以杀遍地图了吧?……你们要来狙我?来试试呗。” 他后半句是在和弹幕聊天。 聊天的时候,准备倒计时结束,所有人都上了风筝。 “去血衣吧。”秦越打开大地图看了一眼提议,又语气正经地纠正明教话里的错处,“还有,没有‘们’。” 明教:“啊?” 秦越看着距离差不多了,按了跳车键,大轻功飞进血衣魔鬼城最里面才不慌不忙地解释:“哥……” 他的称呼只出声半个音便戛然而止,像是想到什么,觉得有些有趣地勾了下唇,学着其他人的称呼:“言老师只要奶我一个就行了,你一个明教,200尺外看到人隐身就跑,你好意思要奶吗你?” 明教:“……” 颜书被秦越的称呼吓得摔掉了半管血。 他虽然给秦越当了一整个半学期的辅导员,但秦越几乎没喊过他老师这个称呼。 一般来说,学生和辅导员有交流多半是有各种生活学习上的事情,但大一这一年,生活方面的事情都交给了教导员负责,学习方面秦越也不需要人关心照顾,各种活动填表申请都中规中矩混迹在一堆学生的之间,很难让人单独注意到。 所以他们上学期几乎零交流,秦越也没机会喊他老师。 这学期有交集后,秦越一般也是喊他“哥”多一些,偶尔撒娇的时候会喊他小名,有其他人在场时,秦越干脆连称呼都省了,也基本上没喊过他老师。 秦越在努力淡化和他之间的社会关系。 所以猝不及防听到这么个称呼,还是隔着网线,他着实是没有一丁点儿防备。 颜书摔掉血的时候,秦越正好在和明教抢一个紫装,他距离紫装稍微近一些,还差十几尺的距离却不再往前,一个反身大刀跳墙,跑到了颜书身边。 “被打了?”秦越把刚才捡到的唯一一颗大药丢出来,又丢了几根绷带,然后自己也开始替花萝打绷带,“你把大药吃了,我刚才看到这边至少落了两队。” 颜书:“没,摔的。” 明教美滋滋地捡漏:“有一队朝着乌孙旧都那边去了。” 明教搜完靠近乌孙旧都方向的装备,准备反向往里搜,才发现自己的两个队友还在打绷带:“倾默,你怎么还在帮言老师打绷带啊?都85%血了,你快捡装备吧!等会那队打进来就完了,他还有清风垂露回血呢!” 颜书刚给自己丢完一个清风垂露,就看到前面有个红名在靠近:“有人过来了。” 秦越迅速在周围搜刮了几个蓝绿装,又丢了一些重复的装备给颜书:“我先穿了打人,等会再脱给你。” 对面来的五个壮汉基本上装分都快1W5、1W6了。 而他们这边,颜书只有9000+,秦越1W1,明教1W3,另外两个队友没有和他们落在一起,根本不用指望。 颜书:“……也不用脱给我。” 秦越:“嗯,给你找点紫装穿。” 明教已经和对方的两个人打了一会了:“倾默,你快点!不然我要死了!靠,对面有唐门,我隐身会被抓出来的,快快快!” 秦越这才顶着一个清风垂露加入战局。 他们装备不太好,但三个都是高玩,手法比普通玩家还是要好不少的,眼见顶在最前面的明教已经被集火残血了,秦越一道大墙劈过来,隔开了他们,很快收掉对面的人头,快速舔了坟,路过刚准备去舔坟的明教,回到颜书身边,“啪叽”把所有的装备全扔了下来。 顶着残血仍然身残志坚的明教只摸出一包绿装和绷带:“?我的装备呢?倾默你给我留两件啊!” 被灭掉的整编队还算肥,颜书穿上大部分紫装和蓝装,已经有1W7、8了,秦越又挑了剩下几件自己能穿的装备,真的只剩了两件丢给明教。 明教:“……不给装备,好歹帮我打个血,要是突然窜出来一个冰心给我剑破,我来不及隐身就没了。” 秦越不耐烦:“自己打,你没手?” 明教:“?” 刚才装备不捡都要替人家打血,现在轮到他了不仅不打血就算了还冷嘲热讽。 明教闭了麦和弹幕吐槽,结果没得到同情,反而一堆“kdl”以及“啊啊啊啊”的弹幕,他有些看不懂。 颜书闻言给明教丢了个清风垂露:“走吧,进圈了。” 这一把的圈似乎是个天谴圈,颜书他们目前所在的位置偏向于地图中部偏东北部,而安全区则缩在了地图下部偏西南的位置。 开局第一把,虽然跑 圈很困难,但是还是成功吃了鸡。 他们一直排到凌晨,颜书才催秦越去休息,洗完澡上床准备睡觉,他看到手机提示有新消息。 【秦越:哥,晚安】 颜书还记得猝不及防摔那一下的狼狈,打字问。 【颜书:吃鸡的时候怎么突然改称呼了?】 【颜书:你不想让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秦越很快回了消息。 【秦越:我们什么关系?】 【颜书:……】 【秦越:我只是觉得你刚死情缘,如果我用一个陌生的身份接近你总比用一个亲密的身份接近你更好,爱脑补818的总归会少一点】 颜书抓着手机,把秦越这句话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心里莫名地有点不是滋味。 第二天,颜书上线的时候,就看到了热可可在线。 【热可可】:狮虎虎QAQ 【不言语】:? 【热可可】:我肥来了QAQ之前家里网线被爸爸扯坏了,最近刚修好 【不言语】:嗯 【热可可】:狮虎虎,我好久没玩游戏啦,可以带我打个大战吗,我手生都不太会了QAQ 【不言语】:……可以,别QAQ 【不言语】:你等一下,我喊一个人 秦越的号并不在线,颜书拿出手机刚想问他要不要上线做日常,就想起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他说要练篮球,可能得晚上再上线。 【不言语】:你接任务了吗?我组你 【热可可】:你喊的人来了吗? 【不言语】:他有事就我们两个打 【热可可】:是那天给你炸烟花的那个霸刀吗?我的新师娘? 【不言语】:你不是断网了吗?怎么知道我死情缘了? 【热可可】:因为人家家PV贴吧呀QAQ 【不言语】:……是霸刀,但是我们只是朋友 【热可可】:QAQ哦好叭,师父我到了,你快来,我组人了哦 从那天起,热可可每天都会上线打个大战,做个日常。 秦越练了几天的篮球后,系里的篮球场如期而至。 颜书本来答应了要去看,但中午吃饭的时候却收到了主治医师的短信,他前两三天预约的周末去检查,但医生说后面几天都有事要出差,问他能不能改到今天或者等到月底。 颜书想了想,不想把事情拖得太久,便答应了改到今天下午。 听到颜书要去医院的时候,秦越有些紧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不舒服,就是去做个检查而已。” 他之前都是大半年才回去复查一次,上两个月刚去过一次,但这次除了复查外,还有别的事情。 秦越犹豫了下,还是不放心:“要不我陪你去吧?” 颜书:“你篮球赛不打了?” 秦越:“……反正有替补。” 颜书失笑,开玩笑似的警告他:“要是输给了周老师他们专业,你以后别来见我了。” “这你放心,有我在,肯定赢!”秦越顿了顿,又说,“那你下午到医院了记得给我发个消息。” “好。” 见颜书要走,秦越又叮嘱道:“回家了也记得给我发个消息。” “嗯。” 到医院取号的时候,颜书前面还排了一个人,他给秦越发了消息,等了一会才到他。 在看到他预约的时候,医生就很意外了,便趁机问:“你以前不是大半年才来一次,怎么这次时间这么短,是哪里不舒服吗?” 颜书摇头:“哪里都挺好的,我这次来 是想问……有什么办法可以加快一下我记忆的恢复吗?” 医生有些差异:“你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是这几个月发生了什么吗?” 颜书坐在凳子上,手随意地搭在腿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算是吧。” 他这几年的治疗一直是由面前的医生来做的,医生对他也有些了解,便猜测道:“是跟你一直想不起来的那个人有关?” “……差不多。” 医生闻言笑了:“你以前可不会用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 最近刚开春,但温度却依旧不高,颜书难得被问出一身汗来。 医生又总结了一下,问:“所以你是因为重新遇见了以前的人,但又想不起来和他有关的事,所以才想快点记忆恢复的?” 颜书握了下拳,又松开,吐出一口气,无奈道:“是。” 医生推了下眼睛,轻松地笑:“那看上去你还挺喜欢他的,之前那么多年都没有过这个想法,这个人一出现,你就开始急了。” 颜书窘迫地解释:“不是,我跟他不是……” 医生狡黠道:“我可没说你和对方是那种关系哦,就算是朋友,也分喜欢和不喜欢啊,也有个亲疏远近的差异啊,这可是你自己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颜书觉得嗓子干哑地说不出话,这还是他第一次尝到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 “不过呢,这件事,你也急不了的,目前的医学手段还没办法做到这一步。”医生话锋一转,“你不用太担心,其实这两个月你已经想起不少事了,比你以前几年的效率都高呢。” 他只是觉得目前记忆残缺的自己太被动了,而且他也很好奇到底秦越在他的过去里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大师赛的赛程还在继续,48进24休息了两天后就开始了第二轮24进12的比赛。 颜书有本职工作,能拿来训练的时间不多,但还好队友都很厉害,配合也磨合地不错,在24进12的比赛里以2:0的绝对优势赢了电信排名第九的队伍。 秦越他们队也成功进了12强。 到了12进6,大师赛也分为了胜者组以及败者组,6支败者组的队伍将提前进入线下争夺8强最后两个名额。 所以玩家的重心也从大师赛本身转移到了各个选手长得怎么样。 而颜书在这一届大师赛里出彩的操作众多,也成为玩家关注的重点,但他的黑粉却更加泛滥猖狂,一旦有人好奇颜书长什么样,他们就会出现让粉丝不要幻想太多,毕竟之前骗感情的818自证贴里,颜书可是自己说自己长得不好看的。 这股疯狂黑人的气势在12进6比赛的第一场达到了顶峰。 ——颜书再次顺利得以2:0的成绩碾压对手,成为当晚第一个进入6强的队伍。 但不管是选手还是关注比赛的玩家也没空去看贴吧撕逼了,因为12进6的最后一场是秦越的队打柳随水的队。 吃瓜群众更多知道的是他们是师徒,但前一段时间传得沸沸扬扬的烟花事件,反倒又让他们的关系狗血起来。 第18章 “……恭喜蓝方‘我不会起名字啊’战队以2:0的成绩战胜红方队伍‘哎嘿嘿扣哎扣’, 这也是今晚又一支成功进入6强的队伍,当然‘哎嘿嘿扣哎扣’也不用慌啊,因为我们12强的败者组还会有一个线下的单循环积分赛, 积分排名前二的队伍将得到最后两个进入线下决赛8强的名额,也仍然有希望争夺我们的冠军……” 主直播间还在进行上一把比赛的复盘总结以及每场比赛结束后惯例的流程宣读,颜书把直播间声音调小了一些,准备听听队友在说什么。 他们是第一场比完的队伍, 所以早早地就撤离了官方比赛的YY,回到战队的频道。 “……我是没懂,策苍毒内战,红方的奶毒为什么点守一?你看蓝方的奶毒就点的点苍, 死的好像是比红方的奶毒要慢一点。”队里的明教竞猜输了一把, 钻进了牛角尖, “言老师在不在?给我解释一下呗?” 颜书出声:“在, 点守一可以防止奶毒的打断,圣手之后接没有瞬发的冰蚕,如果被打断就很容易出事, 而且也能防苍云的雷云, 看各自的考量和习惯吧, 两个都可以, 如果我选的话, 在两边手法差不多的情况下话,打策苍毒我大概选点苍吧,打断能骗掉, 点苍耐打一点。” 明教“啊”了一声,懊恼极了:“红队的策苍是拉胯了一点,那个破重围破在□□上给我看傻眼了, 我当时怎么就反着压了呢,我赔了1W田螺了。” 田螺是天鹅直播里的免费打赏道具。 队里的莫问冷哼一声嘲讽:“那还不是你自己说要跟着逆流压盘,万一爆冷就别墅靠海,你他妈今天连我们第一把比赛都压对面,活该你亏死!” 颜书和另外两个没说话的队友笑起来。 明教脸上挂不住面子,想反驳居然还完全找不到切入点,干脆地转移话题:“快快快来压下一把,你们压谁?玩把大的,来不来?这把谁压输了,谁线下赛请吃饭!” 趁着所有人还没反应,明教快速抢占先机:“我压倾默,1W田螺!输了线下请你们吃1000块的海底捞!” 下一轮12进6是柳随水的队伍和秦越的队伍,看纸面实力其实两边各有优缺点,柳随水的大部分队员都已经磨合了好几次比赛,默契度其实会比秦越新组建的队伍要好许多,但秦越队里大部分人的比赛成绩都是优于对方。 所以严格来说,双方的实力其实差不多,就连一部分配置都有重合,是一场很有看点的比赛。 官方直播间已经例行进入广告阶段。 莫问说:“那我跟你反着压,我算是看明白你了,你压谁谁就翻车,我绝对不跟你压一边。” 明教嘿嘿一笑:“那我要改压柳随水了。” 莫问毫不留情:“滚!” 颜书这次比赛加入的是一个内功队,主要配置就是明歌以及气花双花。 他们队队长是个一手气纯,二手花间,老干部作风完全不加入他们的赌.博行为。 另一个花间突然开麦问:“哎说到压胜负,言老师,我弹幕有个问题很好奇,给我投了两只巨大皮皮虾,想让我问问。” 颜书:“你问。” “咳咳,那你得先答应我,等我问完这个问题以后你还愿意继续奶我。”花间小心翼翼,求生欲很旺盛。 颜书笑了声:“那你别问了吧。” “……”花间想了想,还是豁出去了,“为了到手的2000块钱,我还是得问,言老师你觉得下一把哪个队会赢啊?” 这种实力相当的两支队伍,两支队伍都有可能赢的情况下,押注或者猜测的时候偏向性会更加明显。 明教起哄:“言老师,我劝你拉黑他。” 花间反驳: “难道你不想知道?” 明教欲盖弥彰地咳嗽了两声。 颜书刚给秦越用来打比赛的刀萝发出一个“加油”的私聊,倒是一点也不意外,但他避重就轻道:“他们总体实力其实差不了多少,我觉得都有赢的概率吧,看他们BP做得怎么样还有临场发挥吧。” 他这回答等于没回答。 花间还不肯死心:“那你希望柳随水和倾默哪个赢啊?” 颜书刚准备糊弄过去,游戏里想起密聊的声音。 【倾默:哥,有点紧张】 【倾默:给我加个BUFF呗#欣喜】 【不言语:可我是奶毒啊?】 【倾默:不是那个BUFF,我是说抱抱?】 游戏里有个双人互动表情叫拥抱,不限定双方的体型性别,可谓是撩人神器。 颜书无奈,拖着鼠标点了下拥抱邀请。 试剑园中间的大台子上,身材妖娆的毒姐弯腰将英姿飒爽的刀萝抱进怀里。 【倾默:想好要看什么电影了吗?】 【不言语:先打赢再说吧你】 【倾默:我不会输的,20分钟以后等着我2:0回来吧】 颜书听到花间喊他:“言老师?” 花间贼心不死:“就刚才那个问题啊,你希望谁赢啊?” “我希望花无心赌的队伍对面赢,白赚一顿火锅难道不好吗?”颜书一脸坦然正直,瞬间把锅甩走。 花无心就是他们队的明教选手,毒奶专家,奶谁谁死。 插科打诨的时间很快过去,官方直播间的广告很快结束,变成了解说厅里的两个解说。 “欢迎回到剑网三大师赛12进6的直播现场,等一下进行的比赛呢也就是我们今晚最后的一场比赛了,这场比赛也将决出6强最后一个名额,话不多说,我们先开看看双方的选手以及职业配置。”女解说说道。 男解说:“我们红队是大家很熟悉的一支老牌战队了,里面有几个队友是从第一届大师赛就开始打的,比如柳随水,不过他那个时候还是丐帮就是了,比如老胎喝茶,他之前是个明教,后来为了打比赛就专门练了剑纯和苍云,比赛经历是相当丰富了,蓝方这边不知道大家熟不熟悉倾默,他的霸刀还是挺厉害的……” “是的,听说倾默是去年才开始玩游戏的,但他出名很快,我听说他名字的时候可能他才刚玩一个月的样子?去年大师赛刚结束没多久的时候吧,虽然后面的各种平台杯他也参加了几场,成绩好像都还不错,拿过一个杯赛的冠军,还有两场亚军是不是?但其实这还是他第一次参加大师赛,正规赛事还是和杯赛不太一样的,也不知道他紧不紧张。”女解说接话。 男解说:“不管紧不紧张,希望他能有一个不错的发挥吧。我们再看他们队的莫问,执琴问剑,这可是去年大师赛的冠军莫问……” 女解说:“其实两边的配置还是挺像的,都是以霸刀为核心的一个队伍,那这样的话一般就是ban掉我没有而你有的,大概率会是一个内战的局面了……” 解说正在洋洋洒洒地介绍着参赛者的信息,花无心的赌徒心态又来了:“马上要BP了,猜一下第一把柳随水他们ban什么呗?” 所谓的BP,即banpick,ban是禁止某种心法上场,pick是从没被ban的英雄池里选择上场心法。 花间说:“应该不会ban霸刀吧?两队核心都是霸刀,ban掉的话,红方还有明歌剑丐,蓝方秃螺秃歌?” 48强比赛期间,颜书他们队对练最多的队伍就是秦越他们队了,所以队里的人对 他们挺熟悉的。 “那不ban霸刀的话,还能ban什么?红方能ban惊羽,蓝方能ban剑纯明教。”花无心敲着桌子猜测,“那八成是内战了吧?秃霸歌?秃霸毒?霸歌歌?” 红方是柳随水的队伍,除了他自己的霸刀丐帮外,还有漓鸢是奶毒莫问、一个奶歌、一个和尚以及一个会剑纯苍云的明教。 蓝方是秦越的队,他是一手霸刀、执琴问剑是莫问、酒酌是奶妈、一个和尚以及双休唐门。 颜书说:“柳随水那边练的比较多的应该是霸歌。” “那就是霸歌打秃霸?” 大师赛的BP规则是红方先Ban,蓝方先选,在两队手法差距不大的情况下,先Ban的那一方其实劣势很大。 就在所有人都在猜测柳随水会Ban掉什么的时候,蓝方的Ban放上了田螺。 秦越主打的配置就是秃霸、霸歌以及秃螺,Ban掉田螺大概率是想霸刀内战了。 执琴问剑挑眉:“他这是想和我们打秃霸呗?不然为什么不Ban和尚Ban田螺?我们还是Ban剑纯吗?” 秦越:“也有可能上剑霸,Ban剑纯吧。” 执琴问剑依言Ban掉了剑纯。 随即进入选心法阶段,最终红方提交的配置是秃霸毒,蓝方的配置是秃霸歌。 这一把的地图是青竹书院,是一张偏大的地图,中间是一块平地,旁边还有一栋占地面积很大的屋子。 双方准备好后很快进图,直播间里两个主播还在猜测双方的打法,女解说:“进图了,我们先来看看双方的奇穴,这两边的霸刀都没点行泽封轻功,都是一个风车流的奇穴,看来师徒对配置的理解思路都差不多哦。” 男解说:“我们注意一下,柳随水点的是秋瑟,而倾默点的是易水,其实我记得倾默以前也是点秋瑟的,今天好像突然改成易水了,应该是稳重起见,万一大刀被抓了,奶毒来不及救,易水稳一点,他应该是挺看中这场比赛的。” 女解说笑了:“毕竟也是6强争夺赛嘛,虽然输了的还可以打复活赛,但复活赛的压力肯定也会大一点的。” “当然不知道有没有另外一个因素在呢。”男解说有些八卦又神秘地笑了两声。 女解说也憋笑:“你还是别乱说了吧?让我们回到比赛,比赛已经正式开始了,双方的选手也交手了。” 青竹书院门口的平地上,秦越的霸刀一个扶摇聂云,冲到了红方的和尚背后,一个反向的墙加地毯,将和尚的退路堵死,随后迅速切刀,把目标切到柳随水身上,三段割据秦宫。 猝不及防地将柳随水控在了大刀下。 柳随水的血量瞬间跌下50%。 除去在路上的时间,双方交火不过15秒,众人都还处在懵逼之中,就连女解说的声音都陡然提高:“柳随水被击倒在了地毯里!而且他是秋瑟不是易水!43%的血!” “还好还好,奶毒的圣手给上了。”男解说松了口气,“刚才应该是柳随水的一个小小的失误啊,导致他开场大刀被抓了一波。” 女解说:“对的,倾默他转火太快了!我们等会回放的时候仔细复盘一下这边的操作。” 比赛YY里,虽然没有一波带走柳随水,但三人情绪都还算稳定,秦越队里的和尚说:“奶毒圣手交了。” “嗯,你转火奶毒吧,逼个舍身。”秦越依旧在打着对面的和尚阿米豆腐。 柳随水那边的秃霸也配合有一段时间了,哪怕失误来得猝不及防,也丝毫没有造成舍身和圣手重复地情况。 柳随水那边的战术则是杀奶,阿米豆腐被秦越压制在前场,没有抓没有封内,但霸刀的墙仍然是奶歌的天敌。 经过刚开场的那一波大心脏,后面一分钟的战局都还算稳定,但秦越打法凶猛,一个人打奶毒和尚险些保不住,试图换奶的柳随水只好回到漓鸢身边。 场上局面有些被拉扯开,秦越一个人深入柳随水三人之间,柳随水的伤害和控制迅速丢在秦越身上,刀萝的血量也逐渐下到30%。 “这一波!倾默大意了啊,他没发现队友离他都很远吗?”女解说激动起来。 男解说:“但其实没被控也还好,酒酌的hot挂上他了,倾默点的是易水,还是稳的,而且刚才他虽然一直被打,但没被控过。” 女解说:“看看柳随水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酒酌的羽炸了两个了!” 秦越一个封渊震煞,往后退了几步。 酒酌的hot挂到了他的身上,后跳躲过和尚的拉扯,突然“嘶”了一声:“小心点,我被蝎子蛰了,可能要开你。” 秦越放下易水大圈:“转和尚吧,等减伤交了,试一波转奶毒。” 他话音刚落,柳随水的墙和地毯就应声而至,秦越直接散流霞跑开。 “圈还有几套啊?” 酒酌:“懵逼和笑傲在,回梦刚才溜霸刀的时候用掉了,马上就好了,但还有孤影。” “那配合我,等会我把奶毒推进房子,风灵把和尚拦着。” 秦越估算了对方的技能,说着佯装跟风灵一起去打阿米豆腐,奶毒怕被突然转火,所以一直躲在靠近房子的地方。 在秦越身上找不到突破口,柳随水那边也改变了打法,转移目标到和尚身上。 男解说:“时间过去了两分钟,感觉两边都在求稳啊,漓鸢的圣手给了柳随水……倾默突然隔了个大墙!” “他把自己和漓鸢隔在了一起!”女解说。 前面的路被堵死,漓鸢试图从房子里绕开,顺便卡视角。 秦越一个聂云窜到她面前劈了堵墙。 柳随水刚反应过来准备跳过去,就被风灵的和尚拉了下去,酒酌的回梦圈刚好落在他们脚下。 哪怕跑过去也会被酒酌的回梦圈再拉回来,柳随水立刻和阿米豆腐转火酒酌。 “酒酌的影子也很远!”女解说嗓音嘶哑,“酒酌被控死了!柳随水的墙刚好隔在他和影子中间!怎么办!” 男解说:“舍身!风灵的舍身真的太及时了!” “我们看到现在变成了倾默在单打奶,然后柳随水这边2打2,也想强杀奶!漓鸢技能已经全空了!她一直想去找队友集合,但是跑不过去!!酒酌这边还剩一个影子!倾默把漓鸢堵在墙角大风车!!漓鸢跑不掉!!怎么办?柳随水也不打酒酌了,门派轻功过来还是想保奶!” “漓鸢玄水用不了!!她蝴蝶刚才被转死了!!还能不能活……救回来了!柳随水的刀墙隔得刚刚好!我的妈这个墙我是心动了,漓鸢放了个菜,招了蝴蝶……” “漓鸢已经没技能了,红方还是得小心……” 女解说话还没说完,场上局势急转,酒酌过来放了个笑傲光阴圈,秦越在珊珊来迟的风灵辅助下,将柳随水一波伤害灌死。 阿米豆腐紧随其后聂云进圈想给舍身,但差了一步,进圈后也会有短暂的时间释放不了技能,等他技能亮起来的时候,柳随水的被击杀喊话已经跳出来了。 前后不过0.1秒。 !!! 这一波反转猝不及防,就连刚刚结束大喘气的两个解说都懵了。 男解说也有些没反应过来:“……这波转火打得太漂亮。” “最后30秒倾默是真猛,柳随水当时蹭了1/3的风车已经残血了,但漓鸢的技能被逼得差不多了,她只能平读冰蚕,又被倾默打断了,然后风灵和酒 酌还有阿米豆腐他们三个几乎是一起过来的,我看到风灵有补技能……但是阿米豆腐的舍身没给上。”女解说道,“……具体的等会我们复盘的时候仔细看看。” 花无心咋舌:“艹,倾默好猛啊!这就是猛男霸刀吗?” 颜书刚好捧着杯子在喝水,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差点被呛到。 花无心听到颜书的声音问:“言老师,我想约倾默打明霸了,你帮我介绍介绍?” 颜书笑:“……好,等线下赛的时候。” 莫问还在看复盘解说:“他们秃霸打这种快速切目标抓失误真的太强了,我又想起来我们输给他们秃霸歌那几把,除非打得比他们还凶,打乱对方的节奏,不然真的无解。” 花间道:“下一把他们会打什么配置啊?如果我是柳随水,我已经被打懵了,他们会Ban霸刀吗?” 直播间的女解说复盘完也在猜测:“柳随水这把会不会尊重一手倾默的霸刀呢?刚才那一把估计给他留下阴影了都,这只能说师父永远是师父吧。” “但也有可能说,我就是不服输,这一把打不过下一把我一定要用同样的配置赢你一把。” “唉,倾默他们队开始Ban了。” 执琴问剑又在琢磨:“Ban什么呢?我们之前做BP的时候说要Ban苍云,让酒酌练下奶毒的吧?” 风灵:“好像是的,再不练以后有人Ban奶歌,我们就可以直接退出了,不能溺爱孩子,总得放他出去经历大风大浪。” 酒酌骂他:“滚,去你妈的孩子!” 秦越笑了声,说:“那我们不该Ban苍云,我们应该逼对面苍云上场,让他促进酒酌的成长。” 酒酌:“艹啊,我呸,倾默你是狗吧,放过我!!!” 执琴问剑听他们在废话,迅速确认了Ban位:“我Ban苍云了啊,我怕酒酌一遇上苍云10秒暴毙,哪有给他练手的机会。” 执琴问剑很快“啧”了声:“他们居然Ban霸刀了,那我们打什么啊?先说好了,没有奶歌我不想上莫问啊。” “本来也没想要你上,看等会出什么地图吧,小图就秃螺毒,大图的话,我的天策练的还行,实在不行,我们可以上策惊。”秦越说,“感觉他们应该上明歌歌了吧。” 柳随水他们队海选最常打得配置就是霸歌歌和明歌歌,其次是剑霸毒。 Ban完心法后,会先随机比赛地图,第二把的比赛场地是试剑台,一张很小的图,中间有个大鼓,可活动范围非常小。 一直没开口的唐门犹豫了一下:“小图,上秃螺毒?明歌和秃螺也能55开吧,而且我们秃螺歌和不言语他们队的明歌歌都能4:6开,打漓鸢这队应该稳。” 风灵笑:“带上酒酌的奶毒得19开了,不过还好输了也有复活赛,不然才不让酒酌练手呢!” 秦越插话:“什么叫赢了还有复活赛?下一把还有绝杀局呢,我不会输的。” 酒酌心态崩了:“……我奶毒没你们说的这么差劲好不好??半个月前我刚散排上2600!!!” 换号换奇穴的准备时间很快过去,不打比赛的人不能在比赛进行中说话,秦越闭了麦点开官方直播间看比赛。 然而这把比赛并不像田螺说的那样好打,对面的明教老胎喝茶打得很稳健,双歌互保能力也很强,一场十五分钟的限时比赛,愣是打到十三分钟的时候,酒酌出现一波平沙没卡掉的失误,被对方配合着明教的缴械带走了。 酒酌自我反思了一下:“……确实是我的错,对不起。” 风灵也一改之前挑刺的态度,安慰道:“没事没事,很多奶毒都不会卡平沙呢,要不是之前我的舍身没给好,当时也能救你的。 ” 田螺默默“嗯”了一声。 秦越倒不吃他们这一套,直白地说:“你下次千万别说你的奶毒是言老师教的,丢人。” 酒酌本来还很感动,立刻没好气了:“倾默,下一把我还得打比赛呢,你就不能安慰我两句??妈的影响我心情输了都怪你。” 酒酌又想起什么:“再说今天言老师第二把也被平到了啊,这人有失手,言老师那么厉害都不能避免,更何况我?” “他那是故意被平骗技能的,你是菜的。”秦越试图辩解。 酒酌气不打一处来:“证据呢?” 秦越:“他活了还赢了,你死了还输了。” 酒酌:“……”你妈的,反驳不了。 这届大师赛的12进6只打BOX3,也就是三局两胜制,在双方1:1的情况下,会进入到绝杀局,绝杀局没有Ban的过程,可以选择任何自己擅长的配置,在一定程度上平衡了BP带来的劣势。 这一把是张大地图,天山碎冰谷,秦越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让执琴问剑提交了秃霸歌。 柳随水所在的红方提交的是明歌歌。 女解说解释道:“红方没上霸刀,而是乘胜追击上了明歌,看来他们是真的打出自信了,不过他们队的明歌确实配合的好。” “是的,但其实这两个配置也还是能打的,我还是很期待这把比赛的。”男解说道,“两边都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就把画面切到我们的天山碎冰谷。” 秦越骑上马:“等会我们过去打。” 秃螺是个坚守阵地的静态配置,而秃霸则更加灵活。 比赛一开始,秦越就率先冲了上去,但也不至于离酒酌太远。 他很快就黏上对面的奶歌不放。 秦越的套路就是没有套路,暴力的输出就是他的套路,但很少有人能破得了,大部分想要和他互拼伤害的人几乎很快会被他打乱节奏。 对面的奶歌几乎被他打得毫无招架之力,想上天缓一缓却又被打断读条,重新一脚踢回地上。 漓鸢往地上放了一个平摊圈,替自己的奶歌分担一些伤害,随后迅速切剑。 处于红名堆里的秦越,也同样是被对面明歌集火的目标,眼见着自己的血量下了40%,还没等酒酌出声,他道:“我散了。” 风灵:“没事,我抢珠明教了。” 酒酌松了口气。 漓鸢和他们队的奶歌互保能力非常强,导致容错率也非常高,秦越和风灵前前后后抓了两波失误,都被迅速拆伙。 比赛时间进行到5分钟,莫问没有平沙,也没有平摊圈,风灵抢珠了奶歌,立刻转目标看向没有减伤的明教。 秦越的地毯也适时地铺过来。 男解说有些激动:“倾默他们是准备强杀明教吗?酒酌的懵逼圈和回梦圈都下了!!看来就是这一波了,红队能不能化解呢!30%血!莫问想上天!被倾默打断了,他是背后长眼睛了吗?19%血,莫问想平地读平沙,这不行吧?果然又被和尚打断了。倾默在补伤害了,他在打上将!15%,13%……还差一刀上将的伤害!” “奶歌的盾套上了,唉,这波有点可惜。”女解说语气沉下来。 男解说疑惑:“刚才倾默好像顿了一下,最后一个技能没放出来,其实就差一点点的伤害了,两边都加油吧,我们现在看一下伤害也是倾默蓝方这边高一点。” 风灵:“倾默?” 秦越“啧”了声:“刚才飙了下延迟。” 风灵急了:“别啊哥哥,别卡别卡,等我们打完,你爱怎么卡怎么卡。” “嗯,速战速决吧。”秦越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一分钟以 后,秦越再次抓住了奶歌的真空期。 然而这一次他直接卡到了地图边缘撞墙。 “倾默卡住了!!他还能卡回来吗?” 颜书听见男解说提高了嗓门这么说,他心下一沉,YY里的氛围也稍有凝滞。 花无心有些结巴:“不不不不会吧?倾默要掉线了?” 花间:“……希望他能卡回来吧,这是绝杀局啊。” 几双眼睛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比他们自己打比赛还紧张。 游戏中的刀萝一个门派轻功回到了战场中间,众人总算松了一口气。 颜书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还是觉得对方的动作一卡一卡的,他叹了口气。 又过了三分钟,秦越再次卡到了地图边缘,然而这一次等来的不是秦越再卡回来,而是风灵和酒酌一起退出了竞技场。 红方赢得了比赛。 在比赛中,只要掉线再上线角色会被直接判定重伤,而一旦有人重伤,最终结算时会按人头数判定胜负,哪怕伤害再高也没用。 之前还在欢乐议论配置打法的YY一下子沉寂下来。 直播间还在恭喜柳随水进入6强,颜书关掉网页,周围顿时无比安静。 “队长,今晚还复盘吗?”他语气很淡,听不出来任何异样。 纯阳队长倒是善解人意:“今天不了吧,比赛这么晚大家早点休息,明天有空再复盘,你去看看倾默吧。” 颜书:“谢谢队长。” 他想在游戏里给秦越发条私聊,却见刚上线的刀萝好友立刻下线了。 跳进秦越YY的时候,他们队的几个人都已经回来了,气氛低迷地不像话,听到颜书的声音后,和他打了个招呼。 颜书抿了下唇问:“倾默呢?你们还好吧?” 执琴问剑确认完比赛结果刚进YY,无奈地说:“他应该是我们里面最不好的一个了,掉线以后,他好大声地说了句‘对不起,这次我的锅’,把我吓了一大跳,我认识他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见他和我说对不起,然后他就退了比赛YY,一个人呆在下面的小房间里,我们都不敢进去。” “其实我们都觉得输了也无所谓,反正也还有复活赛的机会嘛!正好我们也能再练练。”风灵说。 其实比赛输了大家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沮丧,但亲友之间相互安慰几句,往往也就重新振作了。 酒酌叹了口气:“倾默是觉得都是他的错吧,本来能赢能稳进6强的,结果他掉线了现在还得去打一个不知道会怎么样的复活赛,而且还是输给……唉算了。” 颜书安慰道:“复活赛的几队实力其实都还好,除了被我们打下去的那支,你们有希望进8强的。” 执琴问剑带着笑道:“那就借言老师吉言了。” 颜书也笑了下:“那我下去看看。” 小房间里非常安静,秦越没开麦,连一点杂声都没有。 “看到我来了也不和我打招呼?”颜书平静温润的声音响起。 秦越的声音听上去很闷:“……没看到。” 颜书:“那现在看到了。” 秦越没什么精神:“……哥。” 颜书敲着桌子,垂眸思考了一会:“你现在看上去像是输不起的样子。” “我不是……”秦越突然提高了一点嗓门,想反驳,却又莫名其妙地顿了顿,没有下文了。 颜书的声音听上去很轻,却能轻易地让秦越心绪平静下来:“我知道,你是在自责,在懊恼,在后悔,明明可以进6强,可却因为你的掉线,你们整个队只能进入生死未卜的复活赛,每多一场比赛,就会给你们队伍晋级多增添一些不确定性,可你的队友却不怪你,甚至还想反过 来安慰你,你就更自责了,是不是?” 他无情地在一点点揭开秦越乱糟糟的情绪,用古井无波的声音剖析它,让它暴露在他们俩面前。 秦越垂着头,好半天才应:“嗯。” 颜书直白地说:“可我觉得,你就是输不起,你小的时候玩单机游戏遇到把你打死的NPC都会特别生气,扔枕头扔被子,有时候气得饭都不吃了,死一次都得花好长时间才能不那么生气,但你好像从来没仔细看过角色死亡以后跳出来的那段话。” “……我知道,你让我看过的”秦越怔了下,说,“胜负乃兵家常事,请大侠重新来过。” 颜书轻声叹了口气:“你知道就好,掉线输掉比赛不是任何人的错,也不是你的错,你要把这次的意外当成所有失败中的一个,用平常心看待它,有赢就会有输,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该做的事是调整心态面对后面的比赛,你不能把你这些情绪带给你的队友,到时候才真的是你的错。” 秦越像极了做错事挨训的小朋友,只会不断地重复几个字:“……我知道了。” “你可能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意外,猝不及防接受不了,心态很难恢复,但你要知道,你上了大学,以后要步入社会,这不会是你最后一次发生意外。”颜书压低一些声音,缓缓道,“你要学着去接受意外,努力想办法克服,而不是在意外发生以后自责懊恼,已经发生的事情没办法改变,但你可以去学着弥补未来。” 颜书的声音太过温柔无暇,但落在秦越耳朵里,却又有了别的意味,没有人的阅历想法是不经历风浪就能凭空悟出来的,秦越眼睛有些酸涩,张了张嘴问:“哥,你那次的意外是不是也很难熬啊?” 他因为这点小意外就已经自责懊恼到极点,四年前睁开眼就发现父母双亡的颜书只会比自己更难受,那个时候也根本没有人能安慰他。 “……是。”颜书痛快的承认,又很快转折,“但现在我已经快要忘记那时候的感觉了。” 他声音轻飘飘的,仿佛下一秒就要飘走似的。 秦越语气低迷:“哥,对不起。” 他声音喑哑:“要是我那个时候不那么幼稚,陪着你就好了。” 颜书笑了声,无情地打破他的幻想:“算了吧,我那个时候才不会喜欢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小屁孩,你现在就已经很幼稚了,四年前只会更幼稚,你陪着我的第二天我肯定就会受不了把你赶出去的。” 秦越脸上一热,虽然他脸皮厚,但也经不住颜书这么说事实,提高嗓门:“颜书!我要生气了!” 颜书又笑了声,但没说话。 听到那几声心情极不错的笑声,秦越垂眸,喉结动了动:“哥,我想你了怎么办?” 他喃喃道:“现在就想见到你。” 颜书被他低沉的声音烫到,耳根立刻红了起来:“……我买了两张周六的电影票,在君悦广场,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你要是实在难过不想去的话,我也可以喊别人。” “我去!”秦越粗声粗气地说,“只能和我去!” 颜书弯唇:“那就周六见,早上10点我来学校接你,不早了,我先撤了。” “晚安。” 等到颜书走后,秦越深吸一口气,跳到了YY大厅:“为了弥补你们要提前去打线下赛,我决定今晚给你们点夜宵,多少钱都行,直接找我代付就行。” 酒酌顿时精神了:“真的假的?” 执琴问剑:“??你不对劲!” 秦越顿时变了脸色:“爱吃不吃,不吃算了,” 风灵赶忙说:“默总别生气,他不吃我吃,默总你等我找一下我珍藏了800年都吃不起的火锅外卖!” 执琴问剑:“艹啊, 你终于正常了,只要你不和我道歉,我们一切好说,等等我也翻个APP。” 秦越心情也好起来,勾了下唇:“老子给你道歉,那是你三生有幸。” “是是是,默总牛逼,我APP代付发了啊,你快点付款!”执琴问剑笑嘻嘻地说。 秦越:“你他妈速度这么快?” 解决完队友的夜宵问题,结果其他四个人又在战队群里一人发了个红包,每个红包额度都不大,金额在300-500之间,都分了5份。 秦越全部抢了0.01。 【倾默:[挥手][再见]复活赛不去了,你们是不是黑箱操作我?】 发消息的时候,秦越才发现已经过了零点,而今天就是周六。 他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今天就是和颜书约会的日子。 他迅速放下手机,去衣柜里搭了一身衣服出来,放在书桌上,想去洗澡的时候才发现宿舍的热水已经没了。 秦越坐回椅子上,想给颜书打电话,想了想又改成发信息。 【秦越:哥,你睡了吗?】 【颜书:没,怎么了】 【秦越:你那方便吗?我能给你打电话吗?】 【颜书:好】 秦越把电话拨过去,那边很快被接通。 颜书的声音再次传来,让秦越的心情更好了一些:“怎么了?这么晚打电话,你舍友不在?” “他应该和女朋友过周末去了。”秦越问,“你怎么也没睡?我还想说你不回短信的话,我就明天再找你了。” 颜书关上面前的视频,揉了下太阳穴:“还在复盘今天的比赛,本来约好了队里今晚复盘的,结果我去找你了,也就没复盘成,我先准备着一点,等明天一起复盘的时候也快。” 秦越耳朵耷拉下去:“是我的错。” 颜书眼睛一弯,笑道:“嗯,原谅你。” 秦越抿了下唇,听见他笑盈盈的声音,明明中午吃饭的时候才见过,可此刻思念又开始疯狂滋长。 他好半天才将想说的事说出来:“哥,明天要不我们分开去君悦广场吧?” 颜书意外:“为什么?” 秦越咳了两声,不能留给颜书一个邋遢的印象,便一本正经地说:“我要办一点私事。” “好吧,那我到时候去那边等你。”颜书喉间发出一声笑意。 第19章 君悦广场是学校附近唯一一个娱乐性的商场, 公交车程需要半个小时。 秦越到的时候还差十来分钟才到约定的时间,站在广场上等了一会,却始终没等到颜书过来, 他本身就高大帅气,还特地挑了衣服,光是站在那里,都足以让广场上不少的小姑娘偷偷看他。 “小哥哥, 可以加个微信吗?”有女生上前笑嘻嘻地问。 秦越刚给颜书发完消息,手机还抓在手上,睁眼说瞎话:“没带手机。” 女生往他手上瞥了一眼,倒也不生气, 耸了耸肩就转身离开。 秦越看了一眼手机, 还没收到颜书的回复, 刚想打电话, 一扭头就看到对方的车停在路边的车位上。 他走到驾驶位的车门边往里面看,颜书正歪着脑袋靠在椅背上睡觉。 秦越迟疑片刻,弯着腰轻轻敲了下车窗, 想着如果颜书没听见的话, 那就让他好好睡一会好了。 颜书毛茸茸的脑袋在椅背上蹭了两下, 才睡眼惺忪地看向刚才发出声响的地方。 他努力辨认了一下站在门边的人, 才打开车窗:“你来多久了?” 秦越趁着他还没完全睡醒, 偷偷用手在他脸颊捏了两下:“刚到,你来很久了?” 四月初,天气已经回暖, 秦越手下的皮肤还透着凉意,触上去的手感又软又好捏。 他舔了下唇,有些心猿意马, 想起无数次勾起他春.梦的那一截腰,目光有些不自觉地往下望。 对方坐着的姿势当然是看不到的。 秦越喉结动了动,觉得有些遗憾,但又怕被发现似的,收回目光,又很快收回手,垂在身侧的手忍不住用大拇指捻了捻食指腹。 颜书渐渐回过神,推门下车:“忘记周六不堵车了,所以早到了一点,原本想眯个十分钟就出来等你,谁知道一睡就过去了。” 秦越看着他眼下的乌青:“要不今天算了,改天再看吧。” “没事,我差不多也睡醒了。”颜书下巴点了点前方的商场,“再说了,来都来了,现在走不是多此一举,进去吧。” 周六的电影院里坐得满满当当,颜书买的是一部刚上映不久,口碑还不错的悬疑片,影片上映二十分钟,周围就有人开始交头接耳,不过声音不大,也不影响别人的体验。 秦越的坐姿也变了变,他往颜书的方向倾身,又用手轻轻捏了下颜书搭在扶手上的胳膊。 后者朝他投来疑惑的一眼。 秦越勾了勾手,示意颜书靠过来,见对方动了以后,他眼睛看着屏幕,用只有他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贴到颜书耳边问:“所以小孩是女主绑架的?导演就是故意用这种比较混乱的时间线和剪辑想来误导观众吧?” 颜书好半天没出声,秦越好奇地低头看了一眼,小声问:“怎么了?” 从秦越说第一字开始,颜书就没听见去他在说什么,他们靠得实在太近了,秦越的呼吸以及说话时带来的吐气,尽数都落在了颜书的耳朵上。 那只耳朵变得滚烫,上涌的血液将整个耳朵染得酱红,哪怕影厅里黑暗一片,但与身体完全不同的温度提醒着他耳朵上的异常。 颜书有些庆幸巨幕里影片的光线也很暗,以至于完全不会被秦越注意到。 他甚至能闻见秦越发丝上香草洗发水的味道,耳边只剩下自己失控的心跳声,“嘭嘭”地在分散着他的注意力。 颜书勉强回神,虽然没听见秦越说了什么,但他还是淡定地佯装“嗯”了声。 秦越刚想扭头看巨幕,影片里的光线亮了一些,将颜书半边脸映得发亮,他的目光顺着光源的路径一路往下,最终落在颜书随意搭在扶手上的被 映得泛白的胳膊。 再往前是细细的手腕,以及处在放松状态手背贴着扶手的手,呈成半蜷缩状态,秦越脑子一热,伸出手,掌心对着掌心,一点点贴上去,把他每根蜷缩的手指都按直,将半握着的手张开。 颜书看过来。 “哥,你手好小啊。”秦越在黑暗中去寻颜书的眼睛,低声说。 颜书试图缩手,却被秦越的手拦住,便保持着姿势不再动,哄孩子似的:“嗯,你大。” “……”秦越咽了下口水,好半天才声音低哑地说,“你这么说,我会误会的。” 电影结束的时候,周围的人陆陆续续退场,秦越起身无意间瞥到坐在他们正后方的人,竟然是早上在门口找他要微信号的女生,见他扭头后,还八卦促狭地看了一眼他,又扫了一眼坐在位置上的颜书,神秘兮兮地笑着挽着闺蜜的手离开了。 他皱了下眉,没搞懂她在笑什么。 颜书起身发现他在发呆,四下看了看:“怎么了?” “没。”秦越摇头,又想了下,“……看到了早上在广场门口找我要微信号的女生。” 话音一落,他仔细地盯着颜书看,试图从对方脸上看出点什么。 颜书不动声色地往外走:“给了?” 骗他的回答在嘴边滚了滚,秦越还是老老实实地说:“当然没给了!” 语气非常的理所应当。 颜书抿了下唇,掩盖住唇角的笑意。 出了电影院已经快要十二点半,找了半天同层的餐馆,每家都需要排队,他们找了个空地停下脚,颜书拿出手机翻找着附近的餐馆:“要不我们出去看看?” 秦越站在玻璃围栏边,目光看到一楼的大型超市,心中一动:“哥,要不……我们买了菜去你家吃?” “你会做饭?”颜书问。 秦越咳了两声:“不会,但是我们可以吃火锅啊。” 颜书似笑非笑看他一眼,不置可否地往扶梯走准备下楼:“那你洗锅刷碗。” 买了快要500块钱的东西,秦越将购物袋放进后座里,看到颜书去开驾驶位的车门说:“我来开吧,你等会可以睡一会。” 颜书停下动作:“你会开车?” 秦越在颜书打量的目光中毫不犹豫地点头。 “证呢?”颜书还是不太相信。 秦越从口袋里掏出驾驶证,颜书这才放心地坐上了副驾驶,怕秦越不认识路,又给他开了一个导航。 秦越看了一眼目的地,熟练地启动车子:“你这是买的房子吗?” “租的,今年七月我们回本部的时候就到期了。”颜书扣紧安全带,想起什么,“对了,大二开始,我应该就不是你们班的辅导员了。” 秦越皱眉:“你要换工作?” “不是,大概要调去金融系那边,那边有辅导员快要休产假了。”颜书说,“就是正常的调动而已。” 当然他不会告诉秦越,这次的工作调度是他主动提的,他现在和秦越已经很熟了,再加上万一如果以后真的要谈恋爱,他这个本班导员的身份,不适合。 被发现的话,秦越所有得到的成绩和荣誉,都会被认定为是走后门才得到的。 秦越“哦”了一声。 等出了车库,秦越还想找些话题闲聊,一偏头就发现颜书脑袋歪向自己这边睡着了,他眼神带上笑意,放缓了车速。 原本二十多分钟的车程,硬是被他花了四十分钟才开到小区的车库里。 车停稳后,他也没急着喊醒颜书,解开安全带,他上半身支起来,目光从颜书浓密的睫毛移到气色饱满的唇上,有些挪不开眼。 看了好半 天,他不知觉地伸手在快要碰上颜书嘴唇的时候,秦越慌慌张张地反应过来,缩回了手移开眼,又靠回椅背上,平复着自己过快的呼吸。 然后又忍不住看了一眼,什么都没做,拿出手机等着颜书自然醒。 “怎么不喊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颜书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哑。 秦越把手机收起来,面不改色地骗他:“喊了,你没醒,所以我就想说等你睡醒再说了。” 两人一起拎着购物袋上了楼。 复活赛比8强赛要早几天开始,在上海,和决赛是一个场地。 秦越等到要走的那天中午,才去让颜书签假条,假条盖完章以后,他有所图谋:“哥,要不我们一起去吃个午饭?” 颜书抬头看他:“你几点的高铁啊?” “四点的,还来得及。” 颜书想了下,点头跟着秦越出去了。 君悦广场在秦越去高铁站的路上,他顺路带着颜书去吃了上次想吃但没吃到的烧烤,因为不是周末,人不算很多。 吃完午饭已经下午一点半了,秦越喊了车去地铁站,等车的时候,他舔了下唇,眼巴巴地看着颜书:“哥,能给我加个BUFF吗?抱我一下?” 颜书想等着他上车了再走,便也站在旁边,听见这话抬头笑:“想要什么BUFF啊?清心?袖气?” “……想要你。”秦越垂眼低声说了句,但身后的汽车鸣笛声将他本就小的声音遮掩得更加听不到了。 颜书没听清楚:“啊?” 秦越狭长的眼睛弯起来:“那就两个都要好了。” 颜书和他对视一眼,双手绕过他的腋下,搭上他宽阔的后背,还轻拍了两下:“那就祝你旗开得胜,顺利进8强。” 秦越下巴蹭着颜书软乎乎的发顶,垂在两侧的手抬起,搂住他的腰。 秦越:“那我在线下等你。” 脱下冬装后,没有那些臃肿的毛衣外套,秦越只觉得圈的那截腰好像比以前还要细,他脑袋瞬间一空,手上搂得更紧舍不得撒手:“哥,你好瘦啊……” 第20章 秦越去上海的当天并没有比赛, 败者组的6支队伍要先集合然后熟悉比赛场地,然而在当天下午各队队员都到场后,线下赛的热度就被炒高了一波, 贴吧讨论的热情空前高涨。 比赛还没开打,能引起讨论的也只有参赛选手的长相颜值了 而处在讨论中心的人是秦越。 颜书不怎么用贴吧,所以自然不知道。 复活赛打两天,结束后6强的选手也得赶去上海, 所以颜书的队友已经开始在收拾行礼了,这两天的训练也都卡在零点左右早早结束。 训练完后,他登上了秦越的刀爹号帮秦越做日常,居然收到了柳随水的密聊。 【柳随水】:师父, 你和不言语求了这么久的情缘, 他应该还没答应你吧?你看你给他炸了那么多烟花, 他还是无动于衷, 就代表他压根不喜欢你 【柳随水】:他性格就是这样,他不喜欢的人做再多的事他也不会在乎,你刚玩游戏一年, 还不知道吧?一年半以前有个妖花哥觉得他声音好听手法好, 就开始追求他, 虽然没像你那样炸那么多烟花, 但隔三差五会给他买外观, 每天陪他日常,24小时呆在他的YY里,卖萌拜师跟个牛皮糖一样, 可是不言语一个眼神也没给过他 【柳随水】:没到两个月那个妖花哥就被言言的冷淡劝退了,得不到回应的喜欢太难了,你说是不是? 颜书一段一段地看过去, 垂眸盯着键盘思考着该怎么回,他还是第一次觉得柳随水这么恶心。 虽然不知道柳随水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秦越明天就要打复活赛了,在这至关重要的时刻,柳随水不是在加油鼓励,而是在往他“痛处”上戳。 在看到秦越炸了一晚上的烟花后,颜书没有丝毫的回应,不了解颜书和秦越关系的人,只会觉得颜书是拒绝了他,哪怕不是拒绝,至少也是不理睬冷处理。 不论如何,表达喜爱被拒绝都是一件不那么令人开心的事。 而秦越脾气向来又不怎么好,丢人的事被别人重提,心情肯定会立刻糟糕起来,进而有可能会影响到明天的比赛。 颜书想了下,连着游戏时间带柳随水的密聊,一起截了图,随后试图学着秦越的口吻回复。 【倾默】:没求情缘 【倾默】:关你什么事? 【柳随水】:你没求情缘? 【柳随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说,不管是网恋还是网友,毕竟隔着屏幕,太虚无缥缈太遥远了,而且也不稳定,说不定你过一段时间也会和那个妖花哥一样,觉得这一切毫无意义了 【柳随水】:多的我就不说了,怕影响你比赛的心情,今天主要还是想和师父你说一声明天复活赛加油 【柳随水】:对了,师父你帮我看一下我新换的配装呗 颜书点开柳随水的装备栏,一眼扫过也没发现什么,但等到细细点开每个装备槽的时候,颜书顿了一下,鼠标不经意地滑到挂件栏,挂着的居然是前几年和颜书一起做七夕任务的挂件。 他们死情缘有一段时间了,但因为不在七夕,所以挂件上“柳随水与不言语永结同心。”的字样不能消去,而之前颜书陪秦越的刀萝号打战场的时候散排到过柳随水,当时对方早就换掉了经常用的这个挂件。 而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柳随水又把他挂了出来。 颜书不懂霸刀的配装,看到挂件之后他就关掉了柳随水的装备栏。 【倾默】:有没有意义轮不到你一个外人评价,既然我们已经死情缘了,那就不要再把七夕挂件拿出来误导别人,还请你到七夕的时候找NPC把上面的字消除了 【倾默】:而且我和倾默现实见过,我们没有网恋也不 是网友 颜书是真的有被柳随水气到,连装也不想装,交完跑商任务,把最后一段话发完,他直接下线了。 柳随水看着秦越号上发来的密聊有些惊讶,最后两句说话的主语完全换了一个人,他刚想回问到底是谁,可秦越的刀爹号就这么下线了。 他愣了一下,琢磨着最后两句的主语,只猜出了一个结论,那是颜书发的。 他一惊,顿时有些慌乱,连漓鸢在YY里喊他都没听到。 “随水?”漓鸢又出声,“你在吗?怎么了呀?” 柳随水大脑混乱地被喊回神:“啊?我在!有、又点困了。” “你和倾默说的怎么样啊?”漓鸢试探道。 柳随水紧张地舔了下唇,下意识地隐瞒掉秦越账号的回复,道:“我按照你说的办了,然后师父就下线了,看上去应该是生气了。” 漓鸢如释重负地笑了下:“那就好,12进6那天真的是吓死我了,要不是你师父掉线了,说不定我们真的要输了呢。” 不过既然是他们去了复活赛,那么就最好不要再让秦越进入8强。 柳随水有些犹豫:“我们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 “你做都做了,现在和我说不太好?”漓鸢冷笑嗤了一声,颇有几分讽刺的味道,但过了一会她又话锋一转好声好气地说,“咱们一开始也不知道他今天要上线啊,本来不也是说试试看吗?能有机会就干,不能就算,你师父偏偏要在比赛之前上线,这也不能怪我们啊。” 柳随水迟疑地点头:“……也是。” 颜书下了秦越的刀爹号又上了他的刀萝号,这个小号只有个别几个亲友才知道,中途也没人来打扰。 做完日常后,他翻了翻号上的外观挂件,颜书跳进了曲慕歌的YY。 他喊了声:“曲慕歌。” 曲慕歌:“哎!” 颜书:“问你个事。” 曲慕歌清了清嗓子:“言老师你说!” “你知道倾默喜欢什么挂件吗?” 曲慕歌想了一会,嘿嘿一笑:“他大概比较想把你挂在身上吧。” 颜书猝不及防得到这么一个答案,忍不住笑起来:“你被他收买了吗?” 曲慕歌煞有其事地道:“大概被他的颜值收买了。” 颜书挑眉:“你怎么看到他的?” “言老师你还不知道吗?现在贴吧里好多选手颜值贴里都是他的照片,我的天,我都忍不住怀疑,这真是倾默吗?”曲慕歌按捺不住激动,在QQ上给颜书分享了好几个贴吧链接,“言老师,你和倾默认识,你看看他是不是找的替身来演戏的啊!” 颜书顺着第一个贴子点进去,是一个选手照片的综合楼,目前有一部分的6强选手已经在微博放了自己的照片,也都被放进了楼里,剩下的大多数是已经出现在线下的败者组选手,大部分都是高清正脸,只有秦越那张是远景,正侧头往镜头的方向看,正只露出了3/4的脸。 但即使是张略显模糊粗糙的照片,依旧遮掩不了他的剑眉星目,狭长的眼眸锐利深邃,冷淡的脸面无表情,将他脸部轮廓衬得有些坚硬,一眼看过去就是让人挪不开眼的长相。 发照片的那层,还有层主的回复:当时他们一起准备看比赛场地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他,啊真的在一群里太突出了,我还好奇这是谁来着,然后我听到酒酌小哥哥喊了他一声倾默,我觉得我的世界都要塌了,在我印象里我一直觉得倾默是那种凶神恶煞的样子,但没想到这么帅!! 1L:有没有高清大图!!!我差这一点流量吗!!! 2L:+1我要高清大图,拍照片的人怎么手抖成这样啊QAQ …… 15L:不是层主故意的啊,是刚好层主拍照的时候倾默转头过来,正脸暴击QAQ 16L:还有其他小姐姐拍照了吗!! 17L:其实我……想找他合照来着,我和其他选手都合了几张照,结果我刚走上去提议,他就低头冷冷看我一眼,留了句“不拍”就走了,真的把我吓一跳,真的真的有点凶 23L:我以前一直听说倾默才上大一,我还不信来着,今天看到照片才觉得他气质真的还挺青涩的,一股学生气哈哈哈哈哈 24L:我其实一直很讨厌脏话选手,但今天我又可以了 30L:只有我一个人好奇嘛……倾默长得这么帅,为什么要给不言语刷那么多烟花啊 31L:人家爱给谁刷烟花就给谁刷,也没花你的钱,管那么多干嘛? 32L:好奇+1 43L:说不定也是被不言语骗了呗 44L:楼上有病?什么叫也?上次那个rz818早就被辟谣了好吗?一个拿不出证据的818也有人信,怀疑智商 45L:那不言语也没有证明他没骗人啊? 46L:??现在都是什么智障在上网啊?我只听过要举证做过什么,还没听过举证没做过什么,而且不言语当时不是说了可以去YY对线了,有人去吗?要是真有那么一回事,柳随水自己也没去啊? 73L:要撕的出去开楼撕不好吗?再说了倾默和不言语也就是网上的关系啊,谁说炸烟花就一定得奔现了?不言语长什么样和倾默有关系吗? 74L:楼上那些人急什么啊,过两天6强也要去线下了,到时候不就知道了吗? 颜书翻了几页就懒得再翻了,又点开那张照片放大一些,用肯定地语气说:“是他。” 曲慕歌开玩笑似的:“我突然觉得之前在他那受的气都不算什么了。” 颜书忍俊不禁:“有点骨气。” 曲慕歌:“那言老师你一定也很帅了,虽然我觉得倾默这个人整天骂人很有问题,但我觉得他眼光一定很好。” 颜书抿了下唇轻笑,但没说话。 曲慕歌有点好奇地问:“言老师,你和倾默情缘了吗?在一起了吗?” 颜书:“……还没。” 曲慕歌突然生气地锤了下桌子:“倾默他是不是不行啊?白瞎了他那一张脸,输了输了。” 颜书咳了两声,提醒她收敛一点,又问:“输什么了?” “柳随水在倾默给你炸烟花之后的没几天就和漓鸢情缘了,虽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无缝,但也挺快的了,气死我了,当时他们俩来我YY聊天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太对劲,但又怕告诉你你觉得我太八卦了才没说的。”曲慕歌有点沮丧。 颜书语气温和地安慰她:“没事,这有什么好气的。” “算了,不说这个了,言老师你什么时候去上海啊?”曲慕歌生硬地转移话题。 颜书说:“周一过去,他们线下赛的前2这周日晚上就能决出了,比赛是下周五到周日三天,但8强还得拍定妆照什么的,得提前几天过去。” 曲慕歌“哦”了一声明白过来:“那你们不是很忙吗?又得训练,又得拍定妆照,这也太能折腾人了。” 复活赛是BO2的积分赛,每个队需要和另外五个队打一次单循环,只打两局,两局全胜积三分,一胜一负各积一分,两局全输不积分。 这周末的复活赛秦越他们打得还算比较轻松,强队除了被颜书他们刷下来的一支纯外功战队外,其他队伍的实力其实都稍微差了一截,一轮单循环的积分赛打下 来,秦越他们队一共赢了三把共得9分,另外两把一胜一负持平但也有2分,以总积分第一的成绩成功晋级了8强。 周一下午的火车站出口休息处,寒渊正拿着手机在户外直播。 他是天鹅直播剑三板块下的一个小主播,参加了这届的大师赛,还入了6强,趁着刚到上海等其他人的功夫,他特地开了个直播想吸引一下粉丝。 毕竟他长得还算周正,还有手法的加持,夸他帅的粉丝不在少数。 官方有派人来接登记过的选手,所以人没到齐前他也只能在休息区等着。 他理了下衣服,挑眉看着前置镜头:“怎么样?我今天打扮得还不错吧?” 【啊啊啊啊渊渊好帅!!】 【别挑眉!!我要死了!!】 【寒渊比赛加油呀!!】 他正有滋有味地看着弹幕的彩虹屁,无意间却瞥到一条。 【哎?寒渊身后好像走过去一个小哥哥长得好帅!】 【我也看到了!!但是怎么一下子就没了啊?】 寒渊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但面上也不显,摆弄着手机调整角度,笑嘻嘻地给她们看:“在哪呢,给我看看?” 他转了一圈,按着弹幕的指示停在某个位置,那个方位原先站地大概是大师赛来接待的工作人员,此刻前置摄像头里只能看到男生的背影,穿着白衬衫以及黑色的休闲裤。 寒渊笑了声:“你们确定说的是这个?” 颜书拎着行礼走到工作人员前,问:“您好,这边是剑三赛事组吗?我是在线上登记过的比赛选手。” “您ID是?” 颜书:“我是不言语。” 工作人员略微一愣,很快又反应过来:“那跟我到这来核对一下信息吧。” 第21章 周围虽然有些吵闹, 但因为颜书和小主播离得并不远,所以声音完全被收录进了直播里。 寒渊也愣了一下,他主玩明教, 和颜书一起打过竞技场,之前散排吃鸡的时候也曾经遇到过颜书和秦越组排,但也只能算点头之交。 之前那个造谣颜书骗感情的818他看过,颜书的自证贴他也看过, 就连秦越炸烟花的事他也吃瓜在了第一线。 烟花事件以后,贴吧凭空出现了很多秦越师徒和颜书三人关系的猜测分析八卦贴,他看过无数个。 随着大师赛的进度推进,颜书线上赛的精彩操作越来越多, 贴吧对他的讨论度也很大, 寒渊和无数的吃瓜群众一样, 越来越期待颜书长什么样子。 【我听到白衬衫说是不言语???】 【???真的假的】 【楼上确定看到的帅哥真的是这个吗……会不会是认错了】 【艹啊好好奇!!!不言语到底长什么样!!!】 【渊渊和不言语打过jjc吧?上次吃鸡还排到了!!快去拍他快去拍他!!】 但寒渊还没来得及上前打招呼, 面前就飞快地刮过一阵风,最终停在颜书身边。 “言老师?是你吗?”跑过来的是个娃娃脸的男青年,好奇地凑到颜书边。 颜书刚好确认完签字, 侧头打量了一下:“花无心?” 娃娃脸的男青年兴奋地点头:“是我。” “你刚才不是说在逛商店吗?”颜书把手中的笔顺手递给他。 花无心和工作人员确认完信息后也在签到表上签了字:“我听说你到了就赶紧过来了。” 他说话的时候扭着头环顾了下四周, 看到了站在他们身后拿着手机的寒渊。 “言老师, 我是寒渊, 我们之前一起打过竞技场的。”寒渊拿着手机往前走了几步, 又和花无心打了个招呼。 他们俩同为明教,一起打竞技场的次数少,但私下的交流还是挺多的。 颜书朝他点头:“那天吃鸡还排到你了。” 花无心和他打了声招呼, 往他手里瞥了一眼:“你在直播啊?” 寒渊点头:“是啊,不过我开的是前置摄像头,没把你们拍进来, 如果你们还是介意的话,我就关掉好了。” 花无心无所谓地耸肩:“我不介意,你开着吧,言老师呢?” 颜书:“我也无所谓。” 还没到比赛阶段,所以哪怕选手见面也更像是网友聚会,寒渊继续直播着,三个人坐在一起商业互吹等其他人的到来。 聊天期间,听说不言语在寒渊直播间的消息不胫而走,闻讯赶来了很多玩家,以往寒渊直播的时候大约只有一两万人气,而现在竟然已经飚上了30W,甚至还在不断增加。 寒渊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大场面,激动地差点话都不会说了。 直播间里来了很多吃瓜群众,都在嚷嚷着要看颜书,寒渊眼珠子一转,又想了个主意。 “言老师,花无心要不我们拍张照吧?”寒渊拿出另外一个手机,“这次线下赛我的目标就是和所有选手合照集邮,既然其他人还没来,不如我们三个先拍好了。” 颜书也没拒绝。 两分钟后,寒渊发了条微博,评论几乎是瞬间过百,很快就连转发也过了百,粉丝更是时不时涨几个。 要知道像他这样的小主播,剑三有无数个,他平时微博发出去一整天评论也就在三十个左右,转发更是寥寥无几。 然而没想到他也会有这么热闹的数据。 寒渊v:高铁站遇到言老师和花无心,还挺巧的呀~[图片] 照片中三个男人,最左边的青年一张娃 娃脸小平头,穿着卡通T恤,脸上洋溢的笑容让他看起来更加显小,中间的男人头发染着棕色,三庭五眼有模有样,单看上去还不错,但只要目光再往右一偏看向照片最右边的男性,就会觉得中间的人平平无奇了。 那是一张一眼看上去可以称得上是精致漂亮的脸,五官清秀,但并不女相,是更偏向男性的柔和美,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看上去冷淡十足,但一双桃花眼却又将清淡的面容衬出几分艳丽。 他的冷淡和秦越那种生人勿扰的气质又不太一样,更像是真的淡泊从容。 1L:中间的是UP主吧?是个小帅哥了,左右哪个是不言语啊? 2L:应该是左边那个吧?但是只能说是可爱吧,离帅差得还挺远的,如果这就是你们说的帅哥,那我还挺失望的 8L:我一直觉得寒渊长得挺好看的,没想到突然这么一比,就觉得他黯然失色好多 9L:看看右边那个啊!!那个真的帅,而且他穿得才是白衬衫啊,这才是不言语吧? 10L:右边的小哥哥真的好看啊!!艹,这个真的是不言语吗?我不敢相信怎么办? 11L:来个人给可怜无助的我们指一指路吧,不言语到底是左边那个还有右边那个啊? 这时候,花无心转发了寒渊的这条微博,并评论:谢谢你夸我可爱,可是我们男孩子不能用可爱这个形容词啊!! 这条微博一转,所有人都知道了照片右边的那个才是不言语。 113L:我来迟了!!右边是不言语吗???我可以!! L:贴吧选手不请自来,已知照片是寒渊、言老师和花无心三个人,寒渊和花无心都认领了自己,那右边没人认领的就只能是言老师了呗 126L:贴吧刷到了贴子赶紧过来看看是不是P的,居然是真的啊!! 127L:那些说不言语丑的黑子出来挨打,想必你一定比不言语还好看了,快出来让我看看你们是什么样的天仙 128L:说起来,最先开始黑不言语丑是从那个骗感情的818开始的吧? 134L:言老师可以来骗骗我的感情吗QAQ这个照片我可以啊!! 135L:我也想不通,不言语现实里真长这样的话,怎么可能会沦落到在网上骗人感情啊? 136L:一开始难道不是不言语自己说自己长得不好看吗? 143L:这也叫不好看的话我可以当场去世了 144L:深刻怀疑言老师是不是被什么人洗脑了,貌美而不自知,真是暴殄天物 153L:谁知道这是不是不言语本人啊?只是一个主播放出来的照片而已,万一他真的丑得不得了,又怕你们这群脑.残.粉幻想破灭,所以特地找人冒充呢? 154L:你有点搞笑,仿佛这不是大师赛而是模特走秀似的,难道周五的时候他不需要上场比赛的吗?脸能冒充手法还能冒充?你给我冒充个不言语的手法看看呢? 155L:说实话,常年P图精修的表示右边其实也还好吧,P得太过啦,去掉美颜滤镜,至少能减掉20分 169L:真当我们没人玩过P图吗?除了加了个偏蓝调的滤镜我没觉得哪里P过了 170L:后排舔颜,真P了又怎么样,好看不就行了,再说了过两天官方定妆照也要出了,到时候不就知道到底有没有P过了吗? 171L:很想知道柳随水和不言语死情缘到底是因为什么事,说实话要是我前情缘这么好看,结果还没奔现就死情缘了,我大概得悔 死 172L:圈内人士暗戳戳爆料,反正言老师有点像用完清风垂露以后的样子,不能再说了,不然我要掉码了 180L:楼上仔细说说啊,不言语是被绿了? 181L:八卦.jpg 197L:我存图了!!顺便把左边的两个人全部截掉!!我要等一波言老师的定妆照!!怪不得倾默会给不言语炸那么多烟花,要是我我也愿意为了美人一掷千金呜呜呜呜 本来只是无意调侃一句,但没想到居然引来了秦越的回复:不准想 三个字,干脆利落,那条微博底下的评论转发却更多,寒渊被震得手有点麻,默默关掉了新评论回复。 而这个时候,其他队伍的选手也陆陆续续赶过来,他们基本上都是一起打过竞技场的同事关系,寒暄几句也就熟络起来。 等到在火车站集合的人到齐,工作人员领着他们一起上了去酒店的大巴。 其间颜书又被人拉着合了好几张影,手机像素各有不同,拍摄手法也各有高低,有些主播完全不会用滤镜P图,放的都是原照,有关颜书是不是P图怪的话题渐渐消失。 毕竟P图怪不可能在每个人的照片里都长得一模一样。 一时间,不论是贴吧还是微博,对定妆照还有决赛的期待度空前高涨。 颜书队里坐高铁过来的只有他和花无心两个人,其他三个人都是坐飞机过来的,刚上大巴,他们就收到了另外三人下飞机的消息。 大巴从高铁站出发,大约开了一个小时左右才到主办方定的酒店,他们到的时候,酒店大厅里已经有一些选手在等着了。 队长还没过来拿不到房卡,颜书和花无心只好继续在大厅呆着。 颜书一到上海就和秦越通了消息,一路上闲聊也没断过。 【秦越:要不先去我房间呆一会吧,我们队除了酒酌都在外面吃饭,我走的时候把我的房卡放他那了,你找他要一下?】 【颜书:没事,我和花无心在大厅等一会就好,队长他们很快就会回来】 【秦越:还跟花无心在一块呢?】 【颜书:?】 【秦越:你那几张合照给他们涨了好多粉啊,我微博只有8000粉】 剑三说到底只是一个很小的圈子,只有部分大主播的微博粉丝能上万,而且还需要经常营业巩固热度,对于一个不怎么直播不怎么发微博的人来说,8000粉已经算是很多的了。 颜书笑了一下,无奈地回。 【颜书:等你回来陪你合照,几张都行】 秦越总算满意了。 又等了大约半个小时,机场接人的车才到酒店门口,花无心很快去蹲队友去了,颜书坐在大厅的沙发扶手上低着头玩手机。 面前的灯光忽然被人遮住,他本以为是秦越来捣乱了,笑着抬头刚想说话,可眼前却是一张陌生的脸。 他笑意收敛了几分:“……有事?” 面前的男人穿着深蓝色的格子衬衫,脸上带着迟疑和犹豫不决。 柳随水是坐飞机过来的,下了飞机又在大巴上困顿了好长时间,临近酒店的时候才睡醒了听到周围的人在议论颜书,他这才打开手机看到自己被刷屏了的微博首页。 但照片只是照片,怎么样都不如面前真人给他带来的震撼大。 他:“……我是柳随水。” 颜书看了一眼柳随水,又偏头看先大门口,语气平静地说:“你好。” 秦越刚好站在门口东张西望了一会,找到他后径直朝这里走过来。 第22章 “那天上我师父号的人是你吗?”柳随水问。 颜书干脆地点头:“是我, 怎么了?” 柳随水解释道:“我那天的话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想到号上的人是你……” “什么号?聊什么呢?”秦越走过来时就只听见了后半句。 他眯起狭长的眼睛打量了一下柳随水,浑身紧绷如临大敌, 让他本身看上去有些生人勿近的气场更加强烈,让人喘不过气来。 虽然他之前没见过柳随水,但直觉告诉他面前这个人就是。 颜书摇头,偏头看向他, 语气熟稔:“没聊什么,你们吃饭这么快?” 一般一两个人吃饭不怎么耗时间,但人一多起来这等等那等等,花下来的时间就不好说了。 颜书原以为秦越至少得再过一个小时才能回来。 “你到的那会我们就已经吃的差不多了。”秦越一开口, 嗓音却带着温柔的笑意, 他似不经意地看向柳随水, 又看向颜书, “这是?” 颜书:“柳随水,你徒弟。” 哪怕心中有数,秦越听到他这么介绍, 心里还是有一瞬间的不舒服, 但他表面不显, 依旧和柳随水打了个假模假式的招呼。 三个人的场合气氛实在有些奇怪, 酒店大厅里部分一直在吃瓜前线的玩家已经注意到角落里的情况, 纷纷朝这边望过来。 柳随水笑了下:“那我先去找队友了,本来就只是想来解释一下那天的事……” 那天的事? 秦越不爽地皱眉,偷瞄了柳随水一眼, 又看向颜书,后者脸上没有半分踪迹可寻。 他话还没说完,花无心就从门口打断:“言老师!过来过来!” 颜书朝门口看过去, 又扭头看向面前的两个人:“队友喊我,先走了。” 秦越弯了下眼睛:“好,等会见。” 等到颜书一转身离开,秦越的脸立刻沉了下来,眯了下眼,眼中的锋芒锐利不加遮掩,问:“那天的事是什么事啊?” 在秦越面前,柳随水还是有些发憷的,他挠了下脸不让自己看上去太犹豫:“也没什么,一点私事而已。” 秦越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 柳随水又说:“对了,恭喜师父进8强。” 秦越皮笑肉不笑:“同喜。” 颜书走到自家队伍旁边后,花无心有些八卦地问:“言老师,那俩谁啊?倾默我认识,另外一个呢?不会是……柳随水吧?” 颜书点头。 花无心更加好奇了:“言老师,那你们刚才聊什么啊?” 他探头探脑地往角落那两人看了两眼,随即脑袋被人敲了一下。 他回头怒瞪斯斯文文的高大男生:“明光你打我干吗?我就是好奇一下嘛!肥瓜不留外人田。” 颜书被他逗乐了:“没聊什么,被你打断了。” 花无心叹了口气:“怪我怪我。” “别闹了。”队长打断他们的闲聊,递给颜书一张房卡:“言老师,你一个人一间房,我和花花一间,花无心和明光一间。” 在分房间前,队长询问了各个队伍分房间的方式,基本上都是奶妈单独一间,剩下需要磨合交流的队友一间,比如花无心和明光是一起打明歌的,所以他们俩也是一间,有助于交流沟通。 花无心扯了扯颜书胳膊:“言老师,我想和你一间!” 明光沉着脸瞥他一眼,伸手一只手勾住花无心的后衣领把他整个人往后拽了一点:“你对我有意见?” 花无心莫名其妙地看向明光:“没有啊,我就是喜欢和言老师呆在一起,追求好看的东西是人的本能啊!” 明光脸色更黑了 :“你那么多话还是别妨碍言老师休息了。” 队里的花间也笑着打趣:“我看你和明光关系挺好的,刚才下大巴那么多人,你第一个就朝着他扑过去,连确认都不确认一下是不是你认识的人。” 这话一出,花无心脸都臊红了,他支支吾吾解释道:“那是他个狗东西说我肯定会在地铁站迷路,我那是证明给他看我不仅没迟到,到得还比他早。” 颜书挑了下眉问:“那你怎么那么准确地找到明光的啊?” 花无心左看看右看看,又有些不好意思:“那还不是因为他说怕我走丢了找不到人,有个照片的话,说不能还能挂个寻人启事,所以我俩昨天就私下交换照片了嘛!” 他扭头不服气地瞪了一眼明光:“我就说我还没路痴到那个地步好吧?” 明光侧头,抿唇偷笑。 颜书拍拍花无心的肩膀以示安抚。 花无心看向颜书:“言老师,其实从见到你以后,我就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颜书:“你说。” “你当时为什么要在澄清贴里说自己长得不好看啊?” 队里的几个人纷纷朝颜书看过来。 颜书勾了下嘴角,笑意有些神秘:“你猜?” “不会真的像他们说的,你有什么什么症来着。” 颜书失笑,耐心地给他解释:“你不觉得那样说的话,等转折来得时候才会更让人印象深刻吗?” “……”花无心恍然大悟,“啊言老师我还以为你是傻白甜呢,原来你这么心机!不过干得好,那些黑子总算是消停了。” 队长推着行李箱走过来:“电梯来了,上楼放行李吧。” 之后,队里的五人一起上了楼放行李,又一起去附近的店里吃了饭。 报道第一天并没有别的安排,午饭过后他们就近找了网吧训练,等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快要凌晨了。 白天要拍定妆照,队长叮嘱他们好好休息,几人刚准备各回房间,花无心又喊了一声:“哎等一下,我想起个东西,你们来我房间一下呗!” 花无心从背包里翻出十几个pvc材质的手机挂件,每一个上面都挂着剑三的门派logo以及门派武器,他一一分发给队友:“我之前去漫展的时候买的,就当做我们的队伍挂件好了,秀秀的双剑和五毒的笛子给言老师,琴给狗莫问……” 个人的挂件分完,中间还剩一些他们队里没有的门派,例如天策的□□、藏剑的轻重剑之类的,花无心把明教的双刀放在远一点的地方:“剩下的你们还有想要的吗?” 颜书修长的手指灵活地从一堆挂件里勾走了霸刀的武器。 “霸刀的我拿走了。” 花无心嘿嘿笑起来:“拿吧拿吧。” 明光悄悄拿起放在一旁的明教双刀,花无心恰好余光瞄到,眼疾手快地拽过明光的手:“艹啊,明光你拿我的干嘛?我让你在中间这些没人要的里面选!” “我这几天的幸运色恰好是红色,拿红色的有利于我比赛发展。”明光理直气壮地说。 花无心瞥了一眼天策的武器,拿起来递给他:“天策也是红的,这个给你,把我的还给我。” 明光无动于衷地瞥了一眼天策的挂件,把另一只手里的琴塞给花无心:“来之前我也看了一下你的星座运势,绿色是你的幸运色,我们互换好了。” “真的假的?”花无心将信将疑地看着他,还是默默地收下了明光递来的挂件。 众人这才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颜书进屋刚想关门,就有一只手卡了进来。 “哥!等一下!”来的人是秦越。 颜书顺势放他进来:“怎么过来了?” 秦越另外 一只手拎了一个外卖盒进了屋:“你们刚训练完应该也饿了,我们晚上喊的外卖还剩一点,你要吃一点吗?” “你们没训练啊?”颜书转身进了屋。 秦越顺手把房门关上,跟着颜书走到桌边把手里的外卖盒放下,耸肩:“酒酌身体还没好呢,没奶也练不了。” “他怎么回事啊?没事吧?” 秦越有点幸灾乐祸:“我们昨天不是顺利进8强吗?为了庆祝就去吃了烧烤,结果酒酌为了和执琴问剑比谁更能吃辣,就多吃了几串特别辣的串,今天闹得胃疼,早上看他的时候脸都白了,午饭都还是给他外带回来的。” “他是你队友,你怎么看上还挺开心的?”颜书无奈地笑,“他那还要药吗?我这带了一点各种常备药。” 秦越摇头:“没事,中午我们已经给他买过药了,估计明天就能好了。” “那就好。”颜书说,手指在口袋里勾到什么东西,他顺势把挂件拿出来,食指勾着黑色的绳带递给秦越。 后者迷惑地看向颜书。 “恭喜你成功进8强。”颜书又朝他示意了下挂在手里的挂件。 秦越眼睛有些亮:“是礼物吗?” 颜书:“……算是吧,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等回陵江再补好了。” “不补也没关系。”秦越接过霸刀的门派挂件,牢牢握在手心里,“本来就是我太菜了,还得打个复活赛才能进8强。” 他垂着头,突然想起什么,舔了下唇,脸上隐隐透着期待:“其实、其实是你那天BUFF加的好,不过既然我已经进8强了,是不是得把BUFF换给你了?万一没BUFF害得你们队发挥失常就不好了。” 颜书歪着脑袋看向他,有些迷茫:“怎么还?” “就,再抱一下啊!”秦越理直气壮地看向颜书。 颜书明白过来他什么意思,失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或者你不想要BUFF的话,我可以还你一个别的。”秦越的声音突然变得紧绷不自然,嘴唇微微用力有些泛白。 颜书:“什么?” “还你一个情缘,要不要?” 秦越扭头,带着直白和热切的视线径直撞进颜书略带迷惑的眼里,后者微微睁大眼睛,似乎有些猝不及防。 说完话,秦越也没再开口,他太过紧张,仿佛心脏已经抵在喉咙口跳动。 秦越发现,哪怕颜书死了情缘,柳随水和颜书也再没有关系,可是柳随水这个前情缘的身份依旧让他嫉妒不安到了极点。 那个前情缘的身份,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颜书曾经属于过别人,哪怕那只是隔着网线。 在网上的时候,秦越可以刻意不提起直接忽视掉柳随水的存在,可当柳随水出现在线下时,那是个活生生的人,他做不到无视柳随水。 秦越知道之前的告白颜书迟迟没有回复,多半是因为还没考虑好,但既然现实没考虑好,那可以先考虑一下其他的。 柳随水可以求情缘,那他也可以。 颜书吞了下口水,勉强维持住镇定:“还谁?” 秦越挑了下眉:“当然是我了,不然还能有谁?” 他又带上主语,重复了一遍:“不言语,你要不要和我情缘?我比柳随水帅,年纪还比他小,潜力股中的潜力股,手法更是甩他八百条街,你喜欢的外观我都可以给你买,你喜欢的挂件我也会陪你刷,他陪你做过的所有事,我都可以陪你再做一遍,最重要的是……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颜书,你现实不给我答复,我可以等,但我想要一个身份等。” 他不仅想要一个身份,还迫不及待地想把柳随水彻底从颜书的世界里抹去。 “……你得让我想一想。” 秦越的语气太过强硬霸道,让颜书难得有些紧张。 最近在忙着比赛的事,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已经快要忘记去想和秦越的事了。 所以突然被提起要情缘这件事,颜书还是有些懵的。 这在他看来有点过于麻烦了,他原以为会等来秦越关于之前告白的催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求情缘。 秦越点头:“我知道。” 他又语气不善地问:“你让柳随水等了多久?” “……两天吧。” 秦越又点了下头,好声好气地用着完全不商量的口吻,硬气道:“那我也给你两天时间考虑吧。” 对方不容置疑的语气无法反驳,颜书只好点头。 秦越紧绷的神经终于放下来,他松了口气,又变成平时有些小心翼翼地语气:“那我先走了,哥,吃完馄饨你早点休息。” 颜书把他送到门口,喊了一声:“秦越,BUFF还我。” “啊?” 秦越没反应过来,颜书就上前一步,像上一次一样双手从他腋下环过,抱住了他。 秦越:“!!!” 对方蓬松柔软的头发擦过他的下颚,带来一丝丝的痒意。 颜书拍着他的背,语气温柔而又安抚:“我会尽快给你回复的。” 熟悉的味道萦绕到鼻尖,秦越下意识地想把怀里的人搂紧,整个人却被推出了房门。 颜书不客气地说:“但是,下次再敢没大没小和我用那种语气说话,你以后都别出现在我面前了。” 还没等秦越回过神,他“啪”地把门关上,只留秦越一个人懵逼的站在门外。 大概七八分钟颜书才听到门外离开的脚步声,他松了口气,热度后知后觉地爬上脸,就连耳根后颈都被染红了。 颜书叹了口气,还好把人赶走了,不至于在秦越面前太丢面子。 对方难得流露出来的强势几乎让他招架不住。 第23章 秦越被突然变脸的颜书推出房间, 有些没反应过来,还维持着半抬胳膊,要搂没搂的姿势。 怀里仿佛还带着颜书身上的温度, 以及洗发露的香味。 他意犹未尽地舔了下唇, 收回手。 下次一定得先发制人。 胡思乱想的时候, 秦越突然察觉到手心里的东西, 摊开手心看了看, 又小心翼翼地摸着霸刀的门派logo以及新亭侯。 他把挂件挂在手机上, 转身去了走廊另一侧的房间。 执琴问剑和风灵正在酒酌的房间吃宵夜, 他们队的唐门爱养生, 不训练的时候早早就去休息了。 见秦越去而复返, 执琴问剑从麻辣烫里抬头:“你怎么又回来了?言老师把你赶出来了?” “滚吧你!”秦越翻了个白眼, “他才不会干那样的事。” 执琴问剑纳闷了:“那你刚才不是说给言老师送完宵夜就去睡了吗?怎么又过来了?” 秦越晃了晃手里拖着挂件的手机,问:“没觉得我哪里不一样吗?” 酒酌从皮蛋瘦肉粥里抬头,仔细打量了一下站在电视机旁的男生:“你换衣服了?” 秦越瞥他一眼:“不是。” 执琴问剑琢磨着:“你剪头发了?” 秦越又翻了个白眼:“没有。” “你变瘦了?”风灵远远近近看了半天,皱着眉瞎猜。 秦越面无表情:“你们是不是傻.逼?我出去才二十分钟, 能换衣服?能剪头发?能变瘦?” 苦思冥想了一会, 执琴问剑恍然大悟, 拍了下桌子,一脸坏笑:“我知道了,你这是向成年人的世界迈出了一步啊?啧啧,看不出来你和言老师进展挺快啊弟弟,第一次能有二十分钟还挺天赋异禀的啊!” 酒酌和风灵都奇怪地笑起来。 秦越反应了一两秒, 浑身的血液都逆流到脸上,脸颊瞬间烫起来,就连四肢的血液都好像被点燃了。 他走到桌子边伸手准备揍人:“你他妈是不是脑子有病?” “你这是害羞了吧?这么纯洁,我的天脸都红了, 唉倾默我还是第一次看你这种表情。”执琴问剑灵活地端着碗起身躲开秦越的手。 秦越的脸以肉眼可见地速度迅速覆上一层薄红,颜色很淡看上去不是非常的显眼,他表情有些欲盖弥彰的恼羞成怒。 他深吸一口气,嘴硬道:“傻.逼。” “唉唉,我知道了,倾默你说的是你手机上挂的这玩意吧?”风灵眼尖,突然发现秦越手机上挂着的东西,“看起来挺重啊,累赘吗?” 秦越没好气地说:“你懂什么?这、是、我、哥、给、我、的!” 说到后半句,他连眼角都高兴地要飞起来似的。 他一字一顿,生怕别人听不清似的,带着点炫耀和得瑟,就像是幼儿园小朋友今天从老师那里领了朵小红花,就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酒酌放下勺子:“呵。” 执琴问剑一脸麻木:“呵呵。” 风灵自动排队:“呵呵呵。” 秦越见状立刻变脸,不爽地问:“你们什么意思啊?” 执琴问剑摇头恨铁不成钢:“倾默,我觉得你完了,你这辈子都得在言老师这棵树上吊死了!他就送你个手机挂件,你就能开心成这样?没出息!” 末了他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秦越挑眉,对执琴问剑的态度毫无反应:“那不是挺好的,我对别的树也没兴趣。” 房间里的三个单身狗愤怒地把秦越赶了出去,他也不恼,拿出手机在走廊里给颜书送的挂件拍了张照,随后发到了早就不知道长草几百年的微博上,还附 赠了一个老年人专属的微笑表情。 秦越这次线下赛,靠着一张脸微博涨了不少的粉丝,凌晨这么一张没头没尾的照片,让粉丝完全猜不透到底是什么玩意。 一夜过去,手机闹铃还没响,颜书就睁开了眼睛,外面的天已经透着亮了。 他平躺在床上,目光直直地看着酒店的天花板。 昨晚他又梦到以前的事了。 秦越的爸妈当年在生了秦遇以后并没有想生第二个孩子,但没想到出了点意外,秦越的妈妈再一次怀孕了,当时秦遇已经3岁多了,照顾一个孩子已经让她疲惫不堪,再加上工作上好不容易等来了升职,秦母便想要打掉肚子里的这一个,但在秦父的再三恳求下,秦母不情不愿地还是生下了那个孩子。 他就是秦越。 秦母本以为只要孩子出生,她就能无条件地爱他,但等到秦越真的出生了,她却因为把全部的爱都给了秦遇,而分不出半点再给年幼的秦越。 而且她还是会不断地想起被她错失的升职机会,因为她怀孕而借机升职的对手更是在她做完月子回到公司后,对她大肆嘲笑了一番。 这让她更加不愿面对秦越——这个造成这一切的元凶。 而她也确实没怎么管过秦越,衣食住行少不了,但其他的什么也没有,秦遇咳嗽一声,秦母能心惊肉跳半天;秦遇考试考不好,秦母会先教训两句,再仔细地教他功课;秦遇有特别喜欢吃的零食,每次秦母都会替他买。 而秦越什么都没有,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后来长期在国外出差的秦父回来,两人同住一屋檐下,平静的聊天越来越少,鸡毛蒜皮的争吵越来越多。 很长一段时间,秦父和秦母争吵的对象是秦越,秦母尖利的声音说着不该把他生下来,秦父暴跳如雷。 作为同一栋筒子楼的邻居,他们吵架一整栋楼都能听见,颜书也很好奇,那个引发了秦父秦母争吵的小孩子长什么样,但哪怕住在同一栋楼,他也从来没见过秦越。 听秦遇说,秦越性格古怪地很,不喜欢和别人说话,也不喜欢和小朋友一起玩,更不喜欢出门,除了去幼儿园,他就只呆在家里。 颜书对秦越更好奇了。 直到那天家里的保姆请假,秦母也不在家,秦遇又遇上值日,实在没人去接秦越了,秦遇只好把这个重任交给了颜书。 秦遇知道自己弟弟的脾气有多坏,起先还怕颜书搞不定他,但没想到秦越让颜书接了一次以后,每天都会不厌其烦地问颜书在哪。 后来,秦遇经常会带着秦越和颜书一起玩,每次出去的时候,颜书都会揣一口袋各式各样的零食给秦越,又怕他吃出蛀牙,所以很少带糖。 秦越每次拿到零食的时候都会格外开心,上蹿下跳地很快吃完几包零食,然后又眼巴巴地朝颜书要,他一直想不通,他们家也不至于连个零食都买不起,为什么只不过是几包零食而已,秦越能开心成那样。 有一次秦父和秦母又吵了个不可开交,秦越第一次溜来颜书家,两个小朋友睡一张床的时候,颜书问了这个问题。 秦越当时抱着颜书的一只胳膊,眼睛亮亮地说:“哥,因为你是第一个先问我喜欢吃什么零食,问我要吃哪个的人啊!妈妈只会问秦遇喜欢吃什么,每次给我的都是他吃剩下的,也不管我喜不喜欢。” 他说:“你还记得吗?那天你和秦遇第一次一起来找我,你拿了三个不同口味的棒棒糖,没有先问秦遇,而是先问我喜欢哪个味道,让我先挑。” 他高兴的不是有没有零食,而是给零食的人究竟有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带给他快乐的也不是那一份零食,而是被人重视的感觉。 当时颜书 听到秦越那么说,心里有震惊又难过。 后来他每次和秦越出去玩的时候,都会带很多的零食,给秦越先选。 时间还早,颜书躺在床上看了会手机,他们队伍的群里还很安静,但大师赛选手的大群里已经很热闹了。 今天不仅要拍定妆照,还得去熟悉比赛场地。 他放下手机,叹了口气从床上起来洗漱。 这次大师赛线下受关注程度最高的无疑就是颜书和秦越两个人,但前者性格随和好说话,几乎是所有的参赛选手以及解说主播都和颜书合了影,还发了微博。 而后者,除了寥寥几张偷拍外,和其他选手的合影数为零。 大部分选手被催了和秦越的合照,博主纷纷反应和秦越合照太难了。 直到突然某个主播发了两张自拍照,照片里的人除了主播外,还有两个人,一个是成为大师赛自拍必备的颜书,另一个居然是从来没主动出现在任何人镜头里的秦越。 而那张照片发出去后,渐渐有人摸到线索。 之后又有几个博主补上了和秦越的合照,但无一例外,几乎都是三人的合影,而且除了博主本身和秦越外,最后一个人都是颜书。 定妆照的摄影棚里,8个队都在,颜书和秦越的队都已经拍完在一边休息了,但规定要等所有人都拍完才能一起去比赛场地,他们也只好在一边等着。 颜书和秦越没站一起,各自和各自的队伍呆在一起,但离得不算远。 一个女解说小心翼翼地拿着手机走到了秦越那边,跃跃欲试地问:“那个,你好,倾默可以合张影吗?” 秦越正在和执琴问剑商量打法,瞥去一眼,没什么情绪:“不可以。” 女解说和秦越不太熟,被拒绝了也不太好继续死缠烂打,便准备离开,却被旁边另外一个小主播拽了一下:“告诉你怎么和倾默合影。” 女解说好奇地看向他。 小主播小声说:“你趁着倾默往言老师那边看的时候,去找言老师合照,然后倾默会主动走过去找你的。” 女解说:“?” 小主播眉毛动了动,怂恿她:“去试试去试试。” 女解说将信将疑地走到颜书那边,在确定秦越的目光在这里以后,她拿出手机提议要和颜书拍照。 前置摄像头里男俊女美,女解说刚准备说要拍了,镜头里又闯进另外一个人,她有些诧异地看向刚才给她支招的小主播。 秦越见女解说迟迟不拍,自然地问:“怎么了?不拍吗?” 女解说迅速点头:“拍的拍的。” 场中众人很快学会了和秦越拍照的新技能,纷纷一拥而上,甚至有人写了个和秦越的合拍指南。 @叶怜光:《倾默合拍指南:教你如何正确和倾默合照》1.你需要在场中同时找到言老师和倾默两个人2.走过去假装找言老师合照(不是说不和言老师合照的意思)3.打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4.等待几秒倾默将会出现在你的镜头里 吃瓜群众还没反应过来,秦越已经迅速利落地转发了这条微博。 第24章 刚拍完定妆照的柳随水和漓鸢远远就看到人头攒动的地方, 颜书和秦越正在和别人拍照,他下意识地扭开头,心里有那么一丝的失落和不是滋味。 在知道他们俩并没有情缘后, 柳随水松了口气, 还莫名的有点开心。 其实昨天刚见面的时候, 他不仅想问那天上号的人是不是颜书, 还想问颜书和秦越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 可他好像并没有立场询问。 想着, 柳随水侧头看了一眼漓鸢。 后者也恰好朝他看过来, 带着明媚的笑容:“要过去打个招呼吗?” “不用了吧?我和不言语没什么……”柳随水下意识地以为漓鸢在闹脾气, “马上要集合去比赛场地了。” 漓鸢脸上带着笑, 看不出半分多余的情绪:“去吧去吧, 我今天刚到还没和你师父还有言老师打招呼呢。” 在漓鸢的拉扯下,柳随水不情不愿地和她一起往人群里走。 又送走一个来找倾默合照的选手,颜书似笑非笑地回头看他:“你这是哪一出啊?车上的时候和你说话不理我,现在又跟屁虫一样跟着我?” 早上他们一起做大巴来拍摄场地, 因为大部分队伍都是五个人, 所以坐位置的时候总有一个人会落单和其他人拼座, 颜书本想喊秦越一起的,谁知道对方看了一眼他又迅速地坐在执琴问剑旁边,留下稍慢一步的酒酌坐在他身边。 秦越想起昨晚梦到什么,迅速垂眸心虚地不敢和颜书对视,掩嘴咳嗽两声, 声音有些哑:“我……我当时在和执琴商量比赛战术呢,没注意到你。” 他越说越有底气:“对,都怪执琴问剑!” 要不是执琴问剑昨晚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他也不会做那个梦。 说着, 他对上颜书的视线,摸了下鼻子又移开了视线。 颜书好看的桃花眼好笑地看着局促不安的秦越。 “而且,而且我生气了。”秦越清了下嗓子,又说。 颜书一瞬间有点茫然:“嗯?” 秦越恶人先告状,咬牙切齿不爽道:“你给我的那个挂件你们队都有!我看到花无心也拿了一个!” 他又嘟囔了一句:“害我白高兴一场。” “我是从花无心那里拿的。”颜书爽快地点头,愣了一下又问,“你生气了?” 秦越垂着眼玩着手机挂件,眼珠子滴溜溜地转:“那不然呢?要不是我以为是你专门送的,我才不会要这么个破玩意呢!谁知道是个批发货!” 他抬头,满脸不高兴地看着颜书,琥珀色的眼眸里写满了理直气壮。 颜书笑着点了下头,哄小孩似的,慢条斯理地说:“嗯,是我的错,怎么样才不生气啊?” “那、那你再我送一个不一样的。”秦越提出要求,“要你亲自买的!” 颜书挑了下眉:“这么好哄?” 秦越舔着唇,哼了声:“那也得看是谁哄啊!换个别人来我理都不想理!” 听出他话里的言外之意,颜书看向他,心脏像是被人轻轻捏了两下,莫名的酥麻从心脏顺着血液感染了全身。 心脏的跳动仿佛在耳畔,颜书抿了下唇,刚要说话,就听到有人在喊他。 是一个有些耳熟的女声。 颜书和秦越一起看向传来声音的那边,柳随水身边站了一个长相出挑的女生,和他们挥了下手。 “言老师,倾默,我是漓鸢,工作有点忙,所以今天才赶过来的。” 颜书:“你好。” 秦越迈了两步,站到他身前挡住了柳随水和漓鸢的视线,丝毫不像颜书那样客气:“有事吗?” “就是刚好看到你们在这里,所以打个招呼而 已。”漓鸢见状笑笑,“虽然我们都知道你给言老师炸了一晚上的烟花,但也不用这么护着啊,不至于把我当洪水猛兽一样防着吧?怎么说言老师也是男人啊,我一个女生也不能把他怎么了啊?啊,我忘了,言老师之前和随水是情……” 秦越不客气地打断她:“我没护着他,我喜欢不言语,所以我不想让他看别的人,管你是男的还是女的,活!的!都!不!行!” 颜书在他背后轻笑一声。 秦越耳朵一热,有些心猿意马地想回头看被他护在身后的人,但又不得不面对面前的两个烦人精,于是脸一下子黑了起来:“至于过去的事,你天天挂在嘴边还挺顺口的,是不是恨不得时时刻刻提醒一下当事人,好让他们旧情复燃啊?难道你有去阴山大草原抓羊的爱好吗?” “你有这种爱好,我可没有。”秦越毫不客气地说,一只手圈住颜书的手腕拉他往人群外走。 漓鸢被这么不留情面地怼了一通,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柳随水看了一眼两人离开的方向,说:“走吧,要去集合了。” 秦越拉着颜书一路出了大厦的门,听到身侧的人一直在笑,他奇怪地看颜书一眼,有些不好意思:“你笑什么?” 颜书弯着眼睛:“我发现对付漓鸢那样的人,还是你更厉害一点。” 秦越慢下脚步,骄傲地哼了声,替颜书整理了一下因为走路太快而有些凌乱的头发,手指不经意地碰到他的耳尖,秦越顺势捏了两下。 “哥,你耳朵有点好捏啊。”秦越一时间不舍得松开手,又捏了捏。 颜书恼羞成怒:“秦越!” 见他似乎要生气了,秦越安抚似的揉了揉颜书的耳尖和耳垂,及时放开手:“在。” 颜书提着一口气想骂他,却又不知道骂什么好,只好又把提着的气呼出去,难得有些挫败。 ……是真的拿他没办法。 拍完定妆照后的第二天,还有一些琐碎的行程,等到晚上训练完回酒店的时候又到了凌晨。 颜书和秦越所在的两个队找的是同一个网吧,所以也就一起结束训练回来了。 众人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颜书刚准备刷卡进门,手腕上就多出一只手握住了他。 自从昨天牵过他后,秦越干这事就越来越顺手,越来越熟练了。 颜书回头看向秦越。 后者看了一眼手机,有些紧张:“……哥,现在已经过去48个小时24分钟了,你是不是该考虑一下该怎么回复我了?” 他艰难地吞了下口水,试图从颜书的脸上找到些许的答案,但对方的表情管理似乎太好了,秦越看不出丝毫的端倪。 他紧张地手心都开始出汗。 他就看着颜书站在门口一动没动,脸上也没有丝毫的反应,好半天才刷卡开了房门,又转身进去。 “进来说。”他听到颜书这么说。 秦越心里一沉,脚下艰难地迈出步子,等他完全出现在玄关处,颜书伸手越过他把门关上。 “其实我一直不觉得我需要一个情缘,当初会答应柳随水是因为……因为一些别的原因,后来和他绑定以后,也就习惯了两个人一起日常一起游戏。”颜书淡淡地说,“前一段时间死了情缘,这个习惯也就自然没了,我以为我以后应该不会再找情缘了。” 秦越的心更沉了一点。 颜书像是在组织语言,短暂地笑了声:“我也没想到,你会提情缘这件事。” 在他看来,秦越不是网友,不是由网络及现实,而是由现实到网络,他根本没考虑过他们俩之间还会经历这么一个环节。 但是昨天梦到过去的点点滴滴,又让他意识到因为曾经发 生的事,秦越很缺乏安全感。 所以在他迟迟给不了答复以后,秦越才会退而求其次地求情缘。 颜书结束了自说自话,抬头看向秦越,高大的男生太过紧张,连脸部线条都是紧绷的,嘴唇上更是抿得用力没有一丝血色。 他捏了下秦越的脸,对上对方的目光,认真地说:“但如果是你的话,我觉得情缘也没什么不好的。” 秦越又一瞬间的耳鸣,但又很快反应过来,他脸上急速闪过各种表情,眼睛格外地明亮:“真的、真的吗?我没听错吧?哥,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嗯,我是想跟你情缘。”颜书也被他带笑了。 秦越:“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颜书不厌其烦地回道:“我们情缘了。” 秦越突然盯着颜书,一动不动,眼中尽是笑意和喜悦,然后一把把颜书拦腰抱在了臂弯里。 颜书猝不及防:“!!” 身体腾空而起,颜书有些慌,连忙厉声喊他:“秦越!” 秦越走了两步,把颜书放进了沙发里,双手撑在沙发把手上,小心翼翼地说:“对不起哥,我太开心了,我不是故意的。” 心脏被秦越刚才出格的动作弄得剧烈跳动,颜书仿佛也被他的热烈喜悦感染了,低笑着小声道:“你这高兴地也太早了。” 秦越没听清楚:“嗯?” 他又压低声音小声地解释道:“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开心,玩游戏的这一年里我每一天都嫉妒死柳随水了。” 从颜书阻止他打架开始,从颜书成为那个第一个关心他的人开始,秦越童年欢乐的记忆也只剩下了颜书一个人。 秦遇走后,他也成了颜书身边最特别的人。 所以他嫉妒着每一个和他拥有一样特别身份的人。 但还好,从今往后再也没有别人了。 第25章 等回到自己的房间, 秦越还是有些恍惚,像是经历了极度喜悦过后内心又生出一种不真实感。 或许是因为他真的等得太久了,以至于他忍不住在想刚才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洗漱完后, 秦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又从枕下拿出手机, 琢磨着要不要再给颜书发个信息,可又怕对方已经睡着了,自己发出去的消息会打扰到他休息。 秦越拿着手机小幅度地调整了一下角度, 好让手机的光不至于把在另外一张床上睡成死猪的执琴问剑弄醒。 他点开颜书的QQ,在对话框里打了几个字,又全部删掉,发了一会呆组织了一下语言, 又想说什么, 洋洋洒洒打了一大段话,在仔细检查有没有错别字的时候,他又删了个干净。 随后他换上玩游戏用的QQ,点开动态, 随手发了一条。 【倾默:开心开心开心开心开心开心开心开心开心开心开心开心开心开心……】 凌晨这个点, 在线的人还挺多, 没一会他就收获了包括曲慕歌在内,以及酒酌风灵等亲友毫无灵魂的“?”。 看到一堆不说人话的问号, 秦越难得好心情地没有骂人, 反而耐心地给每个人都回了个表情,刚回到最后一条留言, 他的消息栏跳出了一条颜书发来的消息。 【颜书:还不睡?】 【秦越:哥,你也没睡?】 【颜书:刚准备睡,就看到你发的动态】 【秦越:……】 他有一种被抓包的窘迫, 但还是掩盖不住心里的高兴。 【秦越:哥,我们是情缘了吧?】 【颜书:是】 【秦越:那你是我情缘了?】 【颜书:……嗯。】 看到颜书亲口承认,秦越兴奋地舔了虎牙,又准备再打字确认一遍,对方的消息却比他快了一步。 【颜书:你再敢问一遍我就不认了】 秦越惋惜地把刚要发出去的消息删了个干净,又重新换了个问题。 【秦越:那我能发微博吗?】 他已经远远不满足于让QQ里这些游戏好友以及高玩圈里的人知道,他还想让每一个关注他的人都知道,他甚至想现在去酒店楼顶开扩音器。 【颜书:你想发去哪里都可以,不用和我说】 【颜书:这段关系是我们俩的关系,你也有公开的决定权】 【颜书:我答应了就不会后悔,你放心】 【秦越:我不是不放心,我就是太高兴了,需要与民同乐】 颜书被他的与民同乐逗笑了,想了下怎么才能让他更开心一点,按住语音说了句话。 见到颜书发过来的语言消息,秦越连忙带上无线耳机。 “如果不是有好感的话,我是不会答应情缘的。” 颜书那边安静的没有一点杂音,只有他平静如水,却又透着温润的声音传来,带着能抚慰情绪的力量。 如果让秦越想个形容的话,大概就是像坚壁清野项王击鼎上将军印全部会心了那样好听。 但听到这句话,秦越一瞬间还是酸得一塌糊涂。 【秦越:所以你之前和柳随水情缘,也是因为对他有好感吗?】 秦越知道颜书是个成年人,不管是谈恋爱还是结婚都是个人自由,秦越也不介意颜书谈恋爱或者怎么样,但他就是会忍不住酸,忍不住地嫉妒。 颜书没想到秦越的重点会歪成那样,一时间哭笑不得。 【颜书:秦越,你给我滚】 不知道为什么惹了对方生气,秦越摸了下脑袋,登上微博,自从大师赛线下赛以来,他登微 博的次数都在逐渐增加。 【倾默:2018.05.07 0:43】 这一条模糊不清语焉不详的微博,很快就引起了夜间冲浪的粉丝讨论。 【第一,看不懂,啥意思】 【从复活赛那天就开始蹲微博,除了那天转发了叶怜光的微博外,今天终于蹲到了一条非转发的微博,可是我为什么看不懂】 【20分钟前发生了什么?】 【从亲友那获得了一张截图,大概配合这条空间动态更好理解?[图片]】 【艹啊哈哈哈哈哈哈为什么觉得倾默好萌,到底什么事这么开心,一定要复制那么多遍啊】 【倾默不是猛男霸刀吗?为什么私下画风这么可爱???弟弟人设崩了!!】 【我一直以为他是人狠话不多的暴躁老哥形象,啊这……】 【其实之前倾默合照非得跟言老师一起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可爱了】 【不瞒你们说,其实这种记录时间的形式,有点像谈恋爱了?因为我以前干过,所以就感觉特别熟悉】 【这么一说,是有一点点像……】 【大胆猜测,难道是和言老师……】 【???】 【是哦,你们别忘了,倾默曾经给言老师炸了几百个烟花,艹,那晚真的是太壮观了】 拍完定妆照后,决赛前就只剩下彩排比赛流程以及抽签8强这两件事比较重要,抽签分组这件事要在彩排之前,但也需要所有选手都到比赛场地才能完成。 一早起来,花无心就在念叨着千万不要碰到柳随水他们队,以及秦越他们队,还在念叨着不要抽到红队,直到坐在大巴上都还在絮絮叨叨。 秦越朝着跟在花无心身后上车的颜书挥了下手:“哥!” 他带着爽朗的笑容,嗓音里都是带笑的,和平常板着脸的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柳随水也听到了这么一声,立刻抬头看了一眼,走在人群之后的颜书十分惹眼,原本淡然没什么情绪的脸在听到秦越的声音后立刻带上了笑意。 像是不沾世俗的神仙染上了烟火气息,颜书整个人都变得看上去生动了一些。 柳随水眼神一暗。 漓鸢瞥了他一眼,心底在盘算着:“你要是觉得后悔了,我们也可以死情缘,你再去追言老师就可以了。” “没、没有的事。”柳随水摇了下头。 漓鸢笑了下:“那就好,快要比赛了,还是不要想别的好,我还是第一次大师赛线下,我们一起拿个好名次不好吗?” 她以往一直以辗转在各个服搞事、拆散情缘为乐,但参加了大师赛以后,她看到了更多以前没想过的东西,名气、成绩……她都想要。 颜书走到他身边的空位坐下,也不自觉地勾了下唇。 看到他眼下明显的乌青,颜书问:“昨天几点睡的?” “……三四点吧。”秦越故意咳了两声,像是被长辈管教的学生,但也难掩眼底的笑意,舔了下唇解释,“你知道原因的。” 对上那双炙热又直白的眼睛,颜书心脏都跳快了几拍,被烫到似的躲开了他的视线。 颜书:“快要比赛了,你得调整一下状态。” 秦越嘴角弯了弯:“我知道,我不会把多余的情绪带到赛场上的。” “那就好。” 选手到齐后,大巴才启动上路,或许是昨晚睡得太迟,秦越没一会就睡着了。 颜书正在看秦越凌晨发的那条微博的评论,他一般不太会在这种社交工具上花费太多时间,但又很好奇秦越发了什么,这才点开了微博想了解一下,看到底下的评论时,又觉得还挺 有意思的。 他无意间瞥了一眼,就看到秦越脑袋歪在车窗那一侧,一下一下地撞在玻璃窗上。 颜书伸手从秦越身后绕到窗边,手心对着秦越的脑袋,阻隔住了秦越撞窗户的动作。 脑袋一下撞在了一个柔软的地方,秦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眼就看到了那只白皙秀气的手。 他伸手在那只手柔软的掌心捏了两下,又看向手的主人:“哥,没撞疼你吧,你怎么突然把手伸过来了。” 他嗓音里还带着一点没睡醒的含糊不清,听上去有些可爱。 手心怕痒的地方被人轻轻碰了两下,颜书反射性地笑着收回自己的手:“怕你一直撞玻璃把玻璃撞碎了怎么办?” 秦越大囧:“怎么可能?” 颜书没答,换了个稍微端正一点的姿势:“还没到地方,你再睡一会吧。” 秦越看着他的动作,突然福至心灵,眼睛瞬间被点亮了,然后靠在颜书的肩膀上蹭了两下:“那我再睡一会。” 趁着肩膀上的人闭眼休息,颜书伸手在他头顶轻轻揉了两下。 对方有点硬有点扎人的头发蹭在颜书的脖子里,带起微微的痒意。 他想起来,小时候的秦越也可爱,有的时候秦越要上学校的补习班,颜书和秦遇一起买辅导书的时候就不能带他一起,两人常常顺路在外面玩一下午,等到傍晚的时候才回家。 每次秦越被一个人丢下,等到晚上见两人还没回家,就会生气地跑到楼下等,远远见着颜书和秦遇回来,他低着头就往颜书怀里冲,拿脑袋顶着颜书胸骨下方,然后抱着不撒手,说自己生气了。 知道小朋友习性以后,颜书每次都会拿买的零食哄他,秦越就像变脸似的,立刻喜笑颜开。 但小孩把握不好力度,颜书每次都被撞得有点疼,他便会开玩笑说秦越脑袋硬得和石头似的,小朋友往往别扭地哼两声说颜书活该,但没过几秒又会立刻过来帮他揉肚子。 车子很快在停车场停下,颜书将秦越叫醒,跟着人群一起下了车。 抽签是由队长去抽的,秦越只好从颜书身边离开,跟着颜书队伍的队长一起去抽签。 其他人则等着彩排。 花无心还在施法念咒,明光在一旁拿着手机发消息。 “看什么呢?”花无心问,“我发现你这两天也经常拿着手机不放,你也谈恋爱了?” 明光:“什么叫也?我是在回我代练,他说最近我们服多了好多劫镖的,他在和报备说又被劫镖了。” 花无心不怀好意地看了一眼颜书,嘿嘿直笑。 颜书推了下他脑袋:“没有,你别乱猜。” “那倾默他高兴个什么劲啊。”花无心瞬间没了兴趣,转头又看向明光,“劫镖这事我知道啊,我可是天天去你们浩气商道劫镖的,之前我们服恶人从隔壁空降了好几个帮会,天天都在组织劫镖呢!” 明光:“怎么回事?” 花无心:“我就打听到一点,隔壁服谷主和他老婆好像因为一个小三闹离婚,忙得没空管阵营的事,然后就被浩气反打了,他们服恶人也搞起了内战,也就三四个月吧,隔壁好几个恶人帮会受不了就转来我们服了……” 花无心还想再分享八卦,纯阳已经拿着抽签的结果过来了。 他立刻凑上去:“怎么样,怎么样,我们抽到哪一队了?” “周五下午第一把,对柳随水,我们红。” 花无心:“……” 花无心:“?” 明光敲了敲他脑壳:“下次比赛前一定不让你乌鸦嘴。” 颜书:“红队不好打啊。” 花间叹了口气:“是啊,只能这几天抓紧和倾默他 们的秃霸对练了。” 秦越他们队则对上了一组实力稍逊的内功队。 剩下的日子就在训练和彩排中度过。 万众瞩目的大师赛终于在周五的下午拉开序幕,比赛的环境是在一个公开的舞台上,舞台左右两边各有五台比赛专用的设备。 主持人在舞台热场,后台颜书他们还在讨论BP和打法。 这场比赛不仅至关重要,而且十分棘手。 化妆间的门被敲了敲,随后秦越推开了门。 颜书看他:“有事?” “你出来一下?” 颜书和队友说了声,跟着秦越走到了走廊尽头。 秦越笑了声,仔细地盯着颜书看了半天:“我是来给你加油的。” 他们这几天都没怎么抽出空说话,训练量太大了,等到休息的时候还得和各自的队友复盘总结,偶尔回酒店房间休息的时候遇见了也是随口聊两句就得马上分开。 “就这样啊?”颜书轻松地笑道,“你的加油我收到了,那我回去了。” 秦越急了:“你等一下!” 他又道:“我是来给我情缘加油的,他上次借了我一个BUFF,才让我一局没输,我今天也要借他一个BUFF。” 说完,秦越把颜书抱进怀里:“我上次12进6输给他们,还想8强的时候报仇,但没想到你们先遇到他们,那你记得给我报仇啊!你是我情缘,你赢了就等于我赢了。” 颜书鼻尖都是他身上干净清爽的草木上,好闻得大脑都有些想要放空了。 这个温暖又结实的拥抱,让颜书这几天的疲累辛苦都消失了大半。 “我知道,我们会赢的。”颜书拍了他两下,让他把自己放开,对上对方认真专注的眼睛后,颜书叹了口气,亲呢地敲了下秦越的脑门,“你到底是来给我加油的,还是来扰乱军心的?” 秦越瞬间睁大眼睛,忐忑地问:“那、那扰乱军心的任务有完成吗?” 颜书抿了下唇,瞥开眼骗他:“没有。” 秦越的脑袋又耷拉下去:“……哦。” 看到在路口探出脑袋的花无心,颜书说:“花无心来喊我了,估计得上场了,我走了啊。” “那哥,你加油。” 跟着队友走过漫长的通道,上台坐在位置上,颜书有些游离在状况之外,场地里太多灯光摄影,让他有些不太适应。 花无心看了一眼他,有点担心:“言老师,你没事吧?” 颜书回神,开玩笑道:“大概是……军心有点被扰乱了吧。” 花无心:“啊?” “没事,说着玩的。”颜书看了一眼转向他的摄像头,开始调整自己的键盘鼠标。 很快,身后的裁判提醒可以正式开始BP。 第26章 八强赛采用的是双败淘汰制, 八支队伍抽签分为四组,赢了的队伍进入胜者组,输了的队伍进入败者组, 在败者组中再次输掉的队伍则彻底失去接下去的比赛资格。 而决赛的总冠军最终将在胜者组的第一名以及败者组的第一名之间决出。 虽然每个队都有一次失误的机会, 但进入败者组后往往压力会更大,而且在经过轮轴的比赛后,精力体力也会完全不如一路胜出的队伍。 所以每一场比赛双方都会非常的重视。 颜书他们队这次运气不好,恰好抽中了带有劣势的红方, 也就是需要先Ban。 大师赛的每支队伍都有最拿手的配置, 而禁选的目的就在于拆配置,如果身在蓝方, 在看到红方禁掉己方的拿手配置中的一个职业后, 可以选择自Ban掉配置中的另一个输出,同一个心法不能连着Ban两场,所以可以保证下一把的比赛中该配置可以出场。 就比如颜书的队伍最能拿出手的配置是明歌,如果他们是蓝队, 在红队禁止了他们的明教后,轮到蓝队Ban时可以自己Ban掉莫问,来确保他们的王牌配置可以在下一场登场。 而红队则彻底失去了应对Ban选的这个机会,因为无法预测到对面会Ban什么,所以也无法做出应对。 一般来说只有红方水平远超蓝方,拥有绝对的压制力时, 才会不在意BP, 而一旦红蓝双方水平相近, 红方要想赢比赛,就得更在BP上花功夫。 就光是BP,昨晚颜书他们就在队长房间里推算到凌晨一两点, 不仅要想己方Ban什么,还要预测对方Ban什么,甚至需要推算分别在大地图和小地图时,对方会出什么配置,他们有没有绝对压制的配置可以上场,或者同一个DPS配置的内战时要带哪个奶妈。 在DPS相同的情况下,不同奶妈的打法也会有区别。 “……欢迎来到大师赛线下八强的现场,马上我们就要进行第一场比赛,红方是我们的‘文人墨客’,是一个主打气花双花还有明歌的纯内功的队伍,蓝方‘明月当歌’,主打的是秃霸霸歌,一个内外功结合的队伍。”解说A说。 解说B:“是的,其实两边的实力也是相差不多的,文人墨客他们线上赛的时候就特别凶猛,我印象里他们所有的线上赛全部都是2:0拿下的,可以说是非常牛.逼的一个成绩了,蓝方的实力也是很强,柳随水和阿米豆腐也是配合了很久的秃霸了……哎,我们现在来看一下战队介绍。” 解说A:“红方文人墨客是由花无心、明光……以及不言语组成,第一个出场的是我们这届线下赛的人气奶妈选手不言语,也就是我们熟悉的言老师,我之前没上台的时候就看到场外非常多的人拿着言老师的手幅,还是很受欢迎的……哎,我们的镜头也给到了言老师,好像在和花无心说什么,看上去还挺开心的,我已经听到场馆内的尖叫声了,证明我没有夸大其词,言老师的人气真的是非常高的。” 解说B开着玩笑:“要是我长言老师这样,我肯定也会很受欢迎的,而且长得好看也算了,手法也是非常的好了,是一个四奶精通的选手,线上赛的时候,他好像拿过4、5把MVP,这个比例已经算是很高了,我印象最深的那把是12进6的时候,明光和对面的霸刀同时残血,两边的奶毒都没有瞬发冰蚕了,但是言老师手速很快地给了自家长歌一个圣手,还召了□□嘲讽,就这样了还有空去打断对面奶毒的读条冰蚕,就是那个打断封内,让明光和花无心顺利地击杀了对面的霸刀。” 解说A:“言老师这种心态就很好,像是这种比赛,很多时候手法差距其实并没有那么大,都是看一个临场发挥和抗压能力……第二个是我们的花无心……” 依次介绍完两 队的十名成员,也就进入到了正式的比赛环节,地图随机到了天山碎冰谷,一张地形很大的比赛地图,有由锁链链接的高台,也有活动面积非常大的地面。 按照之前商量好的,纯阳队长很快提交了禁选的职业:霸刀。 虽然是在意料之中的选择,但其实也有其他的考量,比如因为比赛地图很大,霸刀这种长腿职业,在被集火的时候想跑的话,也能跑得非常远,不利于击杀。 柳随水也很快Ban掉了花间。 双方最终的配置都是明歌歌,是一场名副其实的内战。 准备时间结束,颜书就跟着明光和花无心冲了过去,他们队的打法一直都是这样主动,从来不会守在家门口等着别人过来。 明歌的打法,大部分的主动权都是在明教这边,需要明教拥有极强的抓点控制能力,而莫问只是配合辅助。 快到对方家门口的时候,花无心已经隐身到了对面奶妈身后,开始逼技能。 颜书则躲掉了对面明教起手魂锁的控制,但很快被对方后续的技能伤害打掉了不少血。 明光很快和对面的莫问一起切了剑体。 切剑快要结束时,明光被对面的明教眩晕,受控的效果直接带回了本体,蓝方的明教紧随其后跟上没有影子的明光开始限制。 莫问切完剑回本体后会有一段时间没有影子的真空期,很容易被控住。 颜书:“明光,盾给你。” 明光:“嗯,我上天平沙。” 这一波平沙没平到人。 青霄飞羽持续时间过了后,明光落到地上,再次切剑配合花无心打奶。 花无心依旧在疯狂地打奶。 同配之间打法的不同会造成很多问题,比如花无心就是一直在很凶地输出对面的奶歌,对方奶歌所有的技能都用在了溜明教上,一旦花无心来回转火,对方奶歌的技能循环链很有可能会崩盘。 颜书:“漓鸢切剑回来以后控一波,看看他们奶歌还剩几个圈。” 花无心:“好。” 眼看漓鸢切剑时间结束,花无心立刻幻光步到她身后,控制和伤害技能不断地往她身上丢。 颜书:“应该还剩一个孤影和笑傲,上天也差不多好了。” “花无心这一波的转火有点把蓝队奶歌技能打空了,我们都知道莫问切完剑以后会有一个影子的真空期,被控的话只能交孤影解控,但是用孤影又很亏,漓鸢这波也没敢用孤影,靠着奶妈硬是把血线抬稳了,但是他们这边奶妈的技能就剩一个孤影和笑傲了,三个炸羽全都没了,得小心一点了。”解说B说。 解说A:“是的,看我们红方的血线虽然也是上上下下,但是不言语的技能基本都没怎么用,这就导致他根本不担心技能循环的问题。” 解说B:“这就是两边在打法上的问题了,因为文人墨客这边打得太凶了,以至于蓝方只能被动防守,不过这也没什么大问题,虽然蓝方是在防守,但也打崩好几次红方的血线……” 解说A突然激动:“这波!不言语突然血量下30%了!,漓鸢切剑了,不言语好像只剩一个孤影了,他交不交?20%血!没交!他吃影子跑远了!明教准备追!卧槽明光这个笑傲圈隔得好啊!!明教要穿过整个笑傲圈才能追到不言语,等于强行多了两次技能的GCD,不言语的炸羽已经好了!!” “不言语的血量已经回到了80%,圈也缓回来几个,看来蓝方这次的机会没抓住。” 解说A:“红方的配合也很好,不言语血线崩的时候,花无心很快就去限制漓鸢的剑体了,只剩下明教一个人,明光又刚好切剑回来放了个圈。” 解说B惋惜:“如果蓝方的奶歌当时可以配合一个懵逼 圈和回梦的话,估计不言语应该也没了。” 场上技能互换,局势你来我往,比赛时间已经过去九分多钟,蓝方的奶歌再一次陷入了技能全部CD的局面,她刚想上天缓技能,颜书的回梦逐光就已经落了下来。 解说A提高嗓门,声音因为过于激动有些沙哑:“……蓝方奶歌上天了!!艹啊被不言语的回梦又拉回地面了!!不言语这一手回梦绝了!!” “漓鸢也落圈在保奶歌了,这一波能保住,下一波蓝方都没技能了怎!么!办!蓝方明教的缴械也在拆火的时候用掉了!!”解说B也很激动。 颜书快速地算着技能CD:“我孤影去开最后一波圈了,他们应该全都没技能了。” 明光:“我先开圈吧,开完你再补,这样我还可以切剑上去补伤害。” 花无心:“我缴械奶歌了。” 在把吃影子跑走的对面奶歌拉回原地后,颜书的圈紧随而至,一下子回梦到了对面三个人,明光切了剑体,迅速对着对面三个人输出。 在回梦的BUFF快要消失的时候,颜书又将对面三人拉回来。 直播间内,听到解说B沙哑的嘶吼:“!!蓝方已经血崩了!!三个人一起吃明光切剑的伤害!!漓鸢30%!血切剑了!!奶歌25%血!!明教27%血!!” 解说A:“蓝方奶歌怎么下了一个平摊啊?心态崩了吧?这个时候全体残血下平摊,是要共同赴死吗?!!奶歌13%血!” 解说B:“奶歌彻底空技能了!9%的血!还能不能救?漓鸢切剑回来上天了,准备平沙,在平沙不言语!不言语的影子就在旁边,应该躲不掉,果然被平沙了!!” “花无心把不言语给缴械了!!我的妈哈哈哈哈哈漓鸢哪怕操控着不言语的奶歌,她也奶不了人了!!我们看到花无心缴械完以后,立刻开了月大开始输出了……奶歌3%!”解说A叹了口气,“蓝方奶歌被明光补死了。” 解说B:“恭喜我们的红方文人墨客率先拿下一局,目前双方比分1:0。” “我们立马进入这一把的复盘,看看奶歌是怎么被击杀的的……”解说A道,“其实最后一个平沙,漓鸢平不言语其实很对,因为明教有个隐身,莫问有个切剑,很容易就能把平沙卡掉,一旦漓鸢这个救命的平沙没平到,那奶歌肯定是必死无疑了,所以当时漓鸢其实只剩下平沙不言语这一条路,但没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花无心居然缴械了不言语……” 解说B也笑:“这个操作估计能上大师赛经典剪辑了吧,我当时也没想到,居然还能有这种操作……” 解说拉着回放的进度条复盘,很快就到了第二把。 第一把是红方先Ban,蓝方先选,第二把变成了蓝方先Ban,红方先选。 柳随水很快Ban掉了奶歌。 ——他们在刻意针对颜书队里的双花,双花间配合奶歌才是最优解,一旦奶歌无法上场,那么双花这个配置为了求问也不能上场。 对面Ban奶歌的配置他们也想了好几种,在纯阳准备Ban掉和尚之前,颜书突然说:“Ban奶毒吧。” 队长愣了一下:“啊?” “对面Ban了奶歌,那就是漓鸢上奶毒了,应该打的是个剑霸毒或者秃霸毒,一旦Ban掉奶毒,不管是奶花还是奶秀,都不好奶,更何况对面两个奶应该都只是二手奶秀奶花。” 时间所剩不多,队长卡在最后一秒按照颜书说的Ban掉了奶毒。 八强赛的第一场的第二把在三分钟后开始,红方气花花,蓝方剑霸花。 这赛季奶毒强势,很少会有队伍Ban奶毒,除非在有特别明显的短板下才会把奶毒上到Ba n位。 而奶歌依旧是进攻性最强的奶妈,只要奶歌的意识到位,配合击杀非常迅速。 而这一把两方把版本比较强势的两个奶妈都禁了个干净,反倒是将比赛推向了一个热潮。 四个奶中,还剩奶花和奶秀,颜书这边都是内功配置,配奶花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柳随水那边是外功,奶花奶秀都不是最好的选择,但两相抉择,还是选择了奶量稍微大一点的奶花。 相较于第一把拖泥带水有来有往打了十几分钟,第二把在开局三分钟后,就以气纯迅速九转推人,配上花间的水月乱撒爆玉石击杀了在大刀之下被抓死的柳随水。 花间爆玉石的时候,甚至还在YY里大声喊道:“爆!” “……你们花间都是靠吼输出的吗?”直接2:0赢了比赛,颜书也轻松不少,开着玩笑说。 和花间打了很多场比赛,颜书还是不太能适应每次他爆玉石时都会在YY里歇斯底里地嘶吼。 花间叹了口气:“那能怎么办呢?伤害本来就不高,声音再低一点那我心里上的安慰都没了。” 解说A:“……真是一场漂亮的比赛,文人墨客这边靠着定点了柳随水,紫气乱洒直接带走了,这大概就是内功队的恐怖之处吧,论普通伤害我打不过你,但是你一个不留神被我控住,那一套爆发就是一两秒的时间。” 解说B:“让我们恭喜红方文人墨客,以2:0的成绩进入胜者组,等下后台会有个采访,我们蓝方队伍也不用紧张,进入败者组还是有机会可以争夺我们最后的总冠军的。” 胜方的赛后采访最后由不言语和花无心一起去,主持人毫不犹豫地把麦克风递给了花无心:“请问花无心你第一把为什么会缴械不言语呢?看你手法迅速,丝毫不犹豫,不怕以后被自家奶妈断奶吗?” 花无心看了一眼身边的人:“……是言老师让我干的!他在对面读平沙的时候就跟我说了,他一被平我就缴械他,如果还有空再接两个控就更好了,但后来我在输出对面的奶歌,真的没空补后续的控制了。” 主持人又把说话筒递给颜书:“言老师当时怎么想的?” 颜书:“当时我的影子就在脚下,哪怕我能跑远也还是会被平到,如果没被平到,对面说不定还能接上圈,那不如就干脆被平好了,但又不能让对面把奶歌奶起来,所以我才让花无心把我控住,这样对面也浪费一个救奶的机会。” 秦越他们队是八强赛的第四场,最终以2:1的成绩也进入了胜者组。 比赛第一天只打了四场比赛,决出进入胜者组的四支队伍,以及进入败者组的四支队伍。 第二天的胜者组,颜书的队伍再次以2:0的成绩横扫比赛,秦越的队也以2:1的成绩顺利留在了胜者组。 比赛最后一天,留在胜者组的就只剩下了颜书和秦越的队伍,秦越的队抽到稍微劣势的红方,两支队伍在1:1的情况下进入决胜局,最终颜书的明歌歌赢了秦越的秃霸毒,颜书以2:1的分数留在了胜者组,成为胜者组的第一名,而秦越则掉入了败者组。 从第一天就被打入败者组的柳随水也依旧在败者组挣扎向前,一路赢进了败者组的总决赛。 刚掉进败者组的秦越和柳随水在败者组的总决赛狭路相逢,败者组的总决赛是BO5,在2:2的情况下才会进入绝杀局。 12进6的时候,比赛还是B03,秦越和柳随水双方1:1战平的情况下,进入绝杀局,因为秦越的掉线,导致了比赛失利。 而这一次秦越没有再给柳随水战平进入绝杀局的机会,直接3:0送走了柳随水。 解说A:“……好的,欢迎回到直播间,我们接下来要进行的就是胜者组第一名以及败者组第一名的比 赛了,也就是我们的这一届大师赛的总决赛。” 解说B:“对的,在刚才结束的败者组决赛里,‘有本事打死我啊’3:0直接送走了‘明月当歌’,连着三把秃霸毒内战,看完我只有一个感觉,倾默的霸刀真的是太凶了太凶了,不知道马上要进行的总决赛倾默会给我们带来怎么样的比赛呢。” 解说A:“如果‘有本事打死我啊’是最凶猛的外功队,那一路赢进总决赛的‘文人墨客’一定是最凶的内功队了,不知道文人墨客看到倾默他们队赢了以后,会不会在想,怎么又是你们啊。” 解说B:“应该会的吧,刚才败者组的决赛也是由‘明月当歌’和‘有本事打死我啊’打的,不就是最后一场12进6的翻版吗?就是最后的结果颠倒了一下,‘有本事打死我啊’进了总决赛……胜者组的最后一场比赛的绝杀局其实也打得很焦灼,有的时候比赛真的只是看运气和心态,你稍微会心那么一个技能,说不定结果就不一样了。” “是这样的,就是一两个技能的问题……话不多说,我们已经看到‘文人墨客’上场换设备了,我们的总决赛是BO5,不知道两边会不会打满5把呢,其实‘文人墨客’休息了很长时间,精神状态已经都是很饱满的,但是‘有本事打死我啊’这边刚打完一场比赛,手还是热的,不知道会不会乘胜追击再次迅速地3:0赢下比赛呢。”解说A,“好的,游戏画面直接就进入到了BP界面。” 解说B:“让我们看看决赛的第一把,红方的‘有本事打死我啊’会Ban掉什么呢。” 第27章 总决赛的第一把, 地图是华山之巅。 解说A:“不出所料啊,‘有本事打死我啊’这边还是选择了Ban掉明教,其实这是一个比较常规的Ban法, ‘文人墨客’明歌的水平这一段时间的比赛下来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 我们再来看看蓝方‘文人墨客’这边怎么Ban,会自Ban掉长歌确保下一局能出明歌呢,还是针对蓝方的配置进行Ban选呢?” “蓝方这边也很快做出选择,他们选择了自Ban长歌。”解说B说, “那蓝方会选择上气花还是双花呢?大家都知道啊, 华山之巅中间的这根柱子,对纯阳来说是非常舒服的了。” 解说A:“……两边选择职业都很快啊, 一点都没犹豫, 我们现在已经看到决赛第一把的比赛阵容了,红方这边是秃霸歌,蓝方是气花毒。” 从这一届大师赛开始时,颜书他们对练最多的就是秦越他们队了, 两边经常上场的配置都已经对练过无数遍,对对方的打法也是早已烂熟于心,但直到读条进场后,风灵看到花间的奇穴还是愣了一下。 队友突然噤声,秦越也查看了一下花间的奇穴,笑了下。 直播间里也传来惊呼声, 解说B:“我们蓝方的花间居然点了浮花浪蕊?这好像还是我们第一次见到他点浮花浪蕊好像。” 解说A:“是的, 浮花浪蕊也就是我们俗称的吸蓝, 内功职业和奶妈一旦没蓝,那就是任人宰割了,之前‘文人墨客’不管是打双花还是打气花, 都没有点过吸蓝的这个奇穴,今天是突然套路了一把红方吗?” 解说B:“我仿佛已经能看到红方的和尚或者奶歌被吸空了蓝,然后被气花的爆发一波带走的情况了。” “我估计红方应该也没想到蓝方居然会点吸蓝,因为他们之前从来没用过这个打法,不知道红方会不会很慌呢。”解说A说。 解说A:“比赛开始了,红方冲得很猛啊,感觉好像没有被吓到的样子,和尚和霸刀一起上了台子,在压花间,花间一个太阴指把霸刀锁足了,然后哈哈哈哈哈,果然开始了对和尚进行一个吸蓝。” 风灵烦躁地“啧”了一声:“这个脏套路一定是言老师想的,太脏了太脏了。” 秦越心情倒是很平和:“没事,下一把脏回来。” “别说下一把了,这一把我能活吗?” 说话间,还没用几个技能的和尚蓝量已经下了70%。 秦越:“那试试直接强杀花间吧,逼个南风或者无敌,酒酌有圈吗?” “有,要的时候喊。” 秦越的霸刀转身就去打颜书的奶毒,他下手很狠,并没有因为两人的关系而有丝毫的放水和迟疑。 一波位移输出,颜书队里的三个人抱成了团,秦越依旧跟在颜书的身后,见状毫不犹豫地转起了风车。 叠加了八层的逐鹿,伤害可观,颜书三人瞬间残血,气纯的山河几乎是立刻就出现在了原地。 解说A:“这一波蓝方有一点伤啊,站位太密集了,三个人被倾默的一个风车转下了一大半的血。” 解说B:“是的,开场1分钟无敌就没了,接下来要怎么打呢……蓝方三个人重新调整了一下站位,倾默转火去压花间了。” 解说A:“和尚还剩25%的蓝,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几分钟。” “花间解控没了,我把他推到柱子上,酒酌你开。”秦越迅速切了刀。 风灵:“花间我封内。” 没有星楼被控住的花间仿佛是砧板上的肉,任由霸刀和和尚输出。 酒酌的懵逼圈正在读条,下一秒一个打断封内落在了他的身上:“……我被奶毒断了。” 而花间身上很快也多了一个灵蛊的标志。 风灵:“……我没蓝了。” 和尚一旦没蓝,秃霸的进攻性就大打折扣,他只好缩到后场,站在酒酌的身边,秦越的霸刀依旧顶在最前面压制花间,好让和尚缓点蓝。 一时间一直处在进攻地位的秃霸和防守的气花调转了形势,紫气乱洒在手的气花一跃成为了进攻的那一方。 解说A忍不住笑出声:“我们现在看到气花在追着和尚打,倾默的霸刀虽然在压制着花间,但是不言语时不时给花间一个灵蛊,倾默估计也很难受吧,哎!!我们看到花间星楼水月乱洒全开了,目标是倾默!!因为目前场上和尚是在角落里回蓝,酒酌的奶歌也卡在边缘的位置方便逃跑,前场只有倾默一个人!!” “和尚似乎准备回来了,气纯突然聂云过来,反向把霸刀推到奶歌和和尚的另一边了,奶歌被八卦封内了!!倾默身上的毒也被挂满了!!”解说B提高嗓门,“玉石爆出来了,倾默5%的血!!气纯能补上刀吗?……倾默散流霞了,看来蓝方这次的进攻也没能杀死人。” 解说A:“倾默回到了队友身边……到了总决赛,可以看出现在两边都是一个求稳的状态了,和尚的蓝还能回起来吗!刚才0.01%现在5%,我感觉和尚一定急死了。” 决赛的第一把,来来回回打了十二分钟,和尚虽然没蓝,但是气纯花间每次想要爆发的时候,都会被秦越隔墙,两边打得激烈却又稳重,双方每一次的集火都会很快被拆掉。 比赛时间还剩最后两分钟的时候,因为秦越在追着锤花间,自顾不暇的花间也来不及给风灵挂浮花浪蕊了。 有了蓝后,风灵迅速把没有星楼,蓝蛊结束的花间拉到身前,霸刀的墙随后把花间和气纯奶毒隔开。 “!!!”解说B激动地说,“这一波花间没有解控,被抓死了,秃霸这边能一波击杀吗?花间3.5%的血!!奶毒跳过来给圣手了,这个圣手绝了我的天!!” 解说A:“倾默转了个大风车!!!不言语还在空中,他完全躲不开!!他也残血了!!9%的血,我的妈,这一波红方伤害爆炸了,不言语的蝶池和菜都在CD,怎么办!!还能活吗??” “无敌!!气纯的无敌时间刚好,蓝方这一波的互保简直绝了!”解说B声音嘶哑。 “哎,红方是真的有一点可惜,要是和尚能补刀花间肯定已经死了。”解说A说,“这也说明了蓝方点吸蓝的作用了,不管是奶还是输出,只要你有蓝条,就肯定能废掉一个。” 解说B:“这一次蓝方开始进攻了!!但是显然红方刚才那波没抓住机会,就已经想跑了,果然,秃霸歌这边开始跑路了。” 解说A:“他们应该也知道自己的伤害比对面高了,如果打不死人那还是稳妥起见。” 解说B:“我们看一下目前双方的输出,红方这边因为有霸刀的关系,伤害是远远大于蓝方的,如果蓝方打不出击杀,那么这把就要按伤害算红方赢了。” 解说A:“是的,蓝方这边应该也开始急了,他们肯定知道自己的伤害不如对面了,但是这一把打得真的是相当好看了,两边进攻真的是你一波我一波,3%的血都能救回来了,真的是不到最后的击杀都说不准会不会有人死。” 时间还剩下最后30s,颜书:“我们伤害肯定不够的,可以偷奶歌吗?” 气纯把气场铺到自己脚下:“试试吧。” “和尚没蓝了,要搞就趁现在。” 气纯和花间齐齐把目标切到酒酌身上,奶歌刚要上天,颜书的打断如约而至,紧随其后地还用蝎子蛰了一下。 霸刀的刀墙也很快阻隔掉气纯花间的视野,颜书一秒前召出来的蜘蛛正卡在刀墙的边缘,将被保护在刀墙后的说奶歌抓了出来。 “不言语的这手蜘蛛!!他把酒酌拽到气花的攻击范围了!!水月乱洒爆出来了,酒酌还剩2%的血,能补技能吗??气纯因为想补技能没插生太极,被霸刀控死了!!酒酌想跑,又被减速了!!”解说B激动地嗓子都劈了,“让我们恭喜……舍身!!酒酌还剩1.5%的时候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蓝的和尚过来把舍身给酒酌了。” 解说A:“天哪,我们的倒计时结束了,结算页面跳出来了,恭喜我们的红方‘有本事打死我啊’成功拿下一局,最后是真的很可惜啊,蓝方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把酒酌补死了。” 解说B:“就只能说赛场上真的有运气成分在,但凡花间或者气纯会心一个技能,那么这把结果也就不好说了……” 输了一把,颜书队里的气氛虽然有一些沉重,但花无心已经开麦在安慰他们了。 他松开鼠标,活动了一下因为激烈的比赛而过于僵硬的手腕,不知不觉他手心里早已全是汗水了。 这一把比赛打得太漫长了,每一分钟都得集中精力,稍有放松就很有可能被对面抓住机会。 秦越抓点的能力太强了。 颜书呼出一口浊气。 第二把很快开始,随机地图是乐山大佛窟。 颜书的队Ban掉了霸刀,秦越的队没什么可以Ban的,随便Ban掉了花间。 第二把红方的配置是秃螺歌,蓝方则是明歌歌。 开场五分钟,花无心和明光就在颜书的辅助圈下顺利地收走了和尚的人头。 第三把的地图依旧是乐山大佛窟,秦越却没按照第一把的BP,而是选择Ban掉了奶歌。 颜书的奶歌进攻和防守都太强了,但凡上场就很难让对面抓住机会。 颜书敲了下桌子:“我们Ban奶毒吧,对面几乎是全外功的配置,Ban掉奶毒,上奶花不好奶,我们又全是内功配置,上奶秀奶不住。” 然而在选配置的时候,却出现了意外。 BP阶段,后Ban的人拥有先选权,在没有奶毒和奶歌情况下,为了藏主力配置,颜书先选了一个奶花,而随后,秦越那边迅速锁定两个职业——天策,惊羽。 解说A:“这这这,策惊打奶花还是挺快的吧……红方这边看到蓝方上奶花后立刻就选了策惊,看来应该是有备而来吧?” 解说B:“是啊,不言语这是被套路了吧,原本他们应该是想逼红方上奶花或者奶秀,红方这两个奶其实都不太适合,但是蓝方还有一个优解是奶花,但没想到红方居然出了策惊,一下子就把你奶花给克住了。” “这应该是红方准备的杀招了,之前从来没见他们上过策惊啊。”解说A,“他们队的唐门是双休的我知道,但天策是谁上的?” 花无心问:“天策是倾默上的吗?” “嗯。”颜书说。 气纯说:“策惊的话……上气花可以打惊羽,但是万一他们上奶花的话,我们这边就很难赢了。” 花无心:“那就让明歌。” “明歌你们保得住奶花吗?”花间问。 相较于气纯花间都有完全不吃伤害的保命技能,明歌几乎什么都没有。 颜书冷静地说:“不用太保我,我觉得可以上明歌。” 第三把两边的配置是策惊花对明歌花。 上天策的果然是秦越。 颜书如临大敌,握着鼠标的手都比平时要用力一些,这把的关键几乎都在他这里了。 比赛开始,秦越二话不说就骑马朝着颜书冲了过来,奶花在天策面前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再加上一个控制技能多的惊羽,他大部分的技能都要交给自己。 好在,乐山大佛窟这张地图有四根柱 子可以让他卡视角躲技能。 开场三分钟,两边的技能都已经交了大半,颜书的奶花也用掉了星楼,处在了一个无法解控的真空期,在发现对面的惊羽开了免控后,颜书迅速把折页给了自己,下一秒果然一个迷神钉砸到了他的身上,天策的破重围紧随其后。 从惊羽开免控再给颜书接控,到天策破重围,一共只用了三秒不到。 解说A:“不言语的这个折叶笼花真的是神了!!这预判也太到位了! 要是惊羽再早一点控住不言语,天策的破重围一定能打出很高的伤害。” “酒酌小心!!被明教缴械了!又被懵逼了!!”几乎是同时,解说B高声说,“惊羽的爪子!把酒酌拽出来了!这一波两边都没有抓到机会啊。” 解说A:“不急,还剩十几分钟,这句应该会出击杀的。” 比赛进行到七分钟,颜书的奶花再次没有解控,春泥减伤出现在秦越破重围之前。 解说B:“不言语春泥套上了,秦越的破重围又没出伤害。” 解说A:“抗了策惊七分钟,不言语的奶花是真的有说法的。” “我是真的替不言语害怕,但他好像完全不需要我的害怕,他甚至现在还在打断酒酌读条。”解说B笑了,“同是奶花,相煎何太急啊!!” 策惊这边很快意识到打法出现了问题,在酒酌需要帮助的时候,秦越总是会很快的过去拆火,这导致了颜书这边的输出控制跟不上,就会导致颜书能及时缓过技能。 于是在明歌又一波把奶花技能全部逼空后,秦越没有再去帮忙,而是加速了对颜书的输出,两边的奶花几乎是同时残血。 眼看着自己的血条快要用完,颜书一个太阴指后退,还来不及交其他技能,天策的马蹄再次逼近,酒酌已经重伤,但策惊依旧没放弃击杀颜书。 在死前一秒,颜书碧水CD,只有一个技能的蓝量,他把刚好的春泥丢给了明教,随后也重伤在地。 策惊和明歌的技能其实在杀奶时都已经用的差不多,半血的明光被策惊击杀,但花无心顶着春泥的减伤规避了不少的伤害,成功地将策惊反杀。 第三把比赛结束,文人墨客以2:1暂时领先有本事打死我啊。 从比赛地图里出来,解说A依旧激动不已:“这一场不得不说真的是太精彩了!!” “看到了教科书般的奶花抗策惊,不言语的奶花真的是牛逼!!”解说B附和道,“硬生生抗了十分钟!!才被击杀,而且击杀之前还保住了花无心,不然光看两边血量的话,其实策惊要稍微高一点的。” 解说A:“倾默的天策也玩的非常好了,每次救奶的时候渊给的都特别及时,伤害打得也非常高,这一场我印象里他好像没出错,但凡对面奶妈换个稍微弱一点的,他们这把也已经赢了,还是有点遗憾的。” 解说B:“但没关系,下一把还有机会的,我们现在进入第四把的BP环节。” 第四把,颜书他们先Ban掉了和尚,而秦越则Ban掉了明教。 双方阵容:霸歌歌对阵气花歌。 比赛时间六分钟的时候,秦越骗走了花间的南风,执琴问剑平沙了气纯,用气纯输出,配合秦越的霸刀,将花间击杀。 比赛局势又被扳成了2:2。 绝杀局是双方在不知道对方配置的情况下进行盲选的配置,但到了决赛的最后一把,已经不会有人拿出二手配置了。 BO5的最后一把,比赛地图华山之巅,双方配置是秃霸歌对阵明歌歌。 已经不会再有任何人质疑这两支队伍的手法,从BP的较量到真枪实弹在比赛中的打法应对,他们呈现出来的完全是最顶尖的势均力敌的水平。 直到和尚 重伤,直到明教重伤,两边依旧没有退出比赛,长歌门还有一个可以将重伤的角色临时复活的技能,之前的比赛没怎么用过,因为大部分的比赛几乎一方死人就大势已去,靠着杯水复活翻盘的可能微乎其微。 可到了最后一把,真真切切的最后一把,哪怕是0.01%的可能性,也没有人会想要放弃。 颜书:“他们和尚还有10秒要死回去了,花无心你准备一下,我拉你,喊你起的时候再起。” “酒酌的圈在刚才进攻的时候都用掉了,所以不用怕。”明光说,“就剩这最后一波机会了。” 他话音刚落,进攻的圈就已经将酒酌困住,颜书立刻把花无心拉起来:“起来。” 明教魂锁到奶歌背后,地上的圈密密麻麻放了一堆,蓝的红的全都交织在一起,霸刀的控制技能不断在往明教身上丢。 眼看酒酌要上天躲避伤害,颜书的回梦圈又把他拉回地面。 开着月大的明教配合着切剑的明光,拿下了酒酌的人头。 比赛时间也恰好在这一刻结束。 颜书放下酸软几乎要抬不起来的手,终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花无心在击杀的瞬间又躺回了地上,看到跳出来的结算面板还有些懵:“我、我们赢了?” “是,我们赢了。”明光也短暂地失神了一下,但很快回过神,笑着应他,“我们是冠军。” 气纯和花间也都轻松地笑起来。 花间:“走了,是时候去鼓励一下我们的对手了。” 秦越还处在比赛最后关头,大脑的亢奋和激动难以抑制。 但看到失败的结算面板以后,他反应过来,失落从身体的每个角落冒上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秦越木讷地起身收拾着键盘,和几个队友对视一眼,都难掩彼此眼中的失落与难过。 他依次和队友击了掌,算是对这次的比赛有个交代。 虽然输了,但是他们没有遗憾。 拼尽全力还是技不如人并不可耻,一切还有来年。 执琴问剑起身后拿肩膀撞了他一下,秦越看向另一边,颜书和花无心他们正越过整个舞台朝他们走过来。 他突然大跨步,迎着颜书走过去,当着现场所有摄像头,以及场下所有观众的面,把颜书抱进了怀里。 秦越:“哥,恭喜你。” 他们两的拥抱起先很起眼,但在两队的其他队员也依次进行了友好的握手以及撞肩中,仿佛又只是再平常不过的拥抱。 “谢谢。”颜书安慰地拍了两下秦越的背,“你们打得不错,以后还有机会,不用难过。” 秦越偷偷搂紧他:“哥,我没难过,虽然我输了,但我也很开心。” 男生低沉又轻的声音在颜书耳畔响起:“本来我以为只有赢了才会开心,因为那样的话,不仅和执琴问剑他们的付出得到了回报,我也能理直气壮地告诉你,我也很厉害,我也很强。” “但等到刚才比赛结束后,我意识到我们没有失误,也没有犯错,我们每一个技能都交的很完美,但还是打不过你们,这是实力上的差距。”秦越说,“这说明……我喜欢的人真的好厉害啊,我得再努力很多很多,才能追上他,所以能让我看清这个差距,我也很开心。” 第28章 之后无非是颁奖流程, 直到把冠军戒指拿在手里的那一刻,颜书才逐渐反应过来,他们是冠军。 明明只是个手掌心大小的盒子, 却在一瞬间拥有了无穷的分量。 观众席震天的尖叫欢呼声也在他接过冠军戒指时达到顶峰,哪怕四个小时以后处在庆功宴的酒桌上,颜书仿佛依旧能听到山呼海啸般的呼喊声。 “言老师,你不吃吗, 这西瓜居然还挺甜的。”花无心咬了一口刚端上来的切片西瓜, 歪着头问。 颜书缓缓回过神:“吃不下了。” 庆功宴早已进入了收尾状态, 各桌都开始互相走动唠嗑,作为第一届线下赛的冠军队伍,颜书他们也迎来了一波又一波的恭喜和寒暄。 刚送走12进6被他们打败, 后来又在复活赛中和秦越他们一起晋级8强, 最后在线下赛中拿下6强成绩的队伍, 颜书就听到有人喊了他一声。 “酒酌?”颜书寻声望过去, 朝人群外走了两步。 酒酌一副生无可恋地样子:“言老师, 救命啊!我们是拿倾默没办法了。” 颜书挑了下眉:“怎么了?” “他被灌了好多酒,我们本来想先送他回酒店的, 结果醉醺醺地一直在喊你名字……”酒酌顿了顿, 犹豫道, “言书是你的名字吧?” 颜书点了下头:“带我过去吧。” 之前比赛结束以后颜书被秦越抱到了主持人出来走流程,后来功宴, 他们两队也没有坐在一桌, 所以直到颜书这会过来, 执琴问剑他们才有空和他聊上几句。 在成功地约了颜书回去以后一起打竞技场后,执琴问剑无奈地和他指了指坐在身后站着靠在桌子旁的醉鬼,摇摇头:“差点忘了正事, 言老师这酒鬼一直在喊你名字,我们刚才想送他回去,结果他一直嘟囔着‘要言书’‘要哥哥’的,我们怎么喊他都没用,好像不认识我们似的。” 颜书无奈地笑了下,往前走了两步站在酒醉的男生面前:“秦越?” 被酒精麻痹了神经,秦越迟钝地看向他,像是怕一眨眼面前的人就不见了似的,琥珀色的眼睛黏上颜书就不再动了,好半天才往前迈了一步,把颜书抱进怀里:“哥。” 秦越比他高了一个半的头,骨架也比颜书大很多,只是往前走了一步,就把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了阴影里,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 但颜书也不嫌弃他满身的酒气,双手自然地环上他的背,问:“还能认出我?” “当然能。”秦越低头,鼻子凑在颜书的发间动了动鼻子,“是你的味道。” 说话间,他灼热又带着酒精气息的呼吸落在颜书的耳廓。 颜书的耳朵有些红:“……我什么味道?” 在迟钝的大脑里搜寻了好半天词语,秦越道:“就是你的味道,颜书的味道,和以前一样的味道……” 他顿了顿,又舔了唇补充了一句:“我喜欢的味道。” 颜书弯了下唇,转移了话题:“怎么喝这么多?” 秦越像是委屈极了,低头在颜书耳边蹭了蹭:“他们灌我酒,不是我想喝的。” “就你这臭脾气,还有人敢灌你酒呢?”颜书揶揄道。 秦越嘟囔着告状:“仗着今天我们拿了亚军,我不好和他们翻脸!太讨厌了,回去我就要找他们插一晚上的旗。” 颜书被逗笑了:“那我们现在回去?” “好。”秦越点头,松开颜书后,又朝他伸出手,“那你牵着我吧,好不好啊颜书?” 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颜书垂眼看着秦越的大手,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他又看向另一边的执琴问剑和酒酌,两人一见颜书转头看他们,连忙 把一直在看热闹的脑袋转开,然后装模作样地又转回来,像是才注意到颜书有话要说似的。 “那我先送倾默回去了,你们慢慢玩。” 执琴问剑连忙道:“那你们回去时候小心一点。” 见他们两人走远,执琴问剑看向酒酌,满脸地不敢置信:“我没想到倾默在不言语面前居然这么乖,没说两句话就乖乖跟着走了,哎爱情使人失去理智啊。” 酒酌刚笑着要回什么,一扭头看到柳随水表情复杂地看向他们俩离开的方向,一瞬间也忘记了要说什么,给执琴问剑使了个眼色。 柳随水他们队是季军,庆功宴的时候刚好和酒酌他们同一桌,虽然和秦越之间隔了最远的距离,但还是不难看出两人之间的微妙气氛。 酒酌有点八卦:“这柳随水对言老师像是不一般哦。” “废话。”执琴问剑没好气地说,一副很懂的样子,“要是我知道我前情缘不仅长得好看,还能拿下大师赛冠军的话,我也会很后悔的,这叫意难平!” 酒酌摇摇头:“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呢。” 另一边,颜书打了车和秦越一道回了酒店,秦越的房卡在执琴问剑那里,等到了酒店颜书才想起来,于是只好把他带回自己的房间。 秦越在网约车上的时候就已经睡着了,却始终紧紧地拉着他的手不肯放开,就连颜书中途路过药店想下去买点醒酒药都没办法挣脱开,最终只好放弃。 因为酒店标准间紧俏的关系,周一在拿到房卡的时候,颜书就被通知把他的标准间换成了大床房。 颜书艰难地将秦越放在床上后,又因为两人牵在一起的人导致了惯性作用让颜书也坐到了床上。 他叹了口气,去掰秦越的手指,出了一身的汗,颜书才勉强从秦越手里拯救下自己的左手。 颜书费力地把秦越塞进被子里,又替他塞好背角,才拿着睡衣去洗澡,等到洗完出来,秦越像是已经睡醒般,坐在床上听到动静后茫然地抬头看向颜书。 “哥。”秦越的声音带着点沙哑。 他的视线有些直白,让颜书擦头发的动作有些僵硬:“嗯,怎么了?” 秦越轻声道:“没,我以为我在做梦呢。” 他的目光就跟随着颜书在房间里走动。 颜书浑身都有些不自在,于是擦着头发又回了浴室,准备用吹风机吹干头发,屋里似乎也发出了一点轻微的声音。 很快,浴室里出现另外一个人,洗手台的边缘和墙之间只有很狭窄的距离,秦越挤在墙边后,他和颜书之间只剩下了一点点的缝隙。 “哥,我帮你吹好不好?”秦越在镜子里与颜书四目相对。 颜书像是被烫了一下,躲开秦越的视线,有些凶:“出去,你一身酒气,我刚洗完澡又要沾上了。” “……哦。”秦越委屈地低下头,沮丧地往外走。 颜书见状扣住他的手腕,有些迟疑:“你酒还没醒?” ……不仅乖,还有点傻。 秦越点点头,又摇头,顿了一下又点头,怕颜书嫌弃似的:“醒了。” 颜书怀疑地打量着他:“喝醉了难不难受?你要不要洗个澡?” “好。”秦越爽快地点头,要往里面的淋浴走。 颜书还是有点担心:“你不会摔在里面吧?” “那你在这看着我洗。”秦越眼睛突然一亮,“好不好?” 颜书不搭理他,指了指架子上的浴袍:“我的衣服你大概穿着会有点小不舒服,就先穿浴袍将就一下吧,等会等执琴问剑回来,你回去就行了。” 交代完,颜书转身就要走,秦越又伸手扯了下他的衣角,小心翼翼地说:“哥。” “还有事?”颜书回头看他。 秦越做了两个字的口型,又说:“不然的话,我总不能真空出去吧?” 颜书浑身一僵,脸上也有些不自然,轻咳了两声:“……那你只能先穿我的了,我还有几条新的没用。” 出去拿好内.裤给秦越送过去,颜书坐进了一旁的沙发给执琴问剑发消息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对方回复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颜书这才舒了口气。 听着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颜书心不在焉地翻着贴吧,他原本对贴吧微博都没什么兴趣的,但今天听到满场都在喊着他的名字时,他有那么一瞬间很动容。 翻完贴吧,他登上微博发了一条微博。 【@不言语:很感谢大家的支持,以后我会更加努力,不辜负大家的喜欢】 这条微博一发出去,就收获了很多评论,颜书挑了几条回复了一下。 【第一!恭喜言老师拿冠军,以后可以考虑开个直播吗QAQ】 【不言语:我考虑一下】 【想问一下言老师奶花抗策惊那把为什么每次开技能都那么及时呀,预判太准了,废物小奶花哭泣】 【不言语:除了对配置打法的了解外,了解对面的习惯也很重要】 【所以言老师是对倾默了解,还是对谁了解呀】 【不言语:……】 玩手机的这一会,秦越洗完澡出来,颜书抬头看向他,愣了好久。 刚洗完澡的秦越,褪去了满身的暴躁桀骜,黑色的头发湿漉漉地趴在额前,看上去青涩乖巧,像是符合十九岁的气质。 颜书不动声色地抿了下唇。 “哥。”秦越开口,在颜书疑惑的眼神中,他低声说,“你的裤子有点小。” 颜书语气生硬:“那你脱了。” 洗澡的时候,秦越的酒劲就彻底删了,他识相地在颜书生气前又钻回了浴室吹头发。 再出来的时候,颜书说:“我刚才问执琴问剑,他说他们马上就回来了,你等会早点回去休息吧。” 秦越从电视机下的茶几摸出手机,声音又沉又闷听不出来情绪:“嗯,那你再问一下执琴问剑他回来了没。” 说着,他飞快地给执琴问剑发了消息。 【倾默:言老师找你不准回他!!!】 【倾默:假装你已经睡着了!!】 【倾默:不准回,听到没!】 【倾默:不然我就把你经常看女主播直播,还给她们打赏的事告诉你粉丝!】 【执琴问剑:……你狠,你赢了!】 颜书再一次给执琴问剑发了消息,却石沉大海,十多分钟过去,颜书依旧没收到执琴问剑的回复,于是他又发了第二遍,依旧没有任何的回应。 颜书坐在沙发上困顿地打了个哈欠。 秦越坐在另一张沙发里,茫然地问:“哥,执琴问剑还没回你吗?” “没,你给他发了消息问一下看看呢。”颜书说。 秦越拿着手机装模作样地敲了几个字,五分钟以后朝着颜书晃了晃手机:“他没回,是不是回来秒睡了,这几天我们一起训练的时候就发现他有点肾虚,估计今天太累了,一回来就睡着了。” 颜书迟疑道:“……那你不是回不去了?” “要不,在你这将就一下?”秦越试探着问。 良久,颜书叹了口气:“那就早点睡吧,太晚了今天。” 秦越心满意足地爬上了床,颜书侧身躺着面对着落地窗,背对着秦越。 秦越则平躺在床上,偏头看着颜书的后脑勺。 “哥 ,你哪天回去啊?” “今天下午吧。”颜书说。 其实官方把他们的房间都续到了明天中午,给他们留了一天的时间在上海游玩。 秦越:“那我们买一班高铁回去好不好?” “……嗯,等早上起来再看票吧。” 从上海到陵江的高铁,几乎半个小时一辆,甚至有几个时段,十几分钟就有一辆,所以完全不用着急买票的事。 “好。”秦越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什么,语气有些怀念,“哥,我好久没有和你一起睡过了。” 颜书没说话。 秦越叹了口气,情绪莫名地有些低迷:“你应该不记得了,在你上高中以后,你就再也不和我睡一张床了。” “是吗?”颜书好奇,“为什么?我记得初中的时候,每到冬天你都要跑来我家,用你那双冰渣子似的手钻进我被子里恶作剧我。” 和秦越以前的相处回忆,从小学到初中,颜书已经想起很多来,但高中那三年的记忆却依旧是一片空白。 秦越想起以前的事,笑起来,语气也很茫然:“……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就突然不和我一起睡了,有一次我趁你偷偷不在家,和你爸妈商量好,然后钻了你的被窝等你回来,结果你一回来特别生气,把我赶了出去。” 那次还是秦越第一次见颜书黑着脸,也把颜父颜母都吓了一跳,纷纷劝着颜书让他消气,没多大的事没必要这么生气。 哪怕有颜父颜母的劝说,但颜书始终都不肯松口让秦越在他的床上睡觉,后来那天秦越只好在客房睡了一个晚上。 那之后有一段时间,秦越都被吓得不敢再去找颜书,颜书也没有主动找过秦越,两人就像是冷战一样,谁都不肯先低头。 直到秦越换季的时候感冒发烧好几天,颜书才终于出现在他面前主动照顾他。 两人这才和好如初。 但每次秦越委屈巴巴地卖惨当时颜书凶自己的事,他却始终没得到过颜书的答案。 听到秦越提起过去的事,颜书莫名地很烦躁,像是有一把无名的火在心里烧着,让他如坐针毡。 他没有记忆,也无法理解当时的自己,对于过去的事,他茫然地仿佛是个旁观者。 意识到这一点,颜书看着窗外霓虹闪烁的大楼,更加烦躁了。 颜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一片大亮,昨晚全部拉开的窗帘却被拉起了一边挡住了太阳。 他看了下床上另一边的秦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洗漱完准备收拾行礼,就听到房门被人敲了敲。 开门后,秦越站在门口。 “你起这么早?”颜书问。 秦越揉了下鼻子:“嗯,和酒酌他们约好了白天去逛一下,你下午记得等我一起走啊。” 秦越又问:“你们队不出去团建吗?” “嗯,队长和花花都是社畜,一早就坐高铁回去上班了,明光和花无心还在睡呢。” “哦。”秦越舔了下唇,欲言又止,“哥,我有件事,昨晚忘记跟你说了。” “……之前怕影响你比赛,所以我一直都没敢说,但既然现在大师赛已经结束了,我们也不用每时每刻都想着比赛。”秦越的手从背后拿出来,是一个黑色的正方形盒子,颜书也有一个,他把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的亚军戒指,“你说你是因为有好感才会同意我求情缘的,那我想,你不愿意给我告白的答复,那一定是因为那些好感还不够对吗?” 他不等颜书回答:“那从现在开始,我要开始追你了,追到好感够的那一天。” “这个大师赛亚军的 戒指,是我目前拿过的最高等级比赛的奖励,我想把他给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收。” 第29章 坐上回陵江市的高铁, 秦越还在捏着手里的霸刀手办,那是和之前钥匙扣完全不一样的手办,没有门派logo,只是一个Q版小人举着新亭侯, 是霸刀的待机姿势, 只有手心巴掌大小。 同行的人在座位上坐下, 一扭头就看到秦越低头在捏着一个手办,好奇地问:“倾默,你怎么从出酒店就一直拿着这个手办?不嫌碍事吗?要不放在包里好了, 是粉丝送的吗?” 和秦越一起回陵江的还有另外一个八强队伍的选手,两人一起出酒店的时候,同伴就发现秦越手里捏着个手办,另一只手拖着一个小型的行李箱, 手机都只能夹在行李箱的手提杆与手掌之间, 看上去十分不方便。 同伴本以为是粉丝刚给的, 所以秦越还没来得及放包里,但没想到这一拿就是一路,从酒店一路拿到了高铁上,看上去对方依旧没有准备放进包里。 “不是粉丝送的。”秦越言简意赅,语气里遮掩不住的嘚瑟。 他把背包卸下来以后, 还是把抓了一路的手办塞进了它原本的包装盒里。 早上他那么宣言了一番以后,颜书还是接过了他的亚军戒指, 秦越一瞬间兴奋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但转头队友又开始催他赶紧下楼, 他只好留话让颜书等他一起回陵江,就匆匆离开。 但等到他和队友吃完午饭回来的时候,颜书的房间已经没人应了, 秦越又去了一楼的前台询问才知道颜书已经退房离开了。 他有些不爽和生气,又拿出自己的房卡准备退房,下一秒前台从桌上拿了个盒子交给他:“您好,713的秦越先生,这是719的颜书先生留给您的。” 大盒子打开后,里面不仅有那个后来被他拿了一路的手办,还有一个看着眼熟的黑色盒子,秦越控制不住地心脏狂跳,打开来看,果然是颜书的那枚冠军戒指。 早上在他拿出亚军戒指想要给颜书后,他又期待无比地加了一句话:“要是你觉得收戒指不太好的话,你也可以拿你的那枚冠军戒指来换的。” 颜书当时被他的话逗笑了:“拿冠军戒指换你的亚军戒指,我很亏。” “那我先预支了明年大师赛的冠军戒指给你好了,一个亚军戒指加一个冠军戒指,这下你不亏了吧?”秦越挑了下眉,话里带着张扬和自信,莽撞又自大。 当时颜书笑而不语,秦越还想多说点却被酒酌喊走了,没想到颜书真的把戒指留给了自己。 得知颜书先走一步的不爽和埋怨,仿佛都在看到他留下的东西时烟消云散。 他甚至忍不住多想,颜书会不等他就走,很有可能是害羞了。 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包里的戒指盒子,秦越归心似箭。 同伴好奇地问:“那是谁送的?” 秦越勾了下唇角,露出一个略带嘚瑟但又努力克制的笑容,语气恨不得昭告全天下似的:“不言语送的。” 同伴:“……” 他早该猜到。 他们坐下没多久就到了发车的时间,窗外的景色开始倒退。 秦越打开手机,翻开微博准备打发一下时间。 首页上却刷到一条微博。 【@萌萌今天出三山四海了吗:昨天上午在大师赛场馆外面卖周边的时间,我居然偶遇了言老师啊啊啊啊啊,言老师真人也太好看了吧!!虽然这几天的比赛我都有进场观看,但是和舞台离得很远,感觉还不是那么真切,没想到昨天言老师居然从场馆里溜出来买!周!边!买了一个霸刀和秀姐的手办!秀姐的还剩最后一个,于是我偷偷藏了起来,四舍五入就是我和言老师拥有了一样的手办!顺便给你们看看超近距离的言老师,他性格真的太太太好了QAQ我说想说拍照他二话不说就同意了,还和我开玩 笑说拍照能不能抵钱[图片][图片][图片]】 秦越直接点了个赞。 颜书在那么忙碌紧张的氛围里还能记得之前答应他的话,这不禁让秦越有些飘飘然。 对方每透露出一点点对他的喜欢,都会让他喜不自胜。 后来又刷到了一些现场的照片,无一例外都是比赛结束后两人在舞台后方的拥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拍了他和颜书拥抱的照片,但他还是一一点了赞。 那么多人都看到了那个拥抱,他们也会知道,颜书是他的。 颜书两点不到的时候就回到了陵江,在高铁上的时候,还收到秦越疑似质问和抱怨的消息。 【秦越:哥,你说好等我一起回去的,你说话不算话QAQ】 对方末了还加了个撒娇卖萌的表情,让颜书觉得有点可爱,明明之前也看热可可用过,他就只觉得嫌弃和毫无波澜。 颜书正琢磨着找个什么借口敷衍一下,对方却很快又回了一条。 【秦越:哥,你不会是害羞了吧?】 【颜书:……没有,有点急事就先回来了】 【秦越:哦,那还挺可惜的,看不到你害羞是什么样子了】 【颜书:我说了,我没有!】 【秦越:嗯嗯嗯好好好,没有没有,我也在高铁上了,一个小时以后就差不多能到了,你要不要等我一起回去啊?】 【颜书:说了有事,不等】 其实也没什么急事,就像秦越说的那样,颜书确实有一点害羞和不知所措。 之前秦越在告白以后,怕他尴尬还特地给了他台阶下,说自己不急着要答案,所以哪怕后来面对秦越的一些赤.裸坦率的行为,颜书也是能够平静做出反应的。 可是现在才过去没多久,秦越就说要追他,反倒是让颜书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颜书能察觉到自己对秦越是有好感的,不然也不会经常纵容对方的一些幼稚行为,可是哪怕之前秦越说过以前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差别,但颜书还是觉得秦越喜欢的是那个以前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自己,而不是现在这个拥有着破碎记忆的自己。 虽然过去的很多事他都已经记得差不多了,但偶尔秦越提到他没想起来的说那部分,还是会让颜书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 会让他忍不住发酸,忍不住嫉妒以前的自己。 所以颜书很想快点记起以前的全部,这样他就是一个完整的自己了,也能更加轻松地接受秦越的喜欢,也因此颜书一直没有给过秦越更明确的答案。 可现在,在秦越说了要追他以后,一股无畏的冲动浮上心头,让颜书想要立刻答应,哪怕现在的自己还不够完整。 像聊天消息说的那样,颜书确实没等秦越,等回了家,洗完澡收拾完行李已经到了晚饭时间,点了份外卖吃完以后,颜书也没精力上游戏了。 等到再开游戏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中午吃饭的时候,秦越约了他一起吃鸡。 秦越的YY里照例都是有三四个人在的,颜书刚和他们打完招呼,就被秦越拉到了下面的小频道。 秦越:“你今天用秀姐?” 颜书:“嗯,我奇穴改好了,随时可以排。” 秦越点了组排,问:“哥,这周五有篮球赛你要过来看吗?这一周是我们专业和英语专业的比赛。” 颜书调笑道:“你缺席了一周的比赛,班上的篮球队还没把踢出去呢?” “他们敢!”秦越的语气突然硬气起来,“之前打的几场都不是特别厉害的专业,所以一直都是替补,但晋级以后的队都还挺厉害的,所以就要我上场了。” 他又问: “你来不来嘛!” “这还差不多。”秦越心满意足地哼了下。 游戏里也很快排了进去,刚过完图,颜书就看到队里有个霸刀的麦克风亮了起来,随后激动的女声响起:“是倾默吗?啊啊啊啊倾默,我好喜欢你啊!!!你的霸刀也太帅了!!看大师赛的时候我真的激动死了!!!呜呜呜呜可惜你最后还是拿了第二名。” “尤其是你和柳随水打的败者组总决赛那把,你把漓鸢困在三室一厅里疯狂输出的样子真的是太帅了!!!疯狂心动!!” 颜书点开说话的霸刀的角色面板,是个穿着入门套的刀萝。 “还有复活赛的那一把……” 秦越并没有理她,但刀萝依旧在兴致勃勃地说着。 颜书在YY里问:“你不理她?” “啊?不理了吧……我又不认识他。”秦越迟疑道。 颜书抿了下唇:“……还是理一下吧,看上去是真的挺喜欢你的。” 或许在以前颜书也不那么在乎粉丝,但经历了这一次的线下,让他懂了很多,那些喜欢你的人不在意付出也不求回报,只为了表达她们的喜欢,但只要你能回那么一丁点的箭头,就足够让她们开心的了,让他们觉得自己的付出是值得的。 她们付出了那么多支持,即使或许自己并不需要那些支持,但在看到的时候,还是很难不动容的,那么对她们的支持和喜欢回以一点力所能及的箭头,也不是什么难事。 “哦。”秦越回完颜书,开了游戏里的麦,“你好。” 刀萝更加激动:“啊啊啊啊啊倾默你好你好!!!” 秦越虽然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但既然颜书让他搭理,他也只好照做,硬着头皮提醒她:“你别那么激动吧,队里还有别人呢。” “哦哦哦,对不起啊,花花还有藏剑。”说话间已经上了飞机,“倾默你跳那儿啊?我跟你一起跳好不好??” 秦越让她在乌孙旧都跳。 颜书跟着他一起跳了。 队里另外两个人却一直顺着航线飞到了重点,然后很快重伤。 秦越在YY里说:“原来那是两个脚本啊……哥!我背箱子了!等会开了天阶武器给你!” 箱子是游戏开场后随机出现的一个包裹,和角色绑定,只有死了才能换其他人背,需要等待几分钟,箱子掉落后拥有100%的概率能够开出橙色装备,但是部位随机。 “你别开个橙头就行。”颜书随手摸着装备。 橙头这个装备,只有攻击属性没有内外防,虽然伤害高,但是死得快,所以对于散排人士来说,就是个催命符似的装备。 秦越有点被戳到痛处,因为他就是个橙头手,但凡背箱子十有八九必是橙头,他不服气:“我哪有一直开橙头啊,再说了橙头怎么了,等到了决赛圈,我用橙头进人堆里转风车,那不是伤害爆炸。” 颜书毫不留情:“你输出的伤害爆炸,承受的伤害也会爆炸。” 游戏的刀萝还在说话:“哎,倾默你要紫戒指吗?……我又摸到一个紫头……你怎么不说话啊?你和秀秀走得好近,你们俩是组排的吗?啊,这个ID是不言语啊?” 秦越:“嗯,我和言老师组排的。” 刀萝朝着秦越走过来开始丢装备:“哦,那你要紫头还有紫戒指吗?我摸了好多紫装,都给你!” “……不用了,你自己穿吧。”秦越看着刀萝把自己身上的装备全都脱了下来,有些无语,“我和言老师自己摸装备就行了。” 颜书从旁边墙的后面摸了几件蓝装穿上,问:“有多余的蓝头和蓝腰带吗?” 刀萝爽快 地答:“没有哦。” 秦越把自己的紫腰带丢给他:“你把绿腰带给我吧,你穿紫的。” 颜书也不和他客气,刚把绿腰带丢到地上,就被刀萝捡起来了:“倾默你穿我的蓝腰带吧!绿的我穿好了。” 颜书不自然地扣紧了一下鼠标。 “……我不用你给装备。”秦越没去捡那条绿腰带,转身又往古祭坛方向跑了几步摸了一条新的绿腰带。 颜书看了一眼圈,抿了下唇:“别再往那边走了,缩圈了,我们往魔鬼城那边走吧。” 秦越又走了回来:“好。” 因为得应付刀萝,来回在游戏语音和YY之间切换太麻烦,于是他们都选择了用游戏语音交流。 在刀萝不断地咋咋呼呼以及献殷勤下,颜书的话越来越少。 箱子最终没人来抢,秦越成功地获得了一件橙色品质的腰带,算是除了橙武以外箱子开的最好的装备之一了。 秦越刚把橙腰带丢给颜书,后者说:“你自己……” “倾默你还是绿腰带啊,你自己穿啊!冰心虽然吃鸡强,但也别总什么装备都给不言语啊。”刀萝没注意到颜书在说话。 秦越:“哥?” “你自己穿吧,橙腰带能回血的,配你转风车正好。”颜书勉强地用轻松的语气说。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烦。 秦越这才把橙腰带穿上:“哥,我说了我不会总开橙头的吧?你真不要了啊?那我自己穿了!你要的话我再脱给你。” “你也是橙头手吗?我也是!!气死我了,我每次和亲友组排,不管是箱子还是沙匪,都能开出橙头!!”刀萝气呼呼地说。 颜书的秀姐走在最前头,听着刀萝一路说个没完,他叹了口气闭上麦。 秦越搭理刀萝的频率也不高,十句话里大概只挑个一两句回一下,但在他试图和颜书说话都得不到回复后,他敏锐地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他悄悄开了YY的麦,又把游戏的语音关上:“哥?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累了?” “……不是。” “那我刚才和你说话你怎么也不理我啊。”秦越问。 颜书:“没注意。” 这么聊了两句,秦越发现颜书说话都比平时少了一点,他后知后觉:“哥,你不会是在生气吧?” 颜书失笑:“我生什么气。” 他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下握鼠标的角度,觉得按技能的时候敲键盘都比以往要暴躁一些。 “你是不是觉得那个刀萝有点烦啊?”秦越莫名其妙地问,“其实我也觉得,我根本不想要她的装备啊,我有手有脚可以自己砍人拿装备的,她是不是觉得我菜得很啊?” 颜书:“因为喜欢你呗。” 秦越有些无奈:“我又不是主播,实在不用这样,而且就算正要别人给我送装备,我也只要你给我的啊!” 颜书笑了声:“那你要哪个?我给你。” 秦越实在是被烦得受不了了:“等会啊,我和她说一下。” 秦越说明白后,刀萝直接闭了麦,也没再和他们俩走同一条路,右转去了别的地方。 他反倒松了一口气,下一个圈刷了以后,刀萝死在了鸣沙山附近,立刻退出了游戏,只剩下秦越和颜书带了两个一早就成盒的脚本玩家。 这一局他们只混了个第三的成绩,出了地图后,秦越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贼笑着问:“哥,你刚才不会是因为那个刀萝对我太热情,所以吃醋了吧?” 颜书顿时有些不自在,想保持一下冷静的语气,但声调却不自觉地提高了很多,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没有!” 秦越“噗嗤”笑了一声:“好好好,没 有没有,我排下一把了。” 两个人排了一晚上的吃鸡,快到零点的时候,颜书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曲慕歌也喊他吃鸡,便问:“曲慕歌说她那边3=2吃鸡,去不去?” “也行啊,组排比较容易。”秦越想了下,和颜书一起跳去了曲慕歌的YY。 几个人正在聊天,见颜书来了以后,曲慕歌立刻八卦兮兮地问:“言老师,倾默,你们线下赛的时候和穆林有接触吗?” “有一点。”颜书说,“怎么了?” 穆林是大师赛八强队伍里的一个霸刀选手。 秦越:“有啊,他来问过我配装和打法。” “大瓜!!”曲慕歌声音激动,“听说他线下赛把一个粉丝睡了,结果粉丝想和他确认关系,穆林转头不认账,那个粉丝现在在贴吧8他呢!你们觉得穆林这个人怎么样啊?” 两个人都有些懵。 就在大师赛结束的这一两天,贴吧的818已经出现了好几个,从队伍纠纷到骗感情骗炮的,颜书听完曲慕歌的转述,有些疑惑。 他是参加了一个假的大师赛吗?为什么他什么都没看出来。 “哦对了,还有一个瓜,但不是大师赛的,不过害得我们服浩气现在跑商天天被劫镖,气死我了!!”曲慕歌气愤极了,“我真的希望赶紧把那个小三扒出来,我非得转服过去狠狠殴打一顿不可!!” 颜书想起来之前从花无心那里听来的:“就是隔壁恶人谷指挥的那个?” “是啊,言老师你也听过啊?而且贴吧的贴子里还有那个指挥的老婆爆出来的指挥和小三的聊天截图,我的天,就贼会玩。”曲慕歌语焉不详,“我才知道情缘网恋居然还能这么刺激。” YY里一向没什么吃瓜好奇心的亲友突然也有了兴趣:“什么内容啊?给我看看呢?” 曲慕歌把链接放在公屏上:“你自己看!让我重复简直太辣嘴巴了。” 颜书也顺着曲慕歌放出来的链接点了进去,简单地翻了翻聊天截图,里面有大量的露骨照片,大部分都被打了马赛克,以及露骨的聊天记录,在翻到其中一张照片时,颜书愣了一下。 那是一张只露出下巴和锁骨的照片,下巴尖尖的,锁骨形状也很漂亮,在左边的锁骨上方还有一颗很明显的痣。 颜书犹豫地说:“看上去有点眼熟啊?” 秦越脑中警铃大作:“哥,你怎么会看这种东西眼熟?” 颜书没在YY里说,毕竟曲慕歌的亲友也有一两个他不熟的,没证据的猜测他也不想随便告诉别人,于是他截了图发给秦越。 【颜书:我觉得这张照片下巴还有身材都有点像漓鸢】 【颜书:我记得她锁骨上也有一颗痣】 第30章 大师赛圆满落幕, 漓鸢作为季军奶妈,而且还是八强里为数不多的女性之一,再加上长得好看, 自然收获了一批路人好感, 名气荣誉一时间都有了。 虽然漓鸢真情实感的粉丝不多, 但遇到大师赛名操作复盘或者大师赛奶妈手法分析之类的贴子时,漓鸢被提及的次数也不少。 仅凭着一张看不清全貌的照片, 颜书也不好和其他人说自己的猜测, 于是当晚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只是和秦越简单地提了一句, 直到第二天和他一起吃午饭的时候才又说起这件事。 秦越的关注点却有点偏, 他语气微妙:“你……怎么知道她锁骨那儿也有颗痣?” 颜书:“看到的。” 秦越觉得碗里的鱼汤一股酸味:“那么隐蔽的地方你都能看到?” 线下赛的时候,已经是五月底六月初了, 天气逐渐热起来,大部分人穿的都是无领短袖, 领口稍微大一些的衣服,几乎是遮不住锁骨的。 尤其是漓鸢那几天还有意无意地跑到颜书面前秀她的“战利品”柳随水, 再加上颜书视力记性还不错,无意中扫过一眼就很难忘记了。 颜书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锁骨很隐蔽吗?” 像是为了堵他话似的, 颜书又说:“我记得你后腰那儿也有颗痣吧?” “哥!”猝不及防地被提起一些事, 秦越突然咳嗽起来,脸上不知道是因为被呛的还是羞耻得涨红了一片。 小时候在和颜书混熟了以后, 觉得有了哥哥宠得秦越开启了泼皮猴子混世魔王的模式,和别人打架那更是家常便饭,经常弄得满身泥和脏回家。 颜书嫌弃地不得了,每回都会把他丢进浴室,等到秦越洗完澡了再放他出来, 后来小学二年级有一次,秦越回了家还没收心,开了莲蓬头以后居然玩心大起把莲蓬头朝着要出去的颜书身上转了一下,随后颜书变成了一只落汤鸡。 颜书当时年纪也不大,被弄了一身的水,脾气也压不住了,反手就把秦越按在了莲蓬头底下,恶狠狠地给他搓了顿澡。 有一有二就有三,从那以后,两人又多了个一起洗澡的活动,虽然一个月可能也就那么一两次,但怎么说也是坦诚相见过的。 就连秦越自己知道右侧腰后有痣也是颜书告诉他的。 但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当时他们年纪都还小,很多感情的事还没开窍所以可以肆无忌惮,而现在他们之间处在一种暧昧的状态,有些事再被提及,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颜书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什么,垂下头掩饰似的轻咳了两声,扒着碗里的饭,耳尖有些微微泛红。 秦越看着他藏在发间通红的耳朵,忍不住伸手揉了两下,低声说:“哥,你主动说这种有暗示性的话题真的太犯规了。” 颜书心跳声很快,稍微动了下头躲开秦越揉在自己耳朵上的手:“……犯什么规?我也不是故意的,以后不说了。” 秦越意犹未尽地舔了下唇:“我不介意啊,只是偶尔我也有些不得体的话想和你说,但又怕你觉得我太轻浮了。” 颜书有些意想不到地抬头看向秦越,瞪得圆溜溜的眼睛里尽是诧异。 他琢磨了一下用词,说:“……你在我面前想说什么都可以,我也不是一个完美的人,会有很多不好的想法和念头,所以你也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可以了。” 秦越笑盈盈地点了下头,摸了下鼻子:“哥,你刚才瞪大眼睛看我的时候有点可爱。” 他顿了顿,又说:“让我有点想亲你。” 颜书心脏蓦地一跳,表面却无动于衷:“不准想。” “哦。”虽然被拒绝了,但秦越心情还不错,话锋一转,“如果那个被8的人真的是漓鸢的话,你准备怎么办?” 颜书思忖片刻,语气淡然地道:“也不准备怎么办,把谜底揭露出去而已。” 漓鸢曾经做过什么,他一点也没兴趣知道,但漓鸢对他做的恶心事也不少,如果他的猜测没错的话,那么他也不觉得把她的那层马甲扒掉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秦越对他的反应没有任何异议,想了下说:“如果要证明漓鸢那个818的舞筝筝是同一个人的话,还是需要确凿的证据。” “你知道漓鸢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柳随水身边的吗?”颜书问。 秦越:“大约去年十一十二月左右吧,那会你A了两三个月了。” 颜书拿出手机翻了下贴子:“按照那个楼主的时间线,舞筝筝事情败露是在半年前,和我A的时间差不多,那么两三个月出现在我们服也是可以成立的。” “但光是一个时间线根本不能当成铁锤,这只能当做有了不可辩驳的铁证之下的辅助证据而已。”颜书又敲了敲桌子,想着,“除非还有更确凿的证据。” 秦越:“查IP?还有可以直接从舞筝筝的QQ邮箱去找在贴吧留下的蛛丝马迹。” “如果真的要查IP,我们得先确认舞筝筝和漓鸢是一个人才行。”颜书说。 因为下午还得上班上课,两人在小饭馆里坐了一会就离开了。 但这件事还没轮到颜书去推波助澜,就已经有人顺着舞筝筝的历史留言扒到了舞筝筝的贴吧ID,而因为这段时间漓鸢在贴吧也有了一定的讨论度,她经常在贴吧接代打的ID也被粉丝挖了出来。 很快就有两边都关注的人发现了这两个贴吧ID很像,五个字里有三个字是一样的,另外两个字虽然都不一样,但却意思相反一一对应,很难让人不联想到一起去。 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指向舞筝筝就是漓鸢,但还是有不少的吃瓜群众开始着手研究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后来,又有人发现舞筝筝贴吧账号的的绑定邮箱,和漓鸢最早用来接代打的QQ号前后几位也是一样的,虽然那时候的留言已经被删掉了,但百度快照里还是留下了证据。 漓鸢发在微博的照片也很快有人拿来和舞筝筝的照片进行对比,虽然舞筝筝的照片没有一张露出五官和正脸,但同一个不可能长出两个样子来,很多身材和细节的对比也印证了她们俩是一个人,不仅包括了两人锁骨上都有一颗很明显的痣,还有颜书没发现照片上两人的下巴都有一条同样走向的被浓妆遮掩的疤痕。 正主虽然找到了,但这个818也没有因此而渐渐从贴吧众人的视线里消失,反而愈演愈烈,有人顺着里面的几条线索,扒出了一些更加久远的818和漓鸢之间的联系。 一时间,漓鸢的形象崩塌得彻底,大师赛季军奶妈的身份再加上一连串的小三818贴,她的818俨然成了今年关注度最高的热门贴子。 等到所有的后续爆料贴彻底结束的时候,已经到了六月上旬,陵江大学的篮球赛也进入了最后阶段,这也是大一新生能在炮.兵学院生活的最后十几天了。 期末考试以后就要迎来大一的暑假,再等到大二的时候,他们就要回到了陵江大学本部了。 颜书这学期的工作也在前两天就正式结束了,剩下在炮院的时间都会交给教导员管理,所以把一些零碎的工作收尾以后,颜书也就进入了暑假时间,早早地就到了计科训练的场地。 陵江大学大一的篮球赛决赛,是在计科和金管之间展开的。 距离比赛还有一段时间,所以操场上的人也不是很多,除了在训练的男生以外,就只有零零散散地几个女生站在场地边缘。 颜书一走过去,班上篮球队的人立刻和他打了招呼,原本背对着他在和同伴说话的秦越也闻声看过来,随后拍了拍身边人的肩膀,从篮球框下的物品堆里拿了条毛巾,就朝他走了过来。 秦越在他面前停了下来,拿着毛巾擦汗:“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颜书:“下午刚好没事,随便过来看看。” 秦越笑起来,眼睛里带着嘚瑟,语气不禁有些飘飘然:“你就是特地来看我打篮球的,说什么随便看看,哪能每次比赛的时候你都‘刚好没事’啊。” “确实不是每次比赛都有空的,那我回去忙了。” 颜书刚要转身,手腕就被一只带着热气的潮湿的手扣紧了,他回头,就见秦越可怜巴巴的样子:“我逗你的,哥,都最后一场比赛了,看完再走啊!” 颜书弯了下唇,点头。 “颜老师最近每场比赛都来看啊,颜老师会打篮球吗?”这时,班上的一个大高个朝着他们俩走过来,是计科班的体育委。 颜书摇头:“上学的时候为了学分学过一点点。” 大高个说:“那正好让秦越教你呗,顺便让他热热身,颜老师你经常过来看也是因为想学吧?” 颜书看了一眼秦越,刚准备摇头,他还真不想学。 但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秦越就迅速答应下来:“好啊。” 颜书再次看向秦越,撞上对方带着笑意的眼睛:“……” 露天的篮球场一排有好几个,秦越带着颜书去了旁边没人的一个,拍了两下篮球问:“运球会吗?” “……会也忘了。”颜书回。 秦越接住球,又摊开手开始给颜书讲解运球的要领,随后把篮球往颜书那边一拍:“哥,你试试看。” 颜书接住球,然而篮球在他手里完全不像在秦越手里那么乖巧,要么弹得老高,要么弹不起来,在地上跳了两下就顺着地势往低处滚过去。 秦越捡完球过来:“哥,你不能用手心去拍球,又不是小时候玩皮球。” 颜书下巴点了点他手中的篮球:“你再示范一遍。” 秦越拍着球在场地里走了半圈,又跑了半圈才回来:“看懂了吗?” 对上对方茫然的眼神,秦越笑了声:“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会呢,那我再教你一遍。” 说着他左手把球一抛,整个人从颜书身后覆上来,整个右胳膊都贴在了颜书的右胳膊上,他身上还带着一点刚才运动时出的汗,手掌心也出了一些汗,覆在颜书的右手背上。 “手姿势也有点不太对,要这样放。”秦越用自己的手指去顶颜书的手指,以此来调整他的手部姿势。 “然后用手腕用力……” 耳边男生轻声指导的声音逐渐变得很小,颜书大脑一片空白,连指尖都是麻的,他只能感受到秦越的手在带着他运球,周遭都变得安静起来。 或许因为刚活动过,秦越身上还散发着带有浓烈荷尔蒙的热度,此刻他贴在颜书的背上,让颜书能够轻易地感觉到他胸腔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有力而结实,让颜书忍不住去努力和他同步。 “秦越,要去场馆了,快来,下次再教颜老师好了。”体委在远处出声,一下子就把颜书从那种真空的环境拉了出来。 秦越应了一声,拉着颜书的手拍了下球,他左手利落地把球夹到胯间,问:“哥,学会了吗?” 颜书倒是一点也不怕刚才自己发呆的事被人知道,语气淡然理直气壮:“没。” 秦越笑了下:“那我以后再教,要先走了。” 颜书:“不学了。” 秦越怔愣了下,反应过来他这是来脾气了,妥协着哄道:“那下次教别的,等会记得来室内。” 露天的篮球场因为没有供人观看的座位,所以只是给他们用来训练和私下打球用的,到比赛的时候,用的还是体育馆内的标准尺寸的篮球场,两边各设立了几排座位,颜书找了个第二排靠走廊的位置坐下。 座位渐渐地被人填满,其中还有不少颜书班里的学生,他们过来打了个招呼,然后又坐得远远的。 直到比赛开场,还是有一些零散地座位没人坐。 秦越这时才跟着体委一起出来,他长得帅气,再加上最近几场比赛打得出色,已经被好几个系的女生注意到,于是场上立刻爆出尖叫声,又凑热闹起哄的,也有真情实感的。 秦越顺着观众席看过去,最终在看到颜书时露出一抹笑来。 颜书也回了他一个笑容。 随后比赛很快开始,秦越率先抢到球,带着计科的人进攻到对面的篮筐下,金管的人回防也很快,在秦越传球的途中拦截了他的球,又往回带。 颜书不是第一次看秦越打篮球赛了,但或许是因为今天是决赛的原因,秦越打得尤为地认真与专注,每一次传球投篮都无比的谨慎和严肃,表情上也是少见的沉重成熟,和平时那个时不时在他面前撒娇讨赏的判若两人。 颜书的目光追随着秦越,看着他投篮罚球,看着他和队友在说什么然后露出不屑的表情…… 他打篮球时的攻势也很猛,面无表情地带着来势汹汹的战意。 颜书仿佛都能感觉到秦越带球过人时掀起的凌厉的风。 像极了在比赛的竞技场时,秦越给他带来的感觉。 他在想,秦越打大师赛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呢?是不是也像现在一样,严肃又认真。 他突然很想和秦越一起比赛,而不是像之前的大师赛一样,分各两方。 中场休息的时候,颜书强迫自己挪开视线,垂眼叹了口气。 他抬头按了下左胸口,再抬头的时候,看到有两个女生结伴朝着秦越他们休息的地方走了过去。 随后他见秦越面无表情地摇了下头,两个女生失落地走开,下一秒,秦越的视线突然朝他看过来,颜书一个躲闪不及时,两人的目光撞上,让他瞬间有些窘迫。 但秦越并没有因为发现他在偷看而露出高兴的表情,反而一反常态地板着脸,但颜书好像看懂了对方的意思,拿了两瓶水走下了观众席。 “白送的水你干嘛不要啊?”体委拿胳膊捅了秦越一下。 秦越看着颜书拎着水朝自己走过来,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体委:“关你屁事,你想收你收好了。” 体委白他一眼,恨铁不成钢地摇头:“要不是因为你性格这么直男,连女生给你送水什么意思都不懂,我才懒得提醒你,我是真怕你被你这直男性格耽误了,大学四年都找不到女朋友,白瞎一张脸。” 秦越奇怪地看他一眼:“谁说我是直男了?” 体委:“你不直男你不接人家送的水,长发那个姑娘含羞带怯的,啧啧啧,人家喜欢你看不出来啊?” “我就是不直才不接她的水啊!”秦越看体委的目光越来越觉得他莫名其妙。 体委似乎没办法理解直男这个词的意思了:“……你什么意思?” 余光瞄到颜书已经走了过来,秦越干脆地说:“因为我喜欢的人在场馆里,我不想让他烦心啊。” 体委:“?” 体委:“你居然有喜欢的人?” 他余光也看到了颜书,立刻转身打了个招呼:“颜老师好。” 颜书点了下头,两只手上各拿了一瓶水:“要喝水吗?” 其实班上是买了两箱矿泉水的,放在休息区那边,秦越也是刚好被之前那两个女生喊出来,所以才没空去拿水的。 秦越顺势拿过一瓶水,拧开说:“谢谢颜老师。” 看到体委拿过另外一瓶时,他不爽地转身仰头喝水。 “谢谢颜老师。”体委不疑有他也接过水。 颜书:“那你们再休息一会,下半场加油。” 体委说了句他们会加油的,秦越依旧背对着他不理人,颜书无奈地笑了下,从篮球场边回座位的时候,和秦越擦身而过,他偷偷用手捏了一下秦越的虎口位置。 秦越皱着眉,要恼不恼地瞪他一眼,对上颜书带笑的眼眸时,又泄了气。 打完第三节 的比赛,秦越就下了场,绕过篮球场的边缘,自觉地走到了颜书身边,但也不说话,就是挨着他坐下来。 颜书看他一眼:“最后一节不打了?” 秦越板着张脸,目不斜视地看着比赛场地:“要让替补他们打一打,反正分数拉开了,我上不上也无所谓。” 颜书挑眉:“不能上场所以生气了?” “当然不是!”秦越眼神幽怨地瞥了一眼颜书。 颜书问:“那你生什么气。” 秦越:“自己想。” 颜书笑了一下,没再说话。 秦越坐在一边,见对方不搭理自己,愤愤地拿膝盖去撞颜书的膝盖。 直到自己的腿被撞得斜过去,颜书才看向秦越:“?” 后者自知理亏,一言不发地又把颜书的腿摆正,然后又开始用大腿去撞他的。 颜书哭笑不得:“幼稚鬼。” 秦越拍了下他的腿,随后站起来,示意他跟自己走:“你不幼稚那你好好想想我为什么生气。” 颜书起身跟着他出去。 体育馆所在的位置比较偏远,紧挨着一条上山的路,后山真的有炮场,所以一般来说没有比赛的时候,基本上没什么来。 秦越往山上走,步子很慢,在故意等着颜书追上来。 颜书跟过来:“后面的比赛不看了?” 秦越:“没事,反正不看也能赢,而且刚才我看到和我一起下场的人也带着女朋友溜了,晚上聚餐都去了就行。” 他这个“也”就用的很灵性。 颜书弯了下唇:“所以你喊我出来是?” 秦越停住脚步,站在高一点的位置看向他:“你自己想。” 颜书站在低处,逆着光饶有趣味地打量着脸黑黑的人:“真生气了?你心眼儿这么小?” 秦越哼了一声,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个指腹几乎是贴合在一起的大小:“就这么大吧!” “……我那是在避嫌。”颜书好声好气地和他解释,“私下里的关系不提,虽然我的工作今天就彻底结束了,但好歹也给你当了一学期的辅导员,对你太特殊的话对你不太好,所以还是……” 秦越像是抓住颜书话里的什么,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直白地问:“我们私下里什么关系?是追求者和被追求者吗?如果是这样,只要你不回箭头,从你的角度来看你对其他人和对我应该没区别的吧?你觉得需要避嫌了,是不是因为……” 他话说了半截就没说,像是期待着颜书可以说,也像是怕为了不让自己失望而故意只说一半。 心脏的跳动声变得格外的大声,过了好半天,颜书听到自己“嗯”了一声,随后嗓音里带着颤抖:“那你想要和我换个关系吗?我原来想等到彻底恢复记忆再说的,但、但现在……秦越,你想不想和我谈恋爱看看?” 期盼许久无法企及的梦突然在此刻要变为现实,秦越瞬间睁大眼睛,连呼吸都轻了不少:“可、可以吗?我、我没听错吧?” 他眼中迸发出巨大的喜意,夺目的光彩比天边还没落下的太阳还要浓烈,颜书心里一热,点了点头:“可以,没听错。” 秦越往坡下迈了两步,紧紧把颜书搂紧怀里。 他嗓音里都是抑制不住的激动:“颜书,我会对你好的。” 感觉到搂在自己腰间的胳膊格外的用力和颤抖,颜书拍了拍秦越的背:“嗯,我知道。” 第31章 和秦越确定关系的第二天, 颜书就回了陵江大学的本部办公,而秦越还得在偏僻的郊区里再呆一两周直到期末考试结束,才能从“牢笼”里解脱。 于是两人只好被迫在游戏里网恋, 这让秦越很不爽。 周五晚上,舍友请了假和女朋友过周末去了, 秦越独自一个人留在宿舍里玩游戏, 和执琴问剑还有颜书一起组排霸歌毒。 今天还是颜书第一次在天鹅直播平台开直播的日子, 刚开播没多久, 和他一起打过竞技场的人就闻讯赶来送了一波礼, 成功地把颜书直播间的热度送上了50W。 秦越更是豪气地直接把自己的大号砸到了颜书直播间的榜一。 颜书无奈:“感谢倾默送的200个巨大池塘。” 巨大池塘是天鹅直播平台里单个最贵的礼物, 一个150块。 因为颜书第一天开直播, 所以秦越轻轻松松地就登上了榜一的位置。 秦越在游戏里给他发了组队邀请,心情不错地笑着在YY说:“不客气。” “你钱很多吗?”颜书调整着奇穴, 板着声线教训他, “以后别送这么贵的东西了。” 秦越想了下:“可是打赏的钱是给你的, 我花钱你赚钱, 我们也不亏啊。” 听到“我们”两个字, 颜书笑了声,也懒得纠正他的逻辑了。 执琴问剑默默地在一边精炼装备:“……” 秦越上的是刀爹大号,他原本的33分数就很高了,再想上分也很难了,而且也不是正规比赛, 所以晚上娱乐性质的竞技场他打得也没有非常认真。 执琴问剑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会围绕着奶妈转的霸刀,要知道秦越之前除非到了万不得已,几乎从来不会保奶,按照他的说法就是“我暴力输出对面就等同于在保自家奶妈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跑到奶妈身边?” 然而今晚的秦越, 仿佛被魂穿了,他的所有大墙几乎都是隔给颜书的,执琴问剑喊十次大墙能有三次就不错了。 这一把他们排到了惊丐毒,丐帮在颜书和执琴问剑之间来回地转,蹲颜书的奶毒时,一旦被隔墙他就会转火执琴问剑,然而在秦越不断地替颜书隔墙后,对面的丐帮也不转奶毒,就盯着执琴问剑的莫问逼影子。 在吃掉场上的影子后,执琴问剑迅速放出了最后两个影子,三层充能的技能已经全部黑掉进入了CD状态,纠结着要不要喊大墙,要是不喊大墙缓一个影子出来,之后他可能就要被丐帮按在地上无缝act,但喊墙大概率也是喊不到的。 “倾默有墙吗??我没影子了!!” 秦越头也不回在打对面的奶毒:“没有。” 颜书:“我给你灵蛊吧。” 他话音刚落,秦越立马出声,一道蓝色的墙劈在了丐帮和莫问之间:“我的墙好了!” 他甚至怀疑秦越一直是有墙的,只是不想给而已。 执琴问剑:“那我省一个影子好了,言老师你还有灵蛊吗?” 颜书:“有。” 秦越:“你个剑流莫问影子都能吃完,你丢不丢人?还要灵蛊?你配吗?” 执琴问剑“呵”了一声,反唇相讥:“我不配,你配吗?上把大刀被抓的废.物霸刀也配要灵蛊?” 秦越说着歪理:“就是因为我大刀会被抓我才得提前要灵蛊啊,都给你了万一我被控死不就没人输出了?难道靠你个废.物莫问吗?” 执琴问剑:“你但凡把你的三室一厅分我一面墙,我也不至于影子都吃完好吧?” 两个人骂骂咧咧赢了一分,秦越又迅速地排了下一把。 在看到对面的红名后,秦越的声音突然正经了不少:“这一把要是输了,执琴问剑我劝你早点回家卖手机去,电子竞技不需要彩笔。” 执琴问剑也“啧”了一声。 颜书是最后一个进图的,对面不仅是同配,霸刀还是柳随水,但是莫问和奶毒不知道是谁。 执琴问剑问:“奶毒好像是月瑶,莫问是谁?” 秦越:“我怎么知道?” 执琴问剑语焉不详地说:“说起来他们原来队里的那个莫问是A了吧?好一段时间没看到她了。” 颜书看了一眼弹幕。 【对面是柳随水啊!】 【碰上前情缘了啊,这这这有点尴尬了吧】 【执琴问剑在说漓鸢吧?我靠我现在打这两个字都觉得脏】 【漓鸢的818真的太碎三观了,为什么一个长得漂漂亮亮的姑娘这么喜欢当三啊】 【觉得刺激有挑战吧?说起来漓鸢和柳随水情缘以后在微博秀恩爱的时候,我还真心祝福过他们俩,现在觉得我好脏!!】 【漓鸢是当三上瘾了吧……我就很好奇,柳随水是不是也是她三来了】 【好奇+1】 【好奇+2】 【感觉是吧,从我亲友那里听说的,柳随水找漓鸢当绑定奶的时候,言老师才刚A没多久,我就纳了闷了,找固定队友就找固定队友,有必要找绑定奶吗?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绑定奶是个什么玩意难道他们自己不清楚吗?】 【我之前找过漓鸢代打十二段,记得在她空间里看到过她说线下和柳随水面基的说说,那会言老师还没和柳随水死情缘呢】 【前面说的真的假的,漓鸢这件事好像根本和柳随水扯不上关系啊,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支持一定要锤死柳随水!!柳随水的粉丝一直在洗他也是被人蒙蔽了,洗得姿势太恶心了】 【在言老师直播间还是别说这些了吧,他本人都没出来说话,多半是和平死情缘的吧】 颜书适时出声打断弹幕的讨论:“不要讨论其他的事情了啊,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漓鸢也已经A了,没必要再去深究了。” 他这话说得很妙,表面上听上去是让直播间的水友不要去想已经过去的事,但暗里却在表明他和柳随水死情缘的事和漓鸢脱不了关系。 果然弹幕瞬间炸开了锅。 【所以言老师真的是被三了吗?】 【漓鸢真的太恶心了太恶心了】 竞技场准备的倒计时结束,颜书也没空再去看他们接下去发了什么。 在颜书这里得不到回应,直播间里很多人又跑去了柳随水的直播间质问。 【柳随水,你和言老师死情缘是正常死情缘吗?】 【漓鸢是个惯三,你是不是也是被她三来的?】 【听说你把言老师绿了,言老师长那么好看,你图啥呢?】 柳随水一直都有分心看弹幕的习惯,猝不及防看到这些弹幕的时候,他心里一慌,手一抖,对着空无一人的地方放了个地毯。 漓鸢消失得很突然,似乎是在贴吧群众扒到她的小号和大号后,就立刻失去了踪迹,当时柳随水还不知道这些事,想找她的时候却迟迟得不到回应,后来直到那些后续的818出了,柳随水才了解清楚。 他很想问个清楚,但漓鸢QQ没消息,发短信也没人理,他所有能联系到漓鸢的社交工具统统杳无音信。 但好在这件事漓鸢作为女主角行为太过惊人,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力,因此并没有人意识到柳随水,他也勉强松了口气。 但没想到,今天又会有人提起这件事。 柳随水因为自己的惊慌失措,已经被秦越控得动弹不得,站在原地等着自家的奶妈来救。 他们队里的奶毒出声问:“柳随水?你没事吧?怎么了?” “没事,电脑卡了一下。”柳随水深吸一口气,关掉弹幕助手想要专心打竞技场,但脑中却总是忍不住去想。 这一场输得十分之快,对面三个人打得都很认真,抓点也很精确,柳随水下一波又被秦越抓死在大刀之下一动都动不了。 看着对面奶妈和霸刀的ID,柳随水突然很后悔,但他却不知道该做什么。 确实是他在和颜书情缘的时候,还不拒绝漓鸢的暧昧不清,导致了后来颜书主动提出和他死情缘…… 输了竞技场,柳随水有些心不在焉地和队友说了声有事就下线关直播了。 但他也睡不着,开了个小号开始散排竞技场。 另一边,竞技场赢得轻松,但秦越的好心情还是没了,又组排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有其他的亲友喊秦越过去救场,霸歌毒的组排才散掉。 颜书换了水友的奶秀号帮忙打个十三段。 在散排了六七把以后,颜书遇到了一个丐帮。 他一进青竹书院,就听到丐帮开麦说话,声音他很耳熟:“奶妈等会记得奶我啊,没技能你要告诉我,不然我万一交笑醉狂和你的技能重合了怎么办?” 【??倾默不是说去救场了吗,这是偷偷背着言老师打竞技场被抓到了?】 【这丐帮说话真不讨喜,什么叫记得奶他啊?说的好像其他奶妈都不奶他似的】 【不过倾默干嘛要骗言老师啊?就是练了个丐帮呗?】 颜书说:“不是倾默。” 在失去了ID这一简单快捷能辨认出人的东西后,只凭着声音判断,柳随水和秦越的声音确实有几分相似。 颜书:“这是柳随水。” ID他没见过,应该是不常玩的小号。 弹幕刷屏的速度瞬间增快,颜书躲着技能,没空去看。 这场竞技场全程都是柳随水在指挥,他似乎并不知道队里的奶妈是颜书。 直到队里的两个DPS双双残血,颜书把风袖甩给了没有减伤的明教,开麦冷静地说:“你龙啸应该好了,自己炸减伤。” 柳随水一个手抖直接按出了笑醉狂:“……言,不言语?” 他应该没资格再去喊更亲密一点的名字了。 颜书:“小心一点,秃螺可能要转火你了。” 这一场的明丐秀百分百的随机配置最后靠着两个大师赛选手的手法赢了下来,在对面的奶歌死了以后,柳随水突然说:“不言语,对不起。” 他没有明说到底是为了什么道歉,但颜书心里知道。 颜书关掉了直播间的声音,回他:“我知道,但是我也不会原谅你。” 柳随水苦笑一声:“我知道,本来就是我先错的,你不想原谅我很正常,而且我也才知道原来漓鸢是那种人……” 对面的和尚也死了,只剩下一个田螺原地隐身,这一把竞技场还没结束。 颜书觉得好笑:“你觉得这只是漓鸢的错吗?” 柳随水被颜书反问地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张了张嘴的功夫,对面的田螺就退出了竞技场。 离开竞技场后,颜书也很快下了直播。 明天他得去之前租的房间里收拾东西,原本他打算回了本部报道的当天就回去拿东西的,但秦越一定要陪他一起,炮院非周末的假很难请,所以颜书便把整理东西的事情放在了周六。 难得应当睡懒觉的周六,秦越却起了个大早,出门的时候,户外的空气都比平时要清新一些。 收到颜书到了的消息,秦越往校门走的步子都迈大了一点,以前也不是没有分开过,最长的时候秦越两三年没见到过他,可这几天是他们俩确定关系以后被迫不能见面,对他来说着实有些难捱。 从宿舍走到校门口,快走也得将近十分钟,在路过门口的奶茶店时,秦越点了两杯可可才拿着假条出门。 见到秦越坐进车里,颜书抽了两张纸给他:“怎么出这么多汗?” “走得快了点。”秦越没伸手,直接把脑袋一低,靠近颜书。 颜书替他擦了汗,把纸巾放进垃圾篓:“也不用这么急,我在路上的时候就给你发消息了,就是算好了时间过来的,你要是再走快一点,就得让你等我了。” “等你也不是不行啊。”秦越说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颜书,目光中带着喜不自胜的光点,“我都好几天没见你了,我想见你。” 颜书静静地看着他。 秦越又想起什么,把一直提在手里的去冰可可递给颜书一杯:“刚路过校门口的奶茶店还特地给你带了一杯,出了炮院估计很难遇到这家可可的味道了。” “秦越。”颜书突然喊他,在对方迷惑的眼神中,颜书解开自己的安全带,直起上半身伏身到副驾驶位边,凑到秦越的唇上亲了一下。 秦越的唇也有点热。 大约只有一秒,颜书一触即离,他动作准备后撤,却被反应过来的秦越按住了后颈,两人之间的距离再次变得很近。 近在咫尺,只要一说话彼此的唇就能碰在一起,就连彼此的呼吸声都交缠在了一起。 但秦越的动作却顿在了这里,颜书眼睛看向秦越想看他到底要干嘛,视线却猝不及防地被秦越缠住,下一秒,秦越濡湿的舌尖在他唇上舔了一下。 随后扣在颜书后颈的手也用力地往下一按。 是一个结结实实的吻。 第32章 颜书的手下意识地扣紧秦越的肩膀, 他的指尖刚碰过那杯在往外冒着水珠的冰可可,还带着一点冰凉,在触碰到秦越结实又带着体温的肩膀后, 变得灼热酥麻起来。 从指间泛起的灼热,顺着血管, 一路流到心脏。 颜书觉得心尖被人捻了一下。 秦越的吻带着试探和小心翼翼, 一下一下地碰着颜书的唇, 但却又带着极强的目的性, 他的舌尖不再只是似有若无地舔着颜书的唇, 还在试图撬开颜书的牙关。 意识到这一点以后, 颜书有些轻微地不适应, 小幅度地往后仰了一下脖子,却又被秦越往前按了按, 而后舌尖不再浅尝辄止, 直截了当地长驱直入。 秦越难得主动强势一回, 加深的吻霸道不讲道理, 颜书不由地扣紧了抓在他肩膀上的手, 秦越的呼吸声在耳畔一点点加重,他浓重的呼吸声以及带着轻微声响的湿吻让颜书悄悄红了耳朵。 颜书车子停得位置很靠马路,但此刻后方马路上的车辆行驶声以及喇叭鸣笛声都消失了。 他甚至觉得所有的感觉都汇聚在了被秦越舔舐的地方,其他部位已经没有丝毫直觉了。 秦越带进车内带着凉意清新的空气还没散去,但也被染上了浓重的热意。 等到秦越意犹未尽地结束一吻时, 颜书唇上都带着与平时完全不一样的鲜红欲滴带着水渍的色泽,眼中也是水光潋滟,或许是离得太近了,秦越呼吸一滞,移到颜书腰上的手又是一收, 把刚要起身的颜书又按进自己的怀里。 身体一瞬间失去平衡,颜书下意识地拽身边的物体保持平衡,手指抓到方向盘的时候,无意间碰到了汽车的喇叭按钮。 喇叭“嘀”的一声划破了炮院门口的宁静氛围,颜书脸上刷地一下红了起来。 秦越笑了一声,对上颜书羞恼的表情后,又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才贴着他的唇小声说:“你该相信我的,我又不会把你摔了。” 颜书抿了下唇,面对秦越的调笑有些毫无招架之力,只好用故作冷硬有些不自然的声音说:“放开。” “哦。”秦越乖乖松手,放颜书坐回驾驶位。 他的视线,也跟着颜书的动作,一路看过去。 男生的视线像是初夏的骄阳,带着不容忽视的热烫以及耀眼,颜书重新系好安全带,准备无视他的目光开车回家,但努力了好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秦越的视线太夺目了,让颜书根本不可能装作没看到。 颜书清了下嗓子,扭头看向秦越:“你看什么?” “看我男朋友啊。”秦越理直气壮,狭长的眼睛里更亮了一些。 颜书张了张嘴,刚想问有什么好看的,秦越就欺身上前,手自然地搭在他肩膀上半扣着他的脖子亲了上来:“还想吻你。” 要说的话被堵得死死的,不管是从字面意义,还是其他方面。 他要问的问题已经被秦越先一步回答了出来,唇舌也被缠上没空再说出半个字。 第二个吻,颜书已经不像第一次那样被动承受,秦越动.情的呼吸声就在面前,他忍不住学着去回应,却换来秦越愈发地强势与来势汹汹。 颜书被按在驾驶位的靠背上,大脑都有些缺氧。 秦越像只幼狮,平时看起来乖顺听话,但却总是在关键时刻露出不加掩饰的獠牙出来。 就像是他在比赛时候的样子。 颜书忍不住半睁开眼看秦越,下一秒他唇上一痛,铁锈味迅速在唇腔里蔓延开来,他很快反应过来。 秦越呼吸急促地稍微松开他一些,有些懵地舔了下虎牙,又盯着颜书被咬破的唇角:“……哥,我不是故意的。” 还不等颜书开口,他又倾身上去垂眼小心翼翼地舔着伤口。 伤口有些火辣辣的疼,但在秦越的舔舐下,也有一些轻微的痒。 眼瞧着秦越又有要亲上来的趋势,颜书推了他一下:“坐好。” “哦。”秦越意犹未尽地在颜书的唇上蹭了一下,在他要发火之前迅速离开,坐直身体。 两人一起回了颜书的出租屋,前几天他已经收拾了一小部分,今天有秦越的帮忙下效率也加快了一些。 因为房子下家还没找好,屋子里的家电都得由颜书来断电,给冰箱断电之前他特地打开冰箱看了一眼,才注意到之前买的速冻水饺还有一包没吃完。 他拿着速冻水饺进了卧室,问秦越:“中午有特别想吃的东西吗?” 而卧室里的人正在打电话:“我不在学校,不打了。” 听到颜书的声音后和他指了指手机。 电话那头是体委,正想约他打篮球:“你不在学校在哪啊?你平时不也就玩玩游戏吗?” “在约会。”秦越拿着手机往颜书的方向看了一眼,他眼睛一弯,带着盈盈的笑意和颜书眨了眨眼睛。 体委觉得自己耳朵可能出了点问题:“啊?你在说你吗?约会?和谁约会啊?你不会是不想打篮球,所以在游戏里和谁组了个队就叫约会吧?” “滚。”秦越薄唇一掀,对体委的追问开始不耐烦,但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谈恋爱的约会。” 体委有点懵,他对秦越的印象还停留在对方之前简单粗暴地拒绝了别的系的女生的示好上,他还觉得秦越情商低活该找不到女朋友来着,这才几天,就恋爱了? 而且他们同班两个学期,体委印象里秦越连平时班上来问题的女生都很少搭理,就更别说其他系的了,有时候一起去打篮球,路上遇到长得好看的女生连眼珠子都不会动一下。 但秦越今天居然说他谈恋爱了,体委觉得这个世界都玄幻了。 秦越说:“所以不去打篮球了,你们自己玩吧。” “那你好好约会哈,要是觉得差不多可以了,还可以带来给兄弟们看看啊。”体委好奇极了。 秦越挑了下唇:“再说,挂了,这两天别来烦我。” 他挂掉电话,走向颜书:“怎么了?” 颜书:“没,问你中午想吃什么,我在冰箱发现一袋饺子,还没过期,但是带回去肯定要化了,要不一起在这吃了好了,行吗?” 话说到最后,他看向秦越征求意见。 “好啊。”秦越对这种事向来没有异议,“什么馅的?” 颜书进了厨房,拿锅装自来水:“韭菜猪肉的。” 秦越也跟着走进来,黏糊糊地从身后搂住颜书的腰抱住他:“那吃完以后你不会嫌弃我吧?” “不会……”颜书说,“这有什么好嫌弃……” 他愣了一下,扭头看向秦越,后者一脸坏笑地盯着他破掉的嘴角,意有所指。 颜书脸上有些热:“滚开,贴这么近干嘛?” “那我继续整理你的书了,你房间的书全都要吗?”秦越很是识时务。 颜书:“都要,床单被套你都收起来了?” “嗯,都叠起来放包里了,等会放你车上去。”秦越说。 两人各自忙碌着,第二锅的水烧开了,颜书刚放第三碗水,秦越又进了厨房,脸色有些奇怪。 颜书拿着漏勺搅着锅里的水,问:“怎么了?” 秦越抿了下唇:“刚才柳随水在微博和你道歉了。” 颜书很平静:“然后呢?” 秦越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想起柳随水微博底下的评论:“听说你昨天后来还和柳随水竞技场遇到了?” “你还一下子认出他了。”秦越越说越不是滋味。 颜书总算明白了他的来意,锅里第三波水又沸腾了,颜书关上火才说:“嗯,我认识他那么久,能认出来很正常。” “我知道,我就是还是很烦他。”秦越胃里酸水沸腾,饺子还没吃上,醋倒是吃上一瓶。 颜书无奈地弯唇:“那你要我怎么办?发生的事情又改变不了了。” 秦越弯腰用额头抵着颜书的额头,小声讨着好:“那你只有再补偿我一点点了。” 他的目光在颜书鼻子以下逡巡着。 意识到他的意图,颜书失笑:“你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嗯,就是想亲你。”秦越爽快地承认,他伸手捧着颜书的脸,再次舔上颜书唇角的伤口。 颜书叹了口气:“不准再咬我了。” 秦越模糊地“嗯”了声。 吃完饭后洗碗的工作交给了秦越,颜书这才有空刷了下微博,发现秦越只把事情说了一半。 柳随水确实在微博上艾特了颜书道歉,秦越甚至还拿他的大号转发了。 【@不言语: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嘛?//@柳随水:对不起@不言语】 底下的评论都没看,颜书进了厨房,靠在门边慢条斯理地看着秦越。 大概是怕颜书生气,秦越咳嗽了两声心虚地说:“我真不是故意的,手机放在桌子上刚好跳出了微博的消息提示,一解锁就进去了,我以为那是我的手机,等到我转发以后才发现不是我的……” 他们俩手机都是8P,秦越一看到柳随水的微博被推送就有些上头,也没注意到手机的屏保并不是秦越手机的屏保,他们俩的手机壳也略有不同这些小细节。 颜书一言不发地继续盯着他。 秦越垂着脑袋:“对不起啊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颜书憋不住了笑了声:“没怪你。” 他说:“你怎么解开手机的?” 秦越的眼睛又亮了起来:“我手机的密码是我的生日,我惯例一输……一下子就解锁了。” 他说话的时候,高兴雀跃地像个孩子似的。 但下一刻,秦越收敛起了笑意:“我以后肯定会小心一点,不会拿错手机了。” “嗯。”颜书点了下头,又问,“进来主要是想问你,你等会是回学校,还是跟我去市区的房子住两天啊?” 秦越受宠若惊:“可、可以吗?” 颜书的出租屋只有一个卧室,要是他自己的房子也只有一个卧室…… “可以,那边的房子有次卧。”颜书说,“但是你得自己打扫。” 秦越的情绪稍微降低了一些:“……哦,那也行吧。” 颜书没好气地瞥他一眼:“什么语气,我求你住的?碗洗好了就放柜子里,把我房间地箱子抱下去就可以走了。” 秦越跟着颜书出去,又问:“哥,那你微博怎么办啊?” 第33章 hi~您好。见到我就说明小天使需要再多买几章了哟。在往门诊部去的路上,颜书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谁能干出这种事来,心里只希望不是秦越干的。 和他相处这一个多月,颜书是真的觉得他幼稚不成熟还脾气暴躁,像个愣头青似的,偶尔颜书在的时候愣头青还是接受管教的,但颜书一不在就会立刻原形毕露。 然而越不想要什么越来什么,进了病房后,颜书微喘着气看着坐在床边的人,男生一只手撑在身后的床上支棱起身体,目光冷淡面无表情地在听着穿着军装的中年男人说着什么。 他脸上手上带着明显的擦伤,但伤势并不是很重,脸上那几道擦痕反而给他英气俊朗的面容增添了几分野性。 秦越不耐烦地听着教导员训话,脑袋微微一动却扫到了站在门口的颜书,慌慌张张扭低下头不敢看他。 注意到秦越的视线,在训人的中年男人也回头,和颜书打了招呼。 韩毅是计科班上的教导员,是炮院安排给各专业各班的,主要负责他们平时日常生活军事化管理,包括跑操晨练以及一些军事实战课安排之类的事情。 韩毅也是这次调解的人员之一,但在颜书来之前他已经说了快十多分钟了,秦越就是固执地不肯道歉。 颜书看了一眼坐在床边下颚线紧绷的男生,朝韩毅笑了笑:“韩教,让我单独和他聊聊吧。” 颜书又走到门边,确定外面没人,才将病房反锁,又把门上的窗帘拉起来。 王天阳就是当年颜书第一次接秦越放学时被秦越按在地上的男生,那天被揍以后,秦越果然被告到了班主任那里,但他学着颜书教的那样,主动乖乖地道歉,事情很顺利地就被压了下去。 包括后来秦又按着他打了一顿,当时秦越的妈妈真的和秦越的爸爸离了婚,还带走了秦遇。 王天阳从小长的就壮实,小学一年级就高的和小学四五年级一样高,但他却打不过比自己瘦小很多的秦越,幼儿园不懂事的时候还可以告状 ,等升上了小学就觉得告状丢人,自此两人梁子就彻底接下了。 后来没多久,王天阳因为父母工作调动搬走,他们也十多年没见了。 “你说是他先挑衅你的,有证据吗?没有!我是相信你不会无缘无故和别人打假,我也会无理由相信你的所有话,但不是所有人都会信你的!你没有证据他对你说了多严重的话,但是所有人都看到了你动手打他!”颜书叹了口气,胸腔里气得又闷又疼。 “去道个歉吧,以后你真想整他有的是机会。”他平静下来,舒了一口气,“我不是真的觉得你做错了,但他被你揍得一只胳膊脱了臼,你总得表现出一个态度。” 颜书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病房里顿时格外安静,但气氛却早就降到了冰点。 “这件事总归需要家长出面协商的,你不愿意道歉,那我去,你喊了我这么久的哥哥总不能白喊。”颜书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准备出门。 他放轻声音,狼狈地躲开颜书的视线:“再说你算我哪门子的哥哥啊?你不是什 么都不记得了吗?你凭什么替我道歉?” 柳随水躺在床上,脑子一片混乱。 第34章 趁着秦越去搬椅子,颜书看着直播间的弹幕,挑了些问题一一回答:“……嗯,今晚不散排了,吃鸡,和秦……倾默。” 他差点喊错秦越的名字,在出口后才纠正过来。 或许是因为和秦越现实相处更久,“倾默”这两个字对他来说,反而有些陌生与疏远。 就连念出来的时候,都有些不自然和别扭。 但这两个字却让颜书想起了秦越告白那天说的话——倾默这个ID的含义,他收紧抓着鼠标的手,微微扬起嘴角。 秦越很快搬了凳子进来,坐到电脑前。 颜书开直播后出现在直播里次数最多的人大概就是秦越了,竞技场大概率有他,其余的一些娱乐活动的出席率也是高得不得了。颜书直播间的水友对此也早就习以为常了,就连秦越的一些水友都知道颜书的直播间看上去是单人直播间,但实际上常驻的主播却有两个。 但她们不知道的是,今天他们甚至在一个房间里。 颜书一开始以为按照秦越的性格,总得在房间里发出点声音,好让直播间的水友都知道他在主播的家里。同在书房,他们也没上YY,只要他们自己不说,从水友的角度看,直播出来的效果其实和平时没区别。 然而,排了一晚上吃鸡直到关门,秦越安分地有些诡异。 除了偶尔操作动作幅度大两人的胳膊碰到一起,秦越会明目张胆地扭头看他,或者时不时偏头偷瞄他外,连故意的小动作都没有。 说话交流也都很正经,就连直播间有人问“为什么倾默今天的声音有点小”的时候,秦越都没有“夹带私货”地暗示,而是说自己的麦有点问题,随后就敷衍过去了。 颜书心不在焉地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等到颜书下直播,秦越也顺势关了游戏,虽然颜书的操作和反应如常,但他一直在偷瞄,早就看出对方在走神,但在直播又不方便问,好不容易等到关直播,秦越连忙关切地问:“哥,你不舒服?开直播太累了?” “不是。”颜书回神,看向秦越,“觉得你今天怪怪的。” 秦越挑了下眉,和他耍嘴皮子:“怪帅的?” 颜书弯起眼睛站起来走到书房门口:“怪不要脸的。” 吃鸡是凌晨一点关门,窗外早已是一片寂静漆黑。 “不早了休息吧,我先去洗漱。”颜书转身准备出去。 秦越三步并作两步绕过椅子走到门口,趁着人还没彻底离开,有力的胳膊从背后搂上颜书的腰,把他整个人都抱进自己怀里,随后低头在颜书耳畔亲了亲。 温热的呼吸落在耳廓上,颜书觉得有些痒,笑着躲了一下:“别闹。” “既然你都说了我不要脸,那我得付出点行动证明你说的没错。”秦越搂紧他,半开着玩笑却又有些郁闷,“再说了,我一个晚上都忍着没骚扰你,你总得给我点补偿啊。” 提到这件事颜书忍不住侧头看他:“也不是我让你这么干的。” 秦越“嗯”了声,搭在颜书腰上的手使力,把他转了一圈和自己面对面,才语气低沉道:“你刚开直播,来看你的都是喜欢你、想学习你手法、想看你在竞技场一场场连胜的人,你肯定也不希望水友关注手法以外的东西,但是一旦我为了自己那点小心思宣布和你的事情,你直播间会更热闹,但那些人的关注点就不再纯粹了,他们显然不会再聚焦于游戏、不会专注于你的手法,只会盼着我们俩的互动,甚至会在我不在场的时候问你我去哪了。” “我不希望发生那样的事。” “……大师赛决赛那几场比赛以后我就知道,你值得所有的目光和焦点,只因为你,因为你的手法,因为你这个人,与其他无关。” 以前他想过,如果能和颜书在一起,那么他肯定要发微博发空间发朋友圈,让他的水友、朋友、亲友全都知道,有的时候他甚至想过要不要到时候去贴吧开个自炒贴,顺便找个顶帖机器人,让所有逛贴吧的玩家都能看到,他还想过可以去约某宝的工.作.室,让他们在每个主城都开个小号无限刷地图和近聊,这样不玩贴吧但是玩游戏的人也能知道。 但大师赛的时候,秦越看到了一个会在竞技场发光的人,拥有着冷静的大局观和预判,拥有着一流的操作水平,他突然觉得如果以后真的在一起了,那么拥有一个只有他们俩知道的“秘密”也没什么不好的。 况且,秦越还有些别的小心思。 颜书显然没想到秦越会说这么一大段话,顿时微微睁大眼睛有些懵,等对方说完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看向秦越:“你怎么……” 他想问秦越为什么会考虑这些事情,他直播不是为了赚钱或是图名声,前者他不缺,后者如果是现实世界的他或许会自得一阵子,但网络上的也丝毫没有意义,他只是想找个地方,让喜欢他的人可以开心一点,至于剩下的观众是来凑热闹还是看八卦的,他完全不在意。 秦越虽然脸皮厚,但年纪说到底也不大,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自己,似乎比屋里护眼的日光灯都要灼热夺目,再加上夜深人静,他有些招架不住地松开了手,偏头轻咳了两声。 秦越平复了一下蠢蠢欲动的心思,才又看向他:“我知道你不在意别人的讨论和看法,但我……还挺烦的。” 颜书打量着垂眸摸鼻子的秦越,失笑:“那随你,你想什么时候告诉水友都可以。” “唉,等下!”眼看颜书要出书房,秦越眼疾手快地拉住他手腕,“哥,那我们这样……是不是算地下恋情啊?” 颜书似笑非笑看秦越一眼,想拆他台但也想看他接下来究竟想说什么,不置可否地反问:“你说呢?” 秦越:“我觉得算吧,哥,那你看我被迫隐瞒身份是不是还挺可怜的,你记得以后多心疼我一下啊。” 幼稚鬼。 颜书心里嘀咕着,却还是忍不住勾了下嘴角,他还是很吃秦越这套的。 “好了,我的地下情人先生,现在时间不早了,赶紧洗漱完去休息了。”他踮脚在对方唇上亲了一下,“快要期末考了,别得意忘形了。” “颜书,那我暑假的时候搬过来住,好不好?”秦越一言不合又开始卖惨了,“你也知道我在国内除了你和秦遇也不认识别的关系更好的人,秦遇那我大概不能去……就只有你这可以收留我了。” 颜书:“你暑假留在国内?” 秦越早在几年前就跟着秦父出了国,在国内的房子也已经卖掉,如果秦越要留在国内的话,除了酒店还真的没地方可以住。 “嗯,回去了我爸也常年不在家,没意思。”秦越扭头淡淡地说。 颜书抬手揉了下他的头发,语气温和道:“那你记得和他打个电话说一声。” 秦越连忙看向颜书,眼中带着雀跃,生怕他反悔似的:“那我就真住你这儿啦!” “嗯。” * 六月底,秦越结束了大一下学期的期末考试,颜书开车去帮他搬了行李回自己家,等到大二开学的时候再搬去本部宿舍。 虽然如愿以偿住进了一直想住的地方,每天都能看见想见的人,但秦越发现他的折磨丝毫没有减少。 不能时常见面是一种折磨,天天见面又是另外一种折磨,尤其是在炎热的夏天,隔着单薄的衬衣,稍微一点肢体接触,秦越就能偷偷起立好久,能看到能碰到却什么都不能做,起立就变成了罚站。 刚住进颜书家里的时候,秦越黏人黏得紧,稍有不慎他就能难受很久,为了不让颜书发现他的窘迫,要么偷偷摸摸地去浴室洗冷水澡,要么就靠着姿势遮掩一下。他们交往的时间太短了,他不想让颜书觉得自己是个自控力差的人,也不想让颜书觉得自己是个随便的人。 于是住了小半个月后,为了让自己不再遭罪洗冷水澡以至于感冒,他连亲吻都规矩了不少。 “哥,碗我洗完了,我先去洗澡了啊。”秦越将最后一个洗干净的空盘放进橱柜里。 颜书今天学校值班,等到回家吃完饭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自从秦越在放假后搬进颜书家里后,洗碗这个活就被他承包了。 颜书“嗯”了一声,坐在沙发里回消息,注意力一个不集中便听到了浴室哗啦啦的水声,他不自然地抿了下唇,又把焦点移到手机上。 刚在聊天栏打了几个字,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随后秦越遥远的声音传来:“哥!怎么突然没冷水了?” “啊?”颜书把手机放下,走到浴室边,“没水了?” 磨砂门边出现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秦越的声音变大了一些:“突然只有热水了,一拧到冷水那边就没水了。” 颜书沉默了一下:“你洗完了吗?我进去看一下?” “……”好半天,秦越有些低沉的声音才响起,“还没呢,但是我把脏衣服都丢在外面的筐里了,刚冲了点水……你等我一下。” 这样要洗不洗的状态才是最尴尬的。 磨砂门里的人影离远了些,颜书提醒他:“干毛巾在洗手台上面的柜子里。” 秦越很快围好浴巾开了门,男生的头发也潮了,平时有些炸毛的黑发此刻乖巧地垂下,发梢还在滴着水,水珠滚落在形状姣好的锁骨上,一路往下。 两人之间只隔了很近的距离,浴室的门一开淋浴间的水蒸气带着较高的温度奔涌而出。 颜书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匆匆瞥了一眼,视线都没敢往下移,但余光还是扫到了秦越精壮的身材,又越过他往莲蓬头的方向看一眼:“我进去看看?” 秦越赶忙侧身让出一条道来,从他身边路过的时候,颜书感觉到了他身上的热气,手指不自然地搓了搓。 颜书拿下花洒,开了热水的一边,滚烫的水冲在淋浴间的玻璃墙上,形成了大片的水雾。 虽然没把水流对着自己,但还是有不少的水花溅在了颜书的身上,单薄的衬衫有些地方沾了水,贴在了他身上。 秦越站在淋浴间门口,目光一开始落在花洒上,但随着颜书衣摆渐渐潮湿,带着褶皱粘在他后腰的时候,眼神变得飘忽起来。 还有因为他的动作偶尔隐隐露出的后腰…… 秦越嗓子干得厉害,让他每次洗澡都只能被迫用冷水的感觉又缓缓涌了出来,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在浴巾的遮掩下还好并不怎么明显。 秦越的视线又不自觉地落到颜书的腰上,他腰线十分好看,虽然窄但也不是太瘦,一点恰到好处的软肉让人捏上去的时候爱不释手,不至于硌得一手骨头。 秦越想起这段时间有意无意掐他腰的触感,又想起了几年期让他启蒙的那个旖旎梦境,也是背后的姿势…… 颜书又检查了一下混水阀:“混水阀没坏,热水器也没问题,我看看洗手台有没有冷水,可能停水了,或者管道被挖坏了,但是没看到物业发通知今天停水啊……” 他自言自语着转身要出去,狭窄的淋浴间出口却被秦越堵了个严严实实。 门边的男生似乎有些出神,视线却一直落在他的身上,带着一些隐晦和灼热。 见对方一直没动,颜书出声:“秦越?” 秦越琥珀色的眼瞳动了动,踏出一步走进淋浴间,本身就不大的淋浴间因为两个成年人而显得狭小拥挤。 颜书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秦越的身上莫名有了一股压迫力,让他有些不自在。 “你衣服潮了。”秦越胳膊绕过他的腰,把比自己年长几岁的人圈在怀里。 颜书整个背几乎都要靠上湿漉漉的玻璃墙了,但秦越依旧在不断地靠近,他叹了口气无奈:“你既然知道那就别堵在这里,墙上也全是水。” 秦越低头凑到他唇边蜻蜓点水似的亲了一下:“反正都已经沾了一部分水了,那再沾一点也没关系吧?” 颜书觉得好笑:“你这是什么歪理……” “嗯,就是歪理。”秦越蛮不讲理地又在颜书唇上亲了一下,随后舌尖舔开他的唇缝,长驱直入。 淋浴间的水蒸气十足,颜书很快就觉得自己出了一身的汗,最近秦越的吻已经纯情不少,难得一个深吻让他几乎没有招架之力,只能被动地想要去拥抱他,然而秦越裸着上半身,还带着刚才淋浴的水珠,让他根本不知道把手放在哪里好。 或许是知道颜书的纠结,秦越牵过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腰上。 经常运动的腰腹结实有力,手下的皮肤带着热度与生命力,与颜书自己的完全不一样,他忽然觉得手下有点烫,指尖连着挪了好几个位置。 亲吻的间隙,秦越突然耐不住地“嘶”了一声,声音比刚才还要低一点:“哥,别再摸我了。” 颜书:“……” ……他哪摸了。 刚要张口辩驳,掐在他腰上的手收得更加紧,唇上的力度也更大了些。 颜书思绪都开始有点飘了。 他浑身都热起来,身后的玻璃却是冷的,但身前的人比他还要热。 过了好半天,秦越才放开他,但绵长的吻后还多了一丝余韵,秦越还在不断地碰着他的唇,轻柔又带着安抚的意味。 颜书的意识在温存中渐渐回笼。 他垂眼片刻,手动了动去碰秦越搭在腰上的浴巾。 “哥!”秦越一惊,下意识地伸手想要阻止他的动作,身体都变得僵硬。 颜书态度也不强硬,见秦越拦着,手搭在浴巾上没动,问:“以前都往浴室跑,今天准备往哪跑啊?” 听他话里的意思是早就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的事了,秦越喉结滚了下,心虚地没说话。 淋浴间本就不大,两个成年男人挤在里面更是显得狭小,而此刻一沉默一下来,就连氛围都压抑了。 颜书看了秦越一会。 “做吧。” 秦越猛地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颜书刚才说了什么? “哥、哥……你,你刚才……” 颜书倒是淡定的很:“你不想的话就算了。” “我怎么会不想呢!”秦越连忙辩解,“我只是……觉得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而且……我也怕你会后悔。” 颜书现在还没恢复全部的记忆,秦越总在怕万一突然完全想起来,会不会就后悔了?毕竟颜书从高一那个暑假开始就再也没和自己有过过于亲密的肢体接触了。 颜书莞尔,眼神温柔带着笑:“按年龄来说,你比我小好几岁,照你的说法,那我也该怕你会后悔。” 秦越语气斩钉截铁:“我不会的!” 他眼神专注且认真。 颜书凑上去亲了他一下:“我做过的决定也从不后悔。” 秦越只觉得自己的脑子“轰”地一下炸开了,他弯腰直接把颜书拦腰抱起来,眼里摄人心魄的光让颜书有些出神。 “哥,我今晚不会放过你的。” …… 秦越把人抱进主卧里,干净整洁的床单很快被弄得一片狼藉,颜书身上半潮湿的衣服也皱褶不堪被推到腋下,脖子上、锁骨上都被咬出了痕迹,就连白皙的腰上都因为秦越没控制好力道,被捏得有些发红,只裹了一条浴巾的男生箭在弦上眼睛有点红,但神智还很清醒:“哥,你这是不是没有……” 颜书捏了下自己的嗓子,又清了下喉咙,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才被秦越咬喉结咬锁骨的时候能发出那种声音:“当然没有。” “那、那……”秦越傻眼了,他疼得厉害,理智几乎要燃烧殆尽,想就这么直接进去,但他也知道颜书肯定得疼死,他又舍不得。 颜书用胳膊撑起上半身去开床头柜的抽屉,呼吸还是有点乱:“这里有护手霜,浴室还有沐浴露,行吗?” 秦越拒绝的态度很强硬:“当然不行,这些东西当然不能……” 他之前查过不少资料,虽然里时常出现护手霜和沐浴露,但实际上现实中根本不可能用这些东西辅助。 或许将就一次也不是不可以,但他们俩都是第一回 ,秦越不想让颜书受这种罪,将就这种事情。 颜书眨了下眼睛,也有点没辙:“……那怎么办?” 秦越:“……” 好半天,他叹了口气,认命地俯身亲了下颜书:“哥,用手吧,下次再……” 结束的时候,颜书手掌都红了,秦越一次的功夫抵得上他两次的时间了,帮到后来手腕都酸软了,颜书甚至怀疑秦越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怎么就出不来呢…… 颜书垂眼躺在床上发呆,而且最后那几分钟秦越也太大力了点,他虎口都被撞红了…… 回想起细节部分,颜书觉得刚褪下的热度又要上来了。 “困了吗?” 秦越从床头柜拿了纸巾过来替他擦手,见他垂着眼便低下身子和他对视,只是一眼,颜书眼中的旖旎还没完全褪去,秦越又兴致勃□□来。 还在想着要怎么哄颜书再帮他一次,被丢在飘窗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颜书回神:“是我的手机?” 秦越长腿一迈下床拿了手机又回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个他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来的名字:“你的。” 秦越拿手机的过程,颜书看了个全程,他吞了下口水撇开眼:“……穿条裤子。” “……哦。” 颜书这才看向来电显示,挑了下眉显然对打来电话的人有些意外。 秦越套了条裤子去厨房接水,一开始放出来的全是泥沙,倒了两三盆后水质才变得清澈起来,他又回卧室看了一眼,见颜书还在打电话,只好自己先冲了个澡。 挂了电话后,颜书听到浴室的水声意识到大约是有冷水了,他们这么一闹就是快要两个小时,要是还没水物业那里肯定有人要去闹了。 颜书也很快洗完澡,进了主卧就看到床上盖着空调毯在玩手机的人,他笑了声:“睡我这?” 秦越:“……反正也没什么好忍的了。” 颜书笑意更浓,调整了下空调的温度,也上了床。 “刚才给你打电话的,是你们小学的班长吧?”打游戏的时候想了好一会,秦越才想起来他到底是在哪里听过那个名字。 和颜书上了同个小学后,秦越下课没事就会往高年级跑找颜书,每次都会被颜书班上那个四眼仔班长揪着扔出去。 颜书惊讶:“你还记得?是他,说是过几天想约个小学的同学聚会,顺便去学校看看老师。” “现在不是暑假吗?小学还没开学吧?” 颜书:“是没开学,但是八月初都要返校交暑假作业的,听说李老师今年是最后一年教书了,所以班长说想再去看看她。” “哦。”秦越却想起些别的,“那秦遇应该也会去吧?” 秦遇虽然小学的时候转学走了,但也和颜书同学了三年,而且他性格一向很好,以前在同学里也算是很受人欢迎的存在,没道理同学聚会不喊他。 “我问了,他去。” 秦越偷偷观察着颜书的脸色,确认他在和自己担心同一件事后,秦越起身靠近他:“哥,你别担心,如果秦遇以后真的知道了,你记得把锅都推给我,反正本来也是我先告白的。” 颜书抬手搭在秦越的后颈:“不会的,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的。” 秦越亲昵地蹭了蹭他的头发,额头相抵:“同学会,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好。” 因为还在暑假的原因,所以小学生的返校时间是定在不那么热的下午的,群里越好的见面时间地点是下午四点在小学门口,颜书和秦越是最后几个到的之一,秦遇比他们更晚一点。 十多年没见,哪怕曾经是同班同学但也几乎都认不得了彼此了,只能相互之间浅浅打个招呼。 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秦越的秦遇有点愣,但好在班长很快就去和小学的门卫说明了情况,带着他们进了学校。 这一回大部分的班级都已经收完作业放学了,学校里除了还在收尾工作的老师外没有学生了。 走在前面的人都在叽叽喳喳讨论学校里的变化,类似“我曾经在这罚过站啊”“这边原本有一颗广玉兰树,我还上去爬过”之类的。 秦遇心思都放在秦越身上了,问:“你怎么也过来了?” 兄弟俩平时交流不算多,但也不至于完全失联,就比如秦越暑假没出国而是留在国内的事就是知道的,秦越住在颜书家他也是知道的。 但今天这事他就不知道了。 颜书语气淡定:“那天班长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他刚好在我旁边,反正他也是在这里读书的,我就把喊上了。” 秦遇见他表情坦荡,随后问问也就过去了,学校逛了一圈后他才反应过来,问颜书:“班长电话打给我的时候都已经快九点半了,我当时问他有没有联系你,他说还没有,那也就是说班长联系你的时候肯定比我晚了,那么晚了你们还在一起呢?” 秦越咳嗽了一声,连忙说:“我、我在书房玩游戏呢,书房wifi信号好。” 秦遇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但又莫名地想不出哪里奇怪。 班长带着众人上了楼,在办公室里见到了小学时候的班主任。 老同学们都凑上去打招呼,颜书在人群外围,不争也不抢。 他从小就是这个性格,不吵不闹,安安静静,在一群泼皮猴子里就显得很突出了,大部分的老师对他的印象也是最深的。 所以等到大部分人都和老师打完招呼后,人群散开,坐在工位上的语文老师也看见了颜书,前几年他出车祸后曾经来过小学,所以语文老师还记得他。 “颜书?你也来了?”面容慈祥的老太太招呼他过去。 颜书上前和李老师寒暄了几句,很快她目光又扫到秦越,人看着不是很熟悉,但她应该也见过,她扫了扫凑在第一排的秦遇,问:“那是你弟弟吧?比你小几岁那个,当时整天往我们班上跑那个,也不黏你这个亲哥哥,整天跟在颜书后面跑,我还记得呢,每次看到他都在害怕把颜书给带跑偏了,他现在怎么样了啊?” 秦遇“嗯”了一声:“他现在在颜书教书的学校念书呢,成绩总比小时候好,今天也是跟着颜书来的。” 李老师有些意外地看向颜书:“你们是一直有联系吗?我还以为没了秦遇那层关系,等到你升初中以后就没联系了呢。” 毕竟这小孩性格看上去冷淡得很,看上去也不是很乐意被人黏太紧的性格,她当时还以为颜书是看在秦遇的面子上才没有不搭理秦越的,毕竟那会班上想和颜书玩得人太多了,但几乎没有一个人能被他主动接纳的。 “……大学那会断过一阵子联系,也是最近才联系上的。”颜书说。 李老师也没有想太多,感叹道:“好事啊,也是好事,一段感情能维持那么长时间,怎么说也都是好事。” 颜书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站在办公室门口的人,莞尔应了一声。 秦越被他莫名的一眼看得有些奇怪,挠了下头。 李老师又和其他人寒暄了两句,众人才在班长的带领去了之前就定好的饭点。 班长定的是个大圆桌,来的人不算少但也没坐满,李老师坐在了最中间。 秦越和其他人都不太熟,所以坐在了最边缘的位置,颜书性格也不喜热闹,坐在了他右手边,左手边是秦遇。 饭桌上难免会聊天,无非就是最近的工作或者一些八卦,有一些同学也是才知道颜书高考之后的那件事,纷纷端了酒杯过来安慰,还问了一下他身体的恢复情况。 等到过来寒暄的人都走完以后,颜书才叹了口气揉了下太阳穴,秦越倒了杯热水往他的位置一推。 秦遇坐在一旁听他们聊天,来了兴趣,问道:“哎,说起来我最近听我手底下好几个实习生聊天,说什么出车祸以后特别容易被魂穿什么的,而且那些穿过来的人还特别喜欢用失忆了当借口。” 颜书没听懂:“被穿越?什么意思?” 秦越也凑了个脑袋过来听。 秦遇想了下:“简而言之呢,就是说我们认识的你已经在车祸中被另外一个人替换了,他穿越进你的身体,然后用你的身体生活,而且因为不知道原先的人际关系,还不得装作失忆的样子,周围的亲人朋友甚至都没发现,还把他当成原先的你来对待。” “说起来,你当时醒过来看到我的第一反应也是问我是谁,该不会……” 颜书心里跳了一下,下意识看向秦越,见后者脸色不对,赶忙踢了秦遇一脚:“你有病?瞎说什么?” 秦遇莫名其妙被踹了一脚有些茫然:“我就是觉得挺好笑的啊,这前后两个人就算性格再像,也肯定会有诧异啊,相处了那么久的家人朋友都发现不了难道不搞笑吗?要是真有这种朋友,我建议一棍子打死。” 颜书没好气地说:“吃饭吧你。” 他又看了一眼秦越,低着头看着碗,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越?”颜书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连着喊了好几声都没人回应,他走了几步发现主卧的门关着,叹了口气。 从秦遇说了那个奇怪的话题以后,秦越就莫名地很沉默,直到现在回了家距离同学会散伙都快三个小时了,秦越依旧没有从情绪里出来。 颜书大概能猜到秦越奇怪的情绪从哪来,但又不禁觉得好笑。 门缝底下也没有光,大约是连灯也没开,颜书敲了下门:“开门,是我。” 他话音刚落,开门的动作带起一阵风,随后“砰”地一声关上,又是一阵风。 颜书还没反应过来,屋内的人就拽住了他的胳膊,一把把他拽进房间,随后,颜书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抵上了门板。 男生带着热气的气息缠绕上来,两只有力的胳膊一只环上颜书的腰,一只搂上他的背,几乎让他动弹不得。 秦越声音听上去有些不稳定:“……哥。” 颜书双手环住秦越的腰,轻轻拍着他的背:“我在呢,是我。” “我知道是你,我就是害怕……”秦越深吸一口气。 他知道和他谈恋爱的就是颜书,他知道面前的人就是他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但他光是顺着秦遇的说法想想,就快要不能呼吸了,当初听闻颜书车祸时的恐惧又浮上心头,再想起颜书当时陌生的眼神,秦越几乎不敢想象,如果原本的颜书真的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个冒牌货…… 颜书温柔地拍着他的背,安抚道:“他说着玩的,这个世界哪有什么穿越,你别听秦遇的鬼话。” 屋内没开灯,只有屋外不远处的商场还在闪着霓虹灯,颜书从他怀里出来,借着依稀的光亮亲了亲他的唇,呢喃道:“以前那个包庇你不写作业的是我,替你仿照家长签字的是我,现在这个陪你打游戏,和你同居的也是我,一直都是我。” “哥。”秦越眼眸动了动,“颜书。” “我在呢。”颜书刚回答完,唇上就被舔了一下,随后男生的吻落了下来。 一吻结束,颜书觉得刚才洗的澡大概没用了,他又出了一身的汗,从额头到身上每一个和秦越靠在一起的地方。 “颜书,我们……”秦越沙哑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撒娇的意味,“东西我都买好了。” 颜书愣了一下,嗓音含笑:“你买了?” “嗯。”秦越舔了下唇,又怕对方觉得自己孟浪,“怎、怎么了吗?” 颜书:“……没,就是我也买了。” 秦越有一瞬间很懵,但很快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血气下涌,大概没有比这更直白的邀约了。 他把颜书抱起来,扔进了不远处的床上。 秦越的动作看起来粗鲁吓人,但却没让颜书感觉到一点疼。 “颜书……”秦越俯身落下一些零碎的吻,从额头亲到喉结,再到锁骨。 秦越是被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吵醒的,他这一觉没怎么睡好,每次临睡着前总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确认一下怀里的人到底是不是真的,看到颜书带着印记的肩头才放下心闭眼准备休息,随后快睡着的时候那股不真实敢又会涌上心头,迫使他睁开眼再次确认。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侧的人,颜书还在睡着。 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 秦越又扭头看向外面,果然是在下雨,天沉沉地一大片,他又打开手机看了一眼,下午四点。 已经是第二天了。 他蹑手蹑脚下了床,先把窗帘拉了起来,屋里的光线更加昏暗了,又把之前落在地上的地方全都捡了起来,扔到外面的洗衣机,穿上居家服,才去厨房倒了杯温蜂蜜水放在主卧的床头柜上,坐会床上。 他们结束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三点,秦越抱着颜书去清理的时候就发现对方的声音有点哑了,快七、八点钟的时候,颜书的生物钟让他清醒了片刻,挣扎着准备下床的时候也弄醒了秦越,于是又被秦越折腾了几次。 秦越坐在床头拿着手机心不在焉地和执琴问剑一起排位,因为太过心不在焉,失误多得差点被执琴问剑嘲死,但却一句反驳的话都没了。 他关注力都在颜书身上,后者眼皮轻微地动了动,秦越直接给执琴问剑打了字,说不排了。 颜书醒来的时候屋里的光线暗极了,要不是身边还有个热源,他大概都不知道自己在哪。 昨晚断片太久了。 “秦越?”他一开口,声音就沙哑得厉害,挣扎着坐起来,疲劳了一整个晚上的身体酸软得很。 秦越赶忙把手机放下,应了一声,下意识地想伸手扶他。 颜书:“别碰我。” 他几乎被秦越碰出条件反射了,一被对方接触到就忍不住全身发热。 “哥,喝点水。”秦越端着蜂蜜水小心翼翼地递给他。 颜书接过水杯,水还是温的,他喝了一口:“怎么这么暗?” “外面在下雨,怕吵到你睡觉,我就把窗帘拉起来。” 颜书润了下嗓子:“现在几点了。” 秦越把他剩下的半杯蜂蜜水喝完,才略微心虚地说:“快5点了。” 颜书没什么反应地瞥了始作俑者一眼。 秦越自知理亏地揉了揉鼻子,他知道昨晚有点没忍住,但在那种情况下,他确实也……忍不住。 他转移话题道:“哥,晚上想吃什么。” “……也别喊我哥。”颜书耳根发热,昨晚被喊了一个晚上的哥,光是想一下就呼吸不顺,“我不想做饭。” 秦越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那我做?” 颜书斜睨一眼:“你会?” “……”秦越一梗,“我以后肯定学。” 颜书把枕头上的手机扔给他:“点外卖吧。” 眼见对方直接无视他的话,秦越要面子得很:“你别不信我,暑假还有一个月,我总能学会一两个菜。” 然而暑假剩下的一个半月,秦越菜没学会两个,姿势倒是学会不少。 大学的暑假,没有作业也没有任何压力,颜书也抗拒不了秦越在床上的恳求,当然后来也不止在床上,有时甚至不在晚上…… 直到开学,秦越的不知节制才稍微收敛一点。 刚开学,颜书的工作也忙碌起来,秦越这批大二学生回到本部以后用不着点名了,而且这学期开始他也不带计算机系,和秦越见面的时间变得少起来。 秦越心疼他,也不怎么舍得黏他了,虽然平时在学校能一起吃饭,但真正能让两人温存的时间也只剩下周末和节假日。 从开学忙到期中,又忙到临近期末,期间,剑三官方也公布了剑三要迎来100级的消息,鸽了一个学期直播的颜书干脆把直播时间定在了12月20日的晚上,也就是官方宣布百级狂欢夜的那天。 秦越的YY里聚集了一堆人,热闹非凡,吃鸡的吃鸡,打竞技场的打竞技场。 几个组排吃鸡的队伍都满了无人,颜书和秦越只好去双排了。 双排到第三把的时候,队里出现了一个他们曾经都很熟悉的人。 就连弹幕里都炸开了锅。 ——柳随水。 颜书再次看到这个名字都觉得有些陌生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记起过这个名字。 他看了一眼秦越,本以为后者会像以前一样恨得牙根痒痒,但没想到对方却出奇的安静。 柳随水似乎是为了避开他们,刚上飞机就选择了跳下去,然后初始点附近全是人,他血量掉的飞快,随后似乎是跑走了,血条稳定在10%,但也没有再涨。 秦越看到从后面走过来的柳随水,甚至丢了几个绷带了和打药,还有一些破烂绿装:“捡装备,别死了啊。” 颜书抿唇笑着看他。 秦越脸上有些挂不住:“笑什么?” 颜书:“没笑。” 秦越撇嘴:“你以为你不出声我就没看……咳。” 看了一眼弹幕,颜书笑意更浓了。 这一把三个大师赛选手在,毫无疑问地吃了鸡。 没想到接下来一把,他们又遇到了柳随水,不在同一个队,但颜书在的队伍和柳随水的队伍一个在古祭坛,一个在乌孙旧都,缩圈的时候两个队伍打在了一起。 最先被打的是颜书,七秀腿长,为了进圈一直走在最前面,于是和还没离开乌孙旧都的柳随水那队撞了个正着。 那一队装分也不小,看到一个穿了七八件紫装的落单秀秀自然想吃掉他的装备,但秦越的霸刀紧随而至,将三个人杀了个干净。 霸刀腿长跑得快,在几个队友相继去世以后,柳随水也很快散流霞跑远,脱战后一个大轻功飞走了。 秦越从不知道那个犄角旮旯又摸出几个紫装丢给颜书。 “不追?”颜书逗他。 秦越:“跑太快了,追不到了,他要是早点拿出跑路的功夫说不定还能把我们队的小莫问打死呢。” 颜书有些恍惚。 排了一会两人就没再去排了,秦越双骑带着颜书跑了好几张地图截图。 颜书脑子里有些乱。 这段时间,颜书也已经想起了一些高中的事,他总觉得,自己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喜欢秦越。 但这个想法有些荒诞,那个时候的秦越才多大啊…… 然而,刚才秦越说的话,隐约让他想起一些事。 颜书在高中的时候也算是校园男神了,长得好看成绩也好,最重要的是性格也和那些整天喜欢嘴嗨乱跳的男生不一样,高二分班以后,班上不少女生都喜欢找他问题问作业,学校里也有不少人找他告过白,但都被他一一拒绝了,其中也包括了一个在男生里很有人缘的女生,也因有喜欢那个女生的人觉得他太装了,于是找了外校的人准备教训教训他。 谁知道在初中部的秦越也听到了消息,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满身是汗地和那几个校外的人打了一架,打完架以后,秦越明明嘴角渗着血,还一脸得意洋洋地带着灿烂笑容:“哥,你看我厉害吧?” 颜书静静盯着他嘴角的伤口:“厉害。” “也是那几个人太怂了,你刚才看到没,跑得到挺快,他要是早点拿出跑路的功夫说不定还能打掉我一根头发呢。” 秦越话音刚落,发疼的嘴角就被一只冰凉的手指揉了下。 颜书:“破了。” 秦越满不在乎地擦了下嘴角:“哥,你没受伤吧?” “没。” “那就好。” 少年的笑容更大了,在午后耀眼的阳光下显得更加夺目。 那大概就是颜书最初心动的时候了,面对几个高年级学生都丝毫不惧怕地挡在他身前,哪怕自己嘴上破了皮都要问他有没有受伤的小朋友,太容易让人心动了。 在知晓自己的心意后,颜书曾经有好一段时间不敢面对秦越,他的道德观告诉他,他不该对一个小他三四岁的孩子产生不该有的感情,但秦越满心满眼都是他,吃东西想着他,拿到玩具也想着他,就连难得考了个满分都要欢欣鼓舞地到他面前求奖励,这些一点一滴都在让颜书沦陷。 颜书花了一段时间才想通,他的喜欢只是他一个人的事,他不需要告诉秦越,也不需要背负任何罪恶感。 大不了就是陪着秦越一起长大而已,反正已经一起了这么多年。 现在的他也不是成熟完美的。 他可以陪着秦越考高中考大学,等到他们都足够成熟,总有一天秦越会明白过来自己在他人生中的意义,或许他也会喜欢自己,那么就在一起,如果他不喜欢自己,那颜书也能做到以后再不打扰。 但没想到,一年以后,秦越说,他要出国读书了。 颜书花了好几天时间才调整过来自己的心态,他想,陪不了那个少年成长,那么他就等好了。 不能一起成长,那就等他成长。 他甚至悲观地想过,有可能这辈子都等不到了,但还好…… 颜书看向坐在身边的人。 “怎么了?”秦越感觉到他带着热度的眼神。 颜书垂眸,摇了下头:“没。” 秦越摸了下放在桌上的水杯:“没热水了?我出去倒一点。” “不是。”颜书突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秦越。” “嗯?” 颜书另一只手朝他勾了下手指,示意他凑过来。 秦越茫然地弯腰,唇上被碰了一下。 “秦越,我爱你。” “哥?”猝不及防听到颜书的话,秦越心底仿佛炸开了烟花,绚烂得让他有点措手不及,他直视着颜书的眼睛,抿了下唇好半天才说,“颜书,我也爱你。” 他低头加深了那个吻,身前的电脑屏幕上,直播间的弹幕也炸开了锅。